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颜津月才突然发觉自己正事没问,这么冒昧地去人家家里观赏一通,一次已经够尴尬了,要是再来一次……
她轻拍了下自己没有记性的“榆木脑袋”。
“怎么了?”
晏栖回来就看见小姑娘坐在沙发上满脸懊恼的样子,走过去坐在,把人搂进怀里。
“没什么事……就是我今天去林先生家里看画,结果发现他的画只有一种颜色,就好奇问了下,没想到揭开了人家的一个伤疤。”
颜津月原本想隐瞒的,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出来,顺便看晏栖是什么反应。
她的下巴抵在他胸膛上,仰着头,杏眼水漉漉的,“林先生会不会难过啊,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男人并没有回应她绿茶味满满的话,手指捏着她的脸,黑眸溢出意味不明的光。
“你怎么突然想到去他家看画了?”
他语调很平,不起波澜,却无端有一种幽幽的危险。冰润的手指摸到她的后颈,暧昧地打着转。
那扇黑棕色的瞳孔一闪而过墨绿色的暗芒,颜津月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看花眼。果然再看过去时,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澈温柔。
颜津月压下心头那点异样,从容不迫道:“确实是突然想起的,我今天就是在网上刷到一个画展,好奇林先生的绘画风格而已。”
“对了。”她从他的怀里微微坐起身,“我今天还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我觉得八零四的林先生,和你长得很像哎。”
她用手指描摹着男人的眉眼,“尤其是眼睛这部分,难道是因为你们都是桃花眼?”
晏栖任由着她的手作乱,轻声笑:“有可能因为……我们都是大众脸?”
神特么的大众脸!
颜津月直接动手揉他的脸,戏哼道:“你要是大众脸,我可就不和你在一起了。我可是个贪财好色的女人,只喜欢长得好看的帅哥。”
就他这骨相和皮相皆是顶级的长相,若是在旁人面前说自己是大众脸,肯定会被嘲讽是在炫耀的,说不定气愤之下,真把他打成大众脸了。
“那老婆的意思是,我长得还可以,勉强入眼。”
颜津月摸着下巴,故作审视:“嗯,七七八八吧。主要是太平常了,你懂吧,不如林先生的白毛带感。”
“嗯?”晏栖的眼神骤然暗下来,捉住她两只作乱的手,紧紧攥住。
“老婆,你刚才在说什么?”他勾起唇角,笑得很温柔,可给人一种阴恻恻的味道。
颜津月心里一凉,慢慢挪动自己。
可已经晚了。
带着惩罚性质的吻落下来,攫取她的呼吸,“折磨”她的意志,直接破开她防线的最后一层。
“老婆,再说一遍呢?”他抚摸着她的耳根,冰冰凉凉,惹起一阵酥麻。
颜津月用力睁着被泪水糊花掉的眼睛,求饶:“老公,我错了嘛……你最好看,全世界最好看,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你。”
“那相比于林先生的白毛呢?”
男人修长的手指紧扣她的腰身,像是要将她揉入骨血,极具占有欲。
她无奈急切道:“黑发最好看,我最喜欢黑色,不喜欢白色!”
颜津月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蛇类生物用尾巴紧紧缠过,呼吸不畅,还有一种溺水的感觉。
从未有过的一次体验,疯狂至极,又酣畅淋漓。
最后她已经疲惫不堪,被抱着去洗了个澡,擦干、吹头发,都是他帮她做的。
终于浑身干爽躺进被褥里,她很快就昏昏沉沉睡去了。
结果在梦里却遇到两条蛇,一条纯白的,雪白无暇特别好看,浅色琥珀似的一对眼睛,特别可爱,让她这个对蛇这种冷血爬行动物害怕得不行的人,都很喜欢。
而另一条则是纯黑的,如墨的黑色,也毫无杂质,显得冷冰冰的。它的眼睛是墨绿色,也很漂亮,如一对上好的绿水晶,青翠欲滴。
可它给人的感觉很阴沉、恐怖的威压,让她头皮发麻。
梦中的颜津月抱着小白蛇走了,可下一刻,眼神一花,怀中的小白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条阴沉的小黑蛇。
它攀爬在她的身体上,发出“嘶嘶”的声音,冷冰冰、滑溜溜,让她根本不敢动弹。
终于,它爬到她的耳边,沙哑诡异的声音传来:“说,你只喜欢黑色,否则,吃了你。”
她吓得颤抖,忙道:“我喜欢黑色,我只喜欢黑色。”
那黑蛇墨绿色的眼睛和她直勾勾对视,猩红的蛇信向她吐出。
颜津月吓得直接惊醒,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气。
半夜,如钩的弯月从云层里跑出来,皎洁柔和的余光洒进落地窗里,一地白霜。
她下意识摸向旁边,空的、冷的。
晏栖不在,而且还有一段时间了。
可每次结束后她都是在他怀里睡着的,也都是在他怀里清醒的,毫无例外。
颜津月揉了揉酸疼太阳穴,起身下床去找他。
厕所没有,阳台没有,书房没有,就连书房的暗室里都没有。
他根本不在家。
颜津月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这么晚了,他出去做什么?
无数的疑惑在心中盘旋,她干脆到书房坐到办公椅上,给他打电话,可不是“正在通话中”就是直接“关机”了。
她心里着急,没注意碰到一本书,落到办公桌底下。
她弯腰去捡,却不想一抬头就看见桌底下的一行血字,吓得直接摔了一跤,。
手肘撞地,钻心的疼,眼角都沁出了泪。
颜津月忍着痛,用手机把那行血字拍下来,坐到椅子上仔细辨认——
“如果我死了,杀人凶手是……颜津月!?”
颜津月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但最后三个字确实是她自己的名字。
顿时,她感到一阵透骨寒凉。
不是,这是个怎么回事?她怎么成杀人凶手了,那她杀的是谁啊?
心中刚冒出一个念头,耳边就传来细微的响动,书桌下的柜子居然自己打开了,简直诡异至极。
里面放着一个文件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颜津月本想直接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好奇心让她不得不伸出了“罪恶之手”,因而她拥有了一双罪恶的眼睛。
文件袋里放着三样东西。
一个是她和晏栖的结婚证,脸是他们的脸,只是照片中的两人的微笑很诡异。
第二个是一份死亡证明,死亡证明写着晏栖的名字,而死亡日期居然是他们结婚证上日期的第二天。
第三个是一张照片,是晏栖双目闭合、脸色苍白躺在血泊中的照片,而且不止如此,这张照片居然是她的自拍,背景才是晏栖。
颜津月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她的老公好像已经死了,而凶手是她。
但是,她现在拥有一个“活生生”的老公,不仅为她洗手作羹汤,还夜夜笙歌。
不是,这真是一个普通的角色扮演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