哑奴怀孕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驿站。
菱花知道后,在房间里坐立难安。
“她怀孕了,必是王爷的……”菱花着急,额头上冒汗,“她怀上了孩子,会不会对我们有影响?”
巧妹替菱花铺着床,小声道:“她和王爷都无法相认,王爷根本不知道哑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呢?”
“嘘!”菱花慌张地回头看看房门,手指放在嘴上,要巧妹噤声,“说这么大声,不怕别人听见!”
巧妹看菱花这副丢了魂的样子,摇头叹气,同时也怪自己财迷心窍跟着菱花欺偏主子,菱花这样子成不了事,她们迟早会败露。
正在菱花六神无主之时,红果在外面敲响了门:“菱花姑娘睡下了吗?我来看看姑娘。”
菱花一听见红果的声音,立马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开门把红果请了进来。
红果拉着菱花离远了门,小声道:“哑奴有孕的事你知道了?”
菱花点头:“知道了,姑娘有什么应对的计策,请快告诉我。”
红果凑近菱花耳朵,说了几句什么,菱花眼睛一下睁大了,嘴唇发抖,喃喃道:“这,这不是,这不是……”
红果见菱花这样子,伸手在她胳膊上掐了一记,令菱花回神。
“纵使她和王爷不能相认,可王爷已经对她多有关注了,万一不小心认出来了呢?到时候你就是一个死!”
“你放心,不会要她的命,只是要这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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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月喝了一天药,又被大夫扎了针,到了晚上终于有了吃饭的胃口,芳菊便去厨房让厨子给沈昭月开小灶弄点儿好吃的。
刚端上一盅鸡汤一碗肉粥要上去,转身遇见了红果。
“芳菊姑娘,王妃听说哑奴怀孕了,她那儿有些止吐的药丸,让你去取给哑奴用呢。”
芳菊欣喜道:“王妃真是宅心仁厚,还惦记着我们这些做丫鬟的,那我先把饭送上去……”
红果:“你把饭先放在厨房不就行了?难道还怕人偷?让王妃等着总是不好。”
“是是是。”芳菊便把饭菜放在厨房里,跟着红果往林钰住的屋子去。
与此同时,走廊拐角处,菱花看见芳菊进了林钰的门,便把巧妹往外推。
“你快去。”
“我不去,害人可不行,她已经够可怜了。”巧妹扭着身子,不肯去,“菱花,你真傻,难道还看不出红果在利用你吗?她自己为什么不去?”
菱花皱着眉:“她是王妃的贴身婢女,这种涉险的事当然不会自己去做。”
“所以就要你去做,而你又要我去做,我不去。”巧妹说,“菱花,我们说好的,我陪你冒这个险,你拿我当亲姐妹,有福同享。”
林钰那边留不住芳菊多久,菱花只得让巧妹走:“你回去吧,我自己去。”
菱花把头发弄乱了一些,进了沈昭月和芳菊的屋子。
“哑奴,芳菊不见了,你快跟我出去找她!”菱花一进门就道。
沈昭月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手胡乱做着手势:“啊!啊啊啊!”
她怎么不见了?在哪里不见的!
菱花过来拉她手腕:“快跟我走,我们去找她。”
可是沈昭月又有些犹豫,没有马上站起来,因为芳菊嘱咐过她,她不会说话,不要一个人出去,免得被人欺负了又说不出来。
而且,驿站里都是护卫,芳菊不见了应该让护卫立马去找,虽然她很担心芳菊,可她现在只是一个没用的哑巴,怎么找芳菊呢?
菱花见她犹豫,又道:“芳菊摔下坡去了,摔成了重伤,你不是大夫吗?她对你这么好,你不去救她?”
芳菊受了重伤?对,她是大夫,她可以救芳菊!
沈昭月立马起身跟着菱花出去,按照红果吩咐的路线,绕过护卫,带着沈昭月离开了驿站。
走了没多远,沈昭月看看身后护卫把守的驿站,又看看前头官道两旁黑魆魆的树林子,总觉得很不对劲。
护卫们不帮忙一起去接芳菊吗?她是大夫,可是她手已经残了,和菱花两个人怎么把芳菊……
不对,菱花为什么知道她是大夫?
沈昭月背后忽然一阵发寒……菱花知道她的身份,但还是顶替了她,菱花也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凌王的孩子!
“啊!”沈昭月猛地用力,甩开了菱花的手,转身往回跑。
“别跑!别跑!”菱花低声叫着,眼见要追不上沈昭月,竟不管不顾飞身一扑,把沈昭月扑倒在了地上。
“你跑什么?我带你去找芳菊!”菱花拉着沈昭月起来,怕她叫,一手捂住她嘴,一手抱住她往官道上走。
菱花在洗衣房做了三年的粗使丫鬟,有的是一身力气,又比沈昭月大上好几岁,沈昭月被她箍得紧紧的,一时间根本挣脱不了。
“哑奴!哑奴!”驿站里这时传来了芳菊的叫声,“谁看见哑奴了?她怎么不在屋里了?”
沈昭月听见芳菊就在驿站里叫她,已经明白了菱花就是骗她出来的,一咬牙拼了全身力气,终于挣脱了菱花的钳制。
“啊!啊!”
沈昭月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叫到一半,忽然脑后一痛,晕倒在了地上,她身旁,是一块带血的石头。
“叫你跑!死哑巴属兔子的跑得这么快!”菱花扶起沈昭月继续朝前走,“天杀的,为什么定在离驿站一里远的地方,我扶着她怎么走过去?”
菱花心里祈祷要抓走沈昭月的那些人能在远处看见她,过来接人。
结果黑暗中林子里还真的蹿出匹马来,马上之人面如冠玉,一袭黑色披风在风中翻飞。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她怎么了?”齐铭冷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