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若有顾虑,让流民进城时登记即可,施粥时同样先派人在花名册上记录,重点盯防未去领粥之人,若是无辜再服下解药也不迟。”
不过她觉得基本不存在这种可能性,流民都快饿死了会不去领粥?而且都是三五成群一起逃难过来的,就算没力气站起来让同行之人代领一份也是可以的。
“城主,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林将军忍不住道,不仅防住了敌军,还能不伤兵卒让他们有来无回。
“可是这毒药数量……”每天数以千计的流民,这可是个大工程,怎么可能完成。
“这是失败品。”都说无心插柳柳成荫,想炼的毒没炼出来,炼废的还真不少,又不需要太大剂量,混在粥里简直绰绰有余。
“这还算失败?”应重璃不理解,“这不毒性挺强的吗?”那她炼制成功的得有多毒?
“剧毒都是当场得发挥药效的,这种隔了三天的尸体都凉透了。”
应重璃:“……”
段栋忍笑,粗糙的脸上泛出喜意,“我这就去安排,安队长稍等我片刻!”
城门内临时搭起一个棚子,粥桶里的米粒粒分明,没有哪个流民能忍住不吃。
“大家排好队都有份啊,来了咱们孤风城就当回了自己家,进城后也每日都有施粥,一定要按时领啊,咱们这山珍海味没有,但白米馒头管够!”
他们这每年由皇上亲自拨款,吃食上从没亏待过。
“每个人都要登记,写上姓名籍贯从哪里来。”
远处,段栋眯着眼睛看,“明显有几个人看粥的眼神不对劲,呵,捏着鼻子也得给我吃下去,狗日的钟离军!”
别说,看敌人自己往下吃毒的感觉还真爽,他们肯定想不到孤风城会给所有流民下毒。
“哎对了!”大喜过后段栋才想起来,“几位舟车劳顿昼夜兼程,一定累坏了吧,都怪我一直叨扰你们,城主府已经备好房间,都快去休息吧!”
当晚,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响起,不是安折夕耳朵好,是声音就在她床下。
她皱着眉把床搬开,一拳头把地砸出个大洞,露出黑漆漆的地道。
安折夕:“……”
第二日,天大亮,所有人都到了安折夕的房间,听她简述昨晚的经历。
应重璃瞪着眼睛看那条离她床足足有四五十米的地下通道,“你说什么?这么深你能听见地下有响声?”
就算放鞭炮他都不一定能听到好吧!
“你一拳就给它捶通了?”这是林将军亲信怀舜说的,有这力量在既望待什么,直接加入他们军队啊!
“下面被挖空了土松而已,并不费力的。”
应重璃默默收回锤了土地半天纹丝不动而拳头已经红了的手,“那挖洞的大耗子呢?”
“放回去了,我昨晚下去看了,下面四通八达,联通了城中好几个地方,不是一只掘地鼠能挖出来的,避免打草惊蛇,我没有动它。”
怀舜不知道先吐槽安折夕艺高人胆大,这么诡异的洞都敢下,还是先说这特么是掘地鼠吗,人家掘地鼠都没拳头大,跟人一般大的那得叫吃大陆鼠!
钟离怎么回事,又是易容丹又能让普通野兽变异。
“有通道的地方都是上面没人住或者不经常走的地方,出口也很偏僻,伪装进城的这些人目的是为了人为制造不能去的地方,隐藏地下暗道。”
例如塌了的房子,没有人力重建,城内官员就会重新安排住的地方,久而久之甚至会成为废弃物的地方,下面的暗道自然没人会发现。
段栋恍然,“对,安队长这间屋子也是空置已久。”
“只需要几个敌军进城不需要大量易容丹,他们也能源源不断从地道进来。”
想着想着,段栋冷汗都快出来了,地下都快空了他居然一无所觉,“那怎么办,一时半会填补不上,全炸了肯定会影响到上面的房屋。”
“不用。”安折夕微微扬眉,眸光流转,“他们都把地道挖好了,咱们不送一份回礼岂不可惜。”
白天孤风城警戒人员流动大,地道中并没有会发出窸窸窣窣声音的掘地鼠,只有毫无动静的安折夕几人。
钟离安营扎寨的地方遍地黄土视野开阔 ,一个蚊子出现都能同时被好几双眼睛盯上,势必要把对面司寇的探子防得死死的。
保险起见,连地道的入口都离他们驻地半里远,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过是一个计划宣告失败而已,他们损失并不大。
当晚士兵们照例把几个一人高的笼子搬进地道。
一人耸着鼻子闻了半天,“这是不是有别的味道?”
“有吗?没有吧,别大惊小怪的,不就泥土的味道吗,快把这几个恶心人的东西放进去,看见它们我能一晚上睡不好觉。”
掘地鼠喜阴,进化后的一点阳光都照不得,几人合力把笼子上照着的黑布掀开,露出里面庞然大物的真容。
头有寻常人的上半身大,尖尖的嘴突出来,胡须又粗又直,能看到泛黄的牙齿,尾巴堪比大树粗细。
躲在暗处的应重璃差点没呕出来,这特么是大耗子?这明明是大怪物!
开门的人拿胳膊捂住半张脸,手胡乱地把锁打开,一眼都不想多看。
几只聚在一起,刺眼效果翻了数倍。
“吱!”刺耳的叫声尖利又难听,离开牢笼的妖兽没有按照他们预料中的往地道深处奔,而是原地踟蹰了一会儿,转身跑向钟离驻地。
侍卫大惊。
“它们要攻击驻地,快杀了他们!”混乱中有人大喊,不明所以的人连忙提剑去追。
动作最慢的几个人无声无息晕倒在黑暗中。
人族的攻击让大耗子更加暴躁,庞大的体型使它们很难被杀死,在驻地中横冲直撞,混乱不断。
“快把受伤的士兵转移到安全地方,驯兽师呢?都别下杀手,驯服不了再处理!”就这几头变异成功的妖兽,杀了可就没有了。
焦头烂额间,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同样穿着钟离服饰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