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潜龙双眼微眯。
“哼,我就知道,你们这群人,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
“你什么意思?”
沐天邈的语气变得十分不客气起来。
“你明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不和大家解释清楚?”
“解释?我们很熟吗?”
朱潜龙扭过头,对素心说:“你看,大娘,我就说过嘛,那么这群人,一进侯府就没安什么好心,居心叵测。”
素心冷笑着点了点头:“文丑,还是你看人准啊,朱家的未来交到你的手上,我就放心了。”
看着二人一唱一和,沐天邈这才反应过来。
图穷匕见了属于是。
“呵呵,原来如此,你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利用我们替你做事,最终目的,便是让你大娘支持你做世子,对不对?”
面对他的质问,朱潜龙并不否认。
沐天邈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名侦探眼镜,继续推理真相:
“至于你大哥是不是域外天魔,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用这个秘密,威胁你大娘,把你大哥从世子的位置上拉下来,对吧?”
“哼。”
朱潜龙的笑容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
“随你怎么说,这里有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是你们谋害的我大哥,铁证如山,百口莫辩!来人呐,先把他们给我拿下!”
“是!”
家丁们手持棍棒刀剑,踏步上前。
正当此时,一阵冰冷的剑气袭来,
剑啸如龙鸣,寒风拂衣领。
家丁们手中的棍棒刀剑,都断成了两截,胸前的衣服,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额头上的汗珠,如雨点一般冒出。
一位面容清冷的少女站在他们面前,手中长剑嗡鸣不止。
长歌抬起头,双眼之中散发出一股视若无物的冷漠与威严,仿佛在看一群死人。
“朱潜龙,你机关算尽,却似乎忘了一件事情,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阴谋,就是个笑话。”
长歌手中的吴潭龙子微微抬起,渗人的寒气从剑刃中弥漫出来,令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骤降不少。
她从不屑于跟别人耍什么阴谋诡计,因为要解决一个人,最快的办法就是用暴力。
权力与秩序也是建立在绝对的暴力之上的,没有暴力作为后盾就去跟人家耍心机,无异于找死。
就好像某些女频小说里筑基期的师妹居然敢诬告大乘期师姐……诸如此类的离谱剧情,是不可能发生在现实里的。
“如果我把你们都杀了?是不是就死无对证了?”
“你,你敢?”朱潜龙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相信对方敢动手。
可一旦直视前方那双眼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怀疑那其中饱含的杀意是在开玩笑。
沐天邈走上前来,拍在长歌的肩膀上,在她耳旁悄声道:
“这里是侯府,不要把事情闹大,我有一个主意……”
听完他的话,长歌收剑入鞘。
就在朱潜龙和家丁们都松了口气的时候,沐天邈忽然冲向了瘫坐在椅子上的朱厚儒,将其抱了起来,扛在了肩上。
“跑!”
沐天邈扛着朱厚儒,跳出了窗户,长歌,钟魁,游小鸟紧随其后。
三层楼的高度,四双脚一跃而下,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来到院子里,月亮高悬于夜空。
沐天邈扭过头,对游小鸟说:“你那风水罗盘能寻人吗?赶快去找蓝采,找到蓝采,真相就大白了,我来想办法拖住追兵。”
游小鸟点头:“好,只要你能拖住他们,我就有办法寻人。”
“呵呵,一个都别想走!”
一个熟悉的老者声音从院子的大门传来。
火云邪皇穿着一袭黑袍迈步走来。
与此同时,家丁们也从楼上赶了下来,将沐天邈等人团团包围。
火云邪皇看着这几个瓮中捉鳖,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老夫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人证物证皆在,你们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钟魁与游小鸟眉头一皱,面色十分难看。
沐天邈和长歌望了一眼火云邪皇,又转过头相视一眼,会心一笑,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两人笑得越来越大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火云邪皇瞪了他们一眼,严肃道:“你们笑什么?”
长歌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扶着沐天邈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对沐天邈说:
“你,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就是……那个……”
沐天邈笑得直拍大腿,抱着长歌的腰,有样学样的哀嚎了起来:
“素心,素心……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素心,你带我走吧,素心……”
火云邪皇呆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质问:
“你们都看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沐天邈和长歌笑得前仰后合。
“噗嗤……”
手持棍棒火把的家丁之中,有人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火云邪皇回过头,愤怒的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家丁捂着嘴,艰难的憋笑道:
“没什么,我忽然想起一件高兴的事情……我老婆生孩子了。”
“噗嗤。”
另一个家丁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火云邪皇愤怒的视线一转:“你又笑什么?”
