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东旭几人都很震惊,在他们面前残忍阴鸷的把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副本鬼怪,此时此刻,完全就是一个清俊温柔的绅士。
他揽着妻子的腰身,对着妻子的“朋友”,展现自己最大的善意和热情:“既然是津月的朋友,那以后欢迎你们来家里做客。”
“好……”
玩家们吞咽了一口,心想,谁敢去你家,主动送上门被杀吗?但他们摸不清这鬼怪白日的情况,打也打不过,既然他伪装,那他们也只能陪着他一起装。
他们其实已经尽量维持镇定,让自己的笑得轻松,可笑容僵硬,依旧显出勉强。
颜津月无奈,抱着身边男人的胳膊,轻快道:“老公,他们是来学校参观游玩的,我们就不打扰他们了吧。”
“好。”晏栖垂下黑润的眸子,满是温柔,但抬眼过去时,眸底划过一丝幽暗,“那我们就走了,下次见。”
“嗯嗯……下次见……”谁要和你下次见,他们永远不想再见到你好吧。
终于送走了这对小夫妻,准确的说,是终于送走了那位煞神,几个玩家都松了口气。
“不是,刚才那个就是你们说的第七个玩家?”
“是她。”
他摇着头啧啧赞叹:“敢和鬼怪那么亲密,也是个狠人。”
身边人揶揄:“你不是也有个鬼怪老婆吗?说不定你好好扮演,也能和人家一样。”
“你不会是说那个,一到晚上就要剥皮变得血淋淋的老婆吧?”他冷笑几声,摆手,“那份艳福,我可受不起。”
“可刚才大boss,晚上也会变成那种可怕的样子,人家一个新人小玩家都不怕,你一个A级的玩家,居然怕。”
他被怼得噎住了,好半晌才冒出四个字:“自愧不如。”
其实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都是亲眼见过晏栖的可怕,只是靠近他一点,再硬着头皮都坚持不下去,更别说同处一室了。
没想到那个女孩,看着娇娇弱弱的,竟然是个狠人。
“走吧,线索里指的那片鸢尾花田应该不远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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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栖任职的高校,在全国排名都是数一数二的,考古学更是业界翘楚,无数考古学界的大佬皆出于此,因而这场周年晚宴规格很高。
他们刚进去,就是端着香槟,到处寒暄。这是哪个教授,那又是哪个学者。
“后生可畏啊。”有个是晏栖以前老师的老教授,拍着晏栖的胳膊,满脸喜色,“这么年轻就当上副教授了,比我当年强。”
“不敢,不敢。”晏栖谦虚,“我哪里能比得上老师,都是幸运而已。”
“嗯,不骄不躁,很好。”老教师满意得很,又看向他身边容色气度皆出色的年轻女孩,“这位是?”
“奥,这是我的妻子。”
正在神游思考晏栖她老公的身份是伪造的,那这个考古学副教授的名头,又是真是假,突然听到话题落在她身上,颜津月从容微笑道:
“您好,张老师,我是颜津月。”
张老教授打量了她一会,小姑娘容色姣好明媚,却不显轻浮,和高大英俊青年站在一起,是极养眼和登对。
“好。”他笑着揶揄,“记得当年你是我们学院长得最俊,也最受女生欢迎,结果呢,人家女孩子和你说话,你却冷冰冰的,把人家撂在一边。我还以为你是学傻了,对这方面不开窍呢。现在看啊,原来是眼光高。”
“哪里,只是遇到对的人而已。”晏栖淡淡笑。
“小颜是做什么的?也是我们这行的吗?”张老教授慈眉善目。
“我不是呢,我大学专业是传媒艺术,现在是一家时尚杂志的编辑。”
“有意思。”张教授大笑,指着两人道:“你们一个是现代,一个是古文化,正是互补。”
“是啊。”
拜别张老教授,晏栖又带着颜津月认识了几个关系好的校友,从他们口中,拼凑出晏栖的大学时期,少年意气、挥斥方遒,那样的丰满、真实,不像作假。
所以,考古学副教授晏栖,应当是真实存在的。
晚宴基本上也进行了大半,晏栖还要和几个大佬交流,原本还是要带上颜津月的,但被她撒娇拒绝。
“老公,我可以就留在这里吃东西吗?刚才都喝酒了,没吃什么,我好饿。”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她今天穿得是条米白色抹胸礼服,简单大方,不饰雕琢。浅茶色的长发如瀑披散,慵懒又缱绻,就像是一只高贵优雅的布偶猫,站在那就能招惹视线。
晏栖不动声色地挡住几道觊觎的目光,笑着揉了揉的她的头发,“好,有什么叫我。”
“嗯嗯。”她用力点头,乖巧得很。
晏栖继续,而她不需要和一些大佬寒暄,整个人都放松许多。她端着盘牛排和一杯甜橙汁,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专心满足自己的胃。
一切都很平静,直到,阴影笼罩住她。
有个人站在她面前。
颜津月嚼着牛排抬眼看去,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嘴角。
她惊讶了下,“林先生?”
面前的男人高大清瘦,黑外套,黑裤子,头上扣着个黑色鸭舌帽,依旧一身黑。雪白的长发半扎在脑海,鬓侧遗落几缕,在黑色衬托下更加清晰。
他脸上还戴着口罩,挡住半张脸,只余下一双长睫雪白、眼型秀美流畅的桃花眼。鸭舌帽檐打下一片阴影,让那对极浅、极为清澈的瞳色蒙上一层阴翳。
“你怎么会在这?”她放下刀叉,站起身。
晚宴还在热闹,无人注意到这个偏僻的拐角。
“来找你。”林齐宴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有点闷。
“找我,你找我做什么?”她眯起眼,目露警惕。
“和我出去一分钟。”他双手插着兜,眼神淡漠。
“什么事都不说,你让我跟你出去就出去啊。”颜津月也摆出一点谱,下巴微抬。
“你不出去就会后悔。”这句话的语调也是平静如湖面,不像是威胁,更像是陈述客观事实。
“为什——”
“走吧。”
她话说一半就被攥住手腕,男人以一种不容拒绝的从容姿态,把她拽走。
宴会厅有两个门,而恰巧,这地离后门很近。
他们出门,男人就松开了,扯下口罩,双手再次插进兜里,目光深深地看向她。
颜近月不满地揉着手腕,皱眉:“说吧,什么事?”
“你自己看吧。”他侧开身子,让门内的光景暴露在她的眼底。
就在那一刹那,宴会顶上的水晶灯齐齐爆裂,视野瞬间黑下,伸手不见五指,可又突然闪烁起奇怪的血光。
现在还在谈笑风生的人都倒在地上,眼睛都瞪得很大,光洁的瓷砖地板上,血聚成河。
“真是一场悲剧啊。”身边人幽幽道。
他的声音被夜风吹得破朔迷离,伴随着簌簌的响动,来自于身后的鸢尾花田。
“晏栖!”
颜津月恍神了下,就要冲进去,却被拉住。
“放心,他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