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面色冷沉道:“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江黎,明知道你有凝血功能障碍,你还给人献血,还800cc,你是不要命了吗?”
一想到这么大献血量,裴时衍感觉很后怕。
江黎身体本来就虚弱,还有凝血障碍,正常人800cc都会承受不住,更别说她了。
他记得当初秦薇薇给他也献了800cc,养了半年身体才恢复。
可想而知,江黎当时身体亏成什么样子。
面对裴时衍的质问,江黎毫不领情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用不着你关心,你放开,产妇再不输血,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她想推开裴时衍,跟着护士去抽血。
却被裴时衍挡在身后:“你别去,我也是熊猫血,抽我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林之夏,“好好看着她,我去献血。”
他丢下江黎,一个人跟着护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林之夏忍不住说道:“黎黎,让他献吧,缺德事做多了,不做点好事积德,会影响儿女的福报,说不定他献完血,小泡芙的病就好了呢。”
江黎掐了一下她胳膊:“别胡说,你是嫌他不知道泡芙身世吗?”
林之夏看看身边的人,小声说:“你跟裴子墨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想要争夺他的抚养权了,你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对你的吗?”
江黎苦涩笑了一下:“怎么会忘,那是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我最近才知道,他当年被他奶奶欺骗得有多惨。”
她把裴子墨发烧找妈妈,裴夫人用谎言欺骗他这件事,跟林之夏说了一遍。
听完以后,林之夏气得破口大骂:“这个老妖婆还真是人面兽心啊,当初给咱们孤儿院捐款的时候,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没想到心肠这么歹毒。
还有,裴时衍那个狗东西是傻逼吗?不知道这么做对孩子伤害有多大,还差点害死你,他为了给秦薇薇留下一个孩子,连他妈人都不想做了。
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儿子给你要回来,我要让那个渣男鸡飞蛋打!”
提起当年往事,江黎苦涩弯了一下唇。
她以前单纯地以为,裴子墨是因为贪图秦薇薇对他的纵容,所以才不要她的。
没想到在她经历人生低谷的时候,儿子也承受着妈妈不要他的痛苦。
他在睡梦中总是哭着喊妈妈。
江黎不知道,这对于一个三岁孩子来说,心灵创伤到底有多大。
裴时衍为了他和秦薇薇的幸福,不惜伤害她的两个孩子。
想起这些,江黎痛恨地攥了一下拳头。
“裴子墨是裴时衍答应给秦薇薇的孩子,他不会轻易让我要回抚养权,所以,我要让裴子墨死心塌地选择我,我才有胜算的可能。”
林之夏很赞同点头:“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拿到当初那个老妖婆欺骗裴子墨的证据,还有裴时衍让你给秦薇薇生孩子的事实,有了这些,我就不信要不回来孩子。”
“证据我有,那天秦薇薇和裴夫人找我,我都有录音,这些应该可以当做证据。”
“太好了,等裴子墨死心塌地想跟着你的时候,我们就提出诉讼。”
两个人看到产妇脱离危险,没去管裴时衍,直接开车离开。
裴时衍抽完800cc血以后,感觉头有点晕,身体还有点发软。
助理看他这个样子,有些不解道:“裴总,明明400cc就够了,您为什么要抽800cc,这样很危险的。”
裴时衍眼神暗了一下,“我只是想体验一下抽完800cc什么状况,江黎那个蠢女人真不知道死活,连我抽完了都有点发虚,更何况是她,而且她还有凝血功能障碍。”
他知道江黎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心地特别善良。
只要别人有困难,她都要出手帮助。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傻女人曾经为了救别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他看了一眼门口,诧异问道:“江黎呢,怎么没跟你进来?”
助理犹豫一下说,“江小姐看到产妇脱离危险就走了。”
裴时衍神色一沉:“产妇脱离危险,难道她就不管我的死活吗?”
助理:人家为啥要管你的死活啊,你以前管过人家死活吗?
但这句话他可没敢说出口,他笑着安慰道:“可能她还要照顾泡芙小姐吧,所以就先回去了。”
“我为了救人献了那么多血,她就没说点什么吗?”
看到自家总裁眼睛里的满满期待,助理有些纳闷。
总裁这是在期待江小姐夸他见义勇为吗?
如果他知道江小姐走的时候说过的话,他会不会疯了啊。
就在助理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产妇家属走到裴时衍床边,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救了我太太一命,这种熊猫血稀少,如果您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说话,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裴时衍点了一下头:“你要谢应该谢刚才那位小姐,我这是替她献的血。”
家属有些诧异:“我刚才是想谢她来着,可是那位小姐说她跟您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接受我们的谢意,直接走了。”
听到这些话,裴时衍感觉刚才抽血的地方格外的疼。
江黎不仅把他丢在这里不管,还跟人说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她这是有多想跟他撇清关系。
裴时衍皱了一下眉心,语气郑重道:“我和她有了一双儿女,你说我们有没有关系。”
家属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合着是小两口闹别扭啊。
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搞清状况,今天要不是您和您太太相助,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我太太了,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以后有需求,我们随叫随到。”
听到那句‘您太太’,裴时衍刚才的郁闷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跟江黎结婚四年,从未公布过结婚的消息。
所以,江黎在外人眼里,只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小秘书。
从未有人管她叫过裴太太。
如今听到这个称呼,他心里更像打翻了五味杂陈。
对江黎的愧疚又增加了几分。
送走家属,裴时衍拿出手机,给江黎打过去。
过去许久,电话才被接听,对面传来江黎清冷疏离的声音:“有事?”
裴时衍嗓音有些沙哑道:“没事,就是头有点晕,浑身无力,想问问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