另一名家丁捂着嘴,努力绷紧脸上的表情道:“我老婆也生孩子了。”
火云邪皇眯着眼:“你俩的老婆是同一个人?”
“嗯。”
两个家丁点了点头。
在他们的身后,素心在朱潜龙的搀扶之下,也下了楼。
火云邪神抬眼一望,发现朱潜龙的手正紧紧的握着素心夫人那白白净净的纤纤玉手,来回抚摸。
火云邪神的怒气更盛一层楼,原本气得发红的脸,此刻竟看上去有点绿。
沐天邈强忍笑意的插了句嘴:
“火云邪皇老前辈,你家朱潜龙少爷身子骨似乎不太结实,俗话说得好,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他要是耕累了,麻烦你在床上帮他推一下背……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长歌笑得合不拢嘴,眼泪都笑出来了。
“推你妈的头!”
火云谐皇彻底破防了,双目瞪出血丝,浑身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场威压。
素心站在另一头,平静的下令:
“先把这群犯上作乱的歹人全部给我拿下!千万不要伤到大少爷!”
正当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沐天邈拔出一把直剑,当空劈下,大喝一声:
“你们统统给我看剑!”
霎时间,包括在场的家丁,仆人,侍女,火云邪皇,素心,朱潜龙在内,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做出空手接白刃的姿势。
就连院子门口栓的一条狗都跪下来做出了同样的姿势。
“什么?”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沐天邈一只手扶着扛在肩上的朱厚儒,另一只手举着百分百被空手夺白刃的善良之剑,转头看向长歌与游小鸟还有钟魁,嘱咐道:
“我留在这里拖住他们,你们赶快去找蓝采。”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长歌提着剑,带着游小鸟和钟魁跑出了庭院。
沐天邈手持着百分百被空手夺白刃的善良之剑,保持着下劈的姿势。
一群人跪在他周围,保持着空手接白刃的姿势。
“可恶!”火云邪皇额头青筋抽动,“你这是什么神通?倘若是一般术法,老夫破之易如反掌,可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有半点法力流动,难不成……”
他恍然大悟:“你那把剑,和域外天魔有关?”
沐天邈点头承认:
“前辈还算有点见识,不错,这正是我从一域外天魔手里夺来的神剑。”
火云邪皇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
“原来如此,那我等毫无挣扎反抗的余地,也就情有可原了,毕竟是天魔造物,神通之强大,也在情理之中。”
他的脸部肌肉在抽动,沉声道:
“小子,和你……打个商量,你先停手,让老夫去上个厕所怎么样?”
沐天邈都懒得戳破他了:“老登,都是千年的狐狸精,耍这么低级的把戏,有意思吗?”
“不是……”
火云邪皇憋得一脸发胀,脸色十分难看。
“老夫年纪大了,肠胃不好……你身为名门正派,发挥一下尊老爱幼的美德行不?”
沐天邈露出不屑的冷笑,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火云邪皇的脸越来越狰狞,直到忍耐到了极点:“不行了……大的要来了!”
只听“噗”的一声,一股如同火烧云一般的真气释放了出来。
“嗯?”
火云邪神忽然察觉到了一件事情。
他虽然半跪在地上,强制做出空手接白刃的姿势,但他泄露出的这股真气却是没有被束缚住的。
等等,可不可以利用这一点……
火云邪皇尝试着去感应并操控这团的真气,使其慢慢凝聚成形。
一个由火云真气所化的若虚若实的人影慢慢浮现。
尽管它非常孱弱,力气等同于三岁小孩,但也足够了。
在火云邪皇的操控下,这团真气所化的人影慢慢伸出手,从一个家丁的腰间,抽出了一个烟花和火折子。
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烟花。
等沐天邈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咻的一声,一簇绚烂的烟花如火箭般飞上了天。
这是江湖上常用的烟花传讯手段,号称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一旦烟花爆炸,方圆百里,朱家侯府内的所有家丁都会看到,届时就会有援军马不停蹄的赶来。
“哈哈哈哈哈哈!”
火云邪皇发出张狂的大笑。
“没想到吧!这一切,都是老夫的计谋哒!跟老夫玩智斗,你还嫩了一百年啊!”
“智斗你个鬼啊!这里哪有什么智斗的成分?你以为我没看出来?这分明是你个老登屎忽都兜不住了屎了意外放出来的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