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眉头紧皱,没想到苏文兴对自家儿女的行径竟然是半分都不了解,难怪会做出如此苛责自家大姑娘的事。
估计整个苏家就只有大姑娘一人是正经做事的,其他人都是一些付不起的阿斗。
他只好无奈地解释道:“你们家三公子亲手所盖的印章,写的就是你们的醉仙楼以及城西的庄子做抵押,否则我怎么可能会给你们赊账十万银两?
“但这两处物资,抵押了也不足十万,剩余的只能官府帮我想办法了。
“当然,我与你们苏家合作了这么多年,自然是不想走到这一步。”
李庆所说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但家丑不外扬,苏文兴只好压下心中强烈的怒意,客气道: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
“今日府上确实有事,明日一定会把诸位的账款还清。”
其他还想继续纠缠的商户,也被苏文兴用同样的理由劝离。
终于把这些商户都哄走后,苏文兴的脸瞬间布满了阴霾,对着管家就吩咐道:
“立即给我把若轩、若瑾、若锦几人都叫回来。”
管家连忙点头,正要转身往外走时,却又被苏文兴给喊住了:
“不,你还是先到静澜院看一眼,然后回来告诉我。”
管家心中觉得怪异,但还是照做了。
只是当他来到静澜院外,一切如常,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
收到管家回报的消息时,苏文兴一愣,不可置信道:
“方才不是那边传来了求救声吗?怎么没事了?”
“老奴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静澜院的丫鬟什么也没说,直接把老奴赶走了。
“那都是宫里的人,老奴也不敢责骂,只好赶紧回来给老爷禀报。”
苏文兴顿时心中一慌,若非方才那些商户也在,都听到了那声叫喊,他都要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忍不住疑惑道:“真的什么都没有?”
管家疑惑,但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难道方才那声叫喊不是从静澜院传来的,若锦的人还没来到侯府?
心中正疑惑着,账房先生苏明杰满脸着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嘴里不断喃喃道: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苏文兴此刻正听不得这样的话,连忙呵斥道:
“混账,本侯好的很,怎么回事?”
苏明杰连忙擦了擦脸上冒出来的冷汗,打了个哆嗦,着急道:
“我们家在太和钱庄的账户被冻结,银钱取不出来了。
“说是我们家二公子和二小姐……以我们的账户为抵押,借了一百万两银子。”
这下苏文兴是彻底的绷不住了,声音颤抖地再次问道:
“你方才说,借了多少、多少来着?”
“一百万两!”
苏文兴只觉得一股冲天怒火直奔脑门,胸口一阵气闷,‘噗——’的一下,一口鲜血控制不住喷了出来,下一刻,脑袋咣当一下,失去了意识。
*
“老爷……”
“老爷,醒醒!醒醒!”
当苏文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在温辰安的针刺下清醒了过来。
温辰安其实一点都不想救苏文兴。
但苏若离说了,明天要到衙门与苏家断亲,苏文兴是家主,他要签字同意,暂时还不能出事。
所以他也就只好尽力把人救醒,确保他明日行动自如。
苏文兴缓缓睁开了双眼,想起了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心中强迫自己振作起来,现在还不是他能倒下的时候。
他转动着眼珠子,发现在他身边的人只有方宝琳,疑惑道:“孩子们呢?”
“在外面呢?我叫他们进来?”
“若离那丫头,有来了吗?”
提起苏若离,方宝琳撇了撇嘴,“那没良心的丫头,你提她干嘛?”
她连忙转移了话题,开心道:“若铭那孩子今日终于回来了,高了又壮了,你等会见到他保准会高兴起来。”
那就是苏若离没有前来,他都吐血昏迷了,作为女儿她竟然不前来探视,可见是一点孝心都没有了。
至于小儿子,若没有今日发生的事,他估计会如方宝琳说的那般高兴,但现在他实在没心思了,继续问道:“那静澜院今日有什么动静吗?”
“没啥动静,怎么了?”
方宝琳此刻也是心慌不已,除了么子,家里的几个孩子都是一副愁容的模样,自家老爷又昏了过去,她是个不顶事的,她此刻是真的怕。
苏文兴知道与方宝琳说也没用,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让孩子们都进来吧。”
随即他看向温辰安,笑道:“今日就有劳府医了,我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先生请自便。”
温辰安识趣地提出告辞,但离开前依然尽责的告知了身体修养的注意事项,才缓步离开了。
苏家兄妹几人陆续进入到了房间内,连还在卧病的苏若诚也在仆人的搀扶下,与众人一起来到了床前。
苏文兴看向苏若锦,问道:“你今日的安排,结果如何?”
苏若锦此刻心中也是慌的,那已经是关老给她的最后一批人了。
这次她前去寻求帮忙时,那人已经明确的提出,这批人给她以后,她对他的救命之恩就两清了。
按照书中的剧情,那人将来可是一代枭雄,她并不想如此就与他断绝关系。
但若今日不把苏若离的资产夺回来,她欠下的一百万两银子就没法还了,即使太子心仪于她,也不会给她一百万的。
为此,她也只好咬牙,同意了那人的要求,借了这批人假装是地下钱庄的人。
就不知怎么的,那些人进入了侯府后,就再没有了消息。
若任务失败了,怎么不见静澜院有动静?
心中满是疑惑,但她还是如实说了:“门卫亲眼看着那些人进入了侯府,但却不见了踪影。”
苏文兴这下是彻底的心死了,不再继续这个问题,而是看向眼前几人问道:
“你们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苏若瑾已经听说了古玩店东家上门的事,只好怯怯地往前一站,身子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不知道之前的那些借款单子大妹都没有付账,才会慢慢欠了这么多。
“都怪苏若离,若不是她,李庆也不会要我签茶楼与庄子的抵押。”
这下以为事不关己的苏若锦顿时一愣,终于明白那古玩店东家天天来她的茶楼闹事。
她只以为这是苏若瑾让他到茶楼找她要钱,给他填窟窿,却没想到是因为苏若瑾没经她同意就抵押了她的嫁妆。
她顿时就怒了,质问道:
“你为了一万两,抵押了我的茶楼和庄子?
“你还是我哥吗?那是你妹妹的嫁妆!
“而且,我是这两处资产的印字在我手上,我没同意,这抵押不作数。”
苏若瑾顿时被怼得涨红了脸,眼神闪烁道:
“那天若离把印字交给父亲时,我问了你们日常开支找谁的。
“是娘亲说让你学学管家,所以我就挑了父亲给你的两处产业的印字盖了章。”
似乎想到了什么,苏若瑾顿了顿,理直气壮道:
“以前若离都能把这些单子处理好,怎么到你手上就不行了?
“母亲都说了,管家若离可以,你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