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报的烹饪课真的很无聊,所以我偷偷跑了。
我见到舒白的时候,他正在巷子里被人集火,我原本不想管闲事的,但是他狼狈的脸上蹭着灰,表情却是极其狠厉的。
我没出息的怦然心动,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卡颜的。
当看到巷口有人偷袭的时候,我头脑一热,立刻冲上去把他推开了。
血花炸开的时候我只来得及看到他惊恐的脸,我心里想着,这样一点也不帅气。
再睁眼的时候,我的两个哥哥和舒白都在病房,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我只好打着哈哈,一如我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
但是,我那点小心思,既瞒不过两位哥哥,也瞒不过舒白。
可是哥哥们并没有说什么,病房里也有专人看护,只有舒白,日日都来。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真的很容易出事的。
刚开始两天,我都躺在床上。
可是导尿管真的好痛,我央求医生拔掉了,自己撑着身体艰难的坐起来,脚尖刚刚碰到地,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包裹住了我。
“为什么起来?”
我又羞又囧,整个人红的像个虾米,蜷缩在他的怀里小声的表达自己想要上厕所。
舒白没说话,但我清楚的看见了他的唇角勾起来。
他非常的绅士,把我扶到卫生间,贴心的带上了门。
我站在马桶面前面红耳赤的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
好几天,都是这样的。
人们常说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往往是最暧昧的,我渐渐的能听到自己越来越不争气的心跳声。
可是,就当我以为我们会渐渐发展的时候,舒白开始有意无意问我一些帮会的事情。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可是真的太多次了,不论我兴高采烈的和舒白说什么,他总能引导我往帮会的方向走。
傍晚,他离开的时候我垂下了眼睛,我意识到我的喜欢好像被利用了。
明明应该愤怒的,但是,我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呢。
洁白的病床上晕开两滴水渍,我抹了把脸,自顾自的扯过被子蒙上了头。
我想当个小乌龟,缩在壳里永远不出来。
可是东窗事发的那天,我还是不想他死,我同样也知道,我和舒白没可能了,就像医院门口,他往东,而我往西。
我的第一次喜欢就这样夭折了,哥嫂的爱情让我羡慕,于是我决定出去散散心。
但是我没想到在公园会碰见一个奇怪的男人,回家还被大哥抓包了。
但我郁闷的心情倒是散了些,晚上难得睡了个好觉。
可是第二天,我看着舒白又一次发来敷衍的消息,我还是觉得难受。
愣神的时候,手机弹出来新的好友提示。
原本是不想加的,可是那个头像,好像是我画的涂鸦。
加上之后,网名为h的网友就发来了一条消息。
「江知知,我是霍序淮,不记得我了吗?哥哥给你买一筐大白兔奶糖好不好?」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八岁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当时大哥出门办事了,而我翻墙出去玩,被霍序淮抓了个正着。
我不仅没心虚,还当场撒泼耍赖说自己的大白兔奶糖丢了。
霍序淮应该对我是无语且不耐烦的,但是我哭的太厉害,还在院子里滚了一身泥,我清楚的看见霍序淮气笑了。
他说,他赔我一整袋大白兔奶糖。
我立马喜笑颜开,屁颠颠的牵着他的手去超市了,嘻嘻,真有傻子愿意给我买糖吃啊。
但是他送我回来的时候,撞见了大哥,我才发现他们认识。
但,小孩子的脑子怎么可能会记得那么多呢,我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并且后来我们几乎没有交集,在为数不多我参与的宴会上,只远远的见过他几次。
所以我理所当然的忘了他。
此刻旧事重提,我羞耻的只想爆炸,恰巧哥哥们来看我,只一眼,我就感觉自己被大哥看穿了。
大哥骂我是怂包,我觉得他说的对,谁能面对那么羞耻的自己啊,反正他不能。
但是,霍序淮就像一个土匪一样闯进了我的生活。
他说给我送一筐大白兔奶糖,就真的每天两袋,加起来也有一箱了,更何况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零食。
霍序淮胆子很大,仗着住在小区里面,他偷偷的翻大哥家的墙,很难想,一个霸总能做出半夜翻墙这件事。
起初我是震惊的,在阳台看到他的时候愣神的说不出话,但是他只是笑:“江知知,不要光脚来阳台,哥哥来给你送糖。”
我有些脸热,更多的是对这件事的羞耻,可他非要旧事重提。
渐渐的,我就习惯了,才几天的时间,我甚至在晚上的时候会暗暗期待他的到来。
所以,在身体好的第一时间,我立马提出了想要自己搬出去住。
好在,大哥真的在碧水源给我留了房。
霍序淮登堂入室的更大胆了。
但舒白是个不定时炸弹,事情发生的那天,我仍旧对他抱有一丝希望。
可是,他说出来的话让我震惊,承聿是从垃圾堆把我捡来的,大哥没有家,我也没有家。
可是大哥捡了我,我们就都有家了。
所以,听见舒白那样说的时候我气的浑身发抖,毫不客气的甩了他一巴掌。
我难过的直掉眼泪,离开帮会的时候我蹲在路边哭。
霍序淮把我抱起来的时候我没有挣扎,他身上的檀香味让我安心。
当初他像个登徒子一样抱我的时候,我还嫌弃这个味道,可是闻习惯了,我就觉得很好闻,所以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霍序淮好像很心疼我,一直不厌其烦的哄我,把我当成小孩子。
他吻掉我咸涩的眼泪,一声又一声的叫知知宝贝。
我迷糊的睡了过去,一直到隔天被外面的动静弄醒,我听见了眠哥的声音。
霍序淮家里的装修很不一样,我摸索了一会儿才到玄关。
眠哥气势汹汹骂了霍序淮一顿,把我带回家了。
我觉得自己像墙头草,心里面觉得对不起霍序淮,害他白一顿骂,但是面上我还是狗腿子的站在大哥这边。
我被限制了自由,重新住回了偏院,就在我为自己的大别墅默哀的时候,霍序淮又一次,翻了墙。
他乘着月色而来,带着最温柔的笑意。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小朋友昨天哭鼻子,哥哥今天拿糖哄你还来得及吗?”
我眨巴眨巴眼,忽然就哭了。
原来我不是卡颜啊,我想要的一直都是这种入室抢劫般的爱情,只有霍序淮这个土匪,强势的闯进来了,坚定的只选择我。
答应霍序淮的那天,我去帮会看了舒白最后一眼,他的手腿都出现了问题,大哥当初那两枪伤的有点狠。
他的确没死,可是他后半辈子只能在帮会的地牢做个看门的人,也是被看守的人了,他将一辈子在忏悔中度过。
而我,终于把自己的心腾干净了。
霍序淮,我答应你住进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