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尧在司徒对面的位置坐下,“您慌慌张张离开出门,我担心出什么事,跟出来看看。”
“我能出什么事,反倒是你,别再给我招惹麻烦。”
司徒语气冷硬。
这回周景铭手下留情,不难保证下回不会直接要人命。
时尧被凶。
满心里不甘心。
自从知道李雪丽还活着,义父一门心思都在那个女人身上。
凡事都不予关心。
就连他被周景铭抓走,义父也没想着救他。
如果不是他福大命大。
怕是早死在周景铭手上了。
“您的身体还没恢复,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时尧忍着怒火,好声好气劝。
司徒听不进去,“我没事,你走吧。”
前两天突然气温骤降,司徒老毛病犯了,躺在床上起不来。
这些年执行任务。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
留下不少后遗症。
即便寻遍了名医治疗,也始终缓解不了这些毛病。
“她根本就不是您的女儿,您何苦在这里浪费时间。”时尧看着司徒隐忍疼痛,狠心揭开他伤疤。
司徒喝了一口咖啡,“我说她是,她就是。”
苏喜不愿意和他相认。
可他心里的声音,却不断再告诉他。
苏喜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她之所以不愿意承认。
是因为恨他当年抛弃她们母女。
司徒今天约苏喜出来见面,是想要再次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
当然,他最想知道的是。
丽丽到底被送去哪里了!
他派人找遍了所有国家,始终查不到李雪丽的下落。
苏喜这是有心防着他。
故意抹除了李雪丽的所有线索。
除非苏喜愿意说出来,不然,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丽丽了。
“她都不愿意承认,证明她心里就没把您当成父亲,义父,您还有我,我会陪在您身边一辈子的。”
时尧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扎在司徒的心窝里。
他一时怒火攻心,站起来一巴掌甩向他的脸。
“你今天追上来,是怕我和苏喜相认,周景铭成了我的女婿,以后你没机会对付他是不是?”
司徒太了解时尧了。
偏执好斗。
心胸更是狭隘。
这次在周景铭手上栽了跟头,只怕对周景铭的恨意更为深浓。
他的报复。
也不会停止。
时尧被打偏了脸,眼底满是憎意,“他废我一条腿,我和他势不两立。”
“你打了他一枪,他废你一条腿已是仁尽义至,”司徒深深叹了一口气,“尧儿,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和周景铭斗了这么多年,差不多就得了。”
差不多就得了?
呵呵……
时尧绝望的笑出了声,“您的意思是,以后我和周景铭正面冲突,您会向着他是不是?”
以前,义父就各种干预他报复周景铭。
现在若是苏喜和义父真成了父女关系。
周景铭就是义父的女婿。
他想要对付周景铭更为困难。
破产之仇。
夺地皮之恨。
毁容貌之痛。
所有的恩怨加起来,就算杀了周景铭都难以泄他心头之恨。
“不用我向着他,凭借他暗夜阁阁主九先生的身份,你都斗不过他。”司徒按住心口,脸色微微发白。
他的身体承受着剧痛,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强忍着。
一开始咖啡能稍微缓解痛意。
现在根本压制不住。
时尧看他这样,上前扶了他一把,“我送您去医院。”
“不用了,我扛得住。”苏喜还没来,他不能离开。
约她的时候,她已经答应见面。
现在迟迟不出现。
应该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倘若他现在离开,苏喜过来找不到人。
对他的印象肯定更加差劲。
时尧气得咬牙,“您都这样了,再扛下去就该出问题了。”
司徒是真的扛不住。
只能吃止痛药强撑。
时尧看他这样,一拳重重砸在桌上,“我帮您去找她。”
“时先生这是要找我?”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司徒闻声抬头,见到是苏喜,脸上浮现笑意。
顾不上身体痛,他强撑着站起来,“你来了。”
“抱歉,临时出了点事情。”苏喜一靠近,清楚看见司徒的脸色不太好看。
微微皱了皱眉。
时尧和苏喜没什么好聊的,转身退出了咖啡厅。
苏喜在司徒对面坐下,直入主题,“司徒先生约我出来,想说什么?”
发生了太多事情,她一时给忘了和司徒见面的事情。
还是送苏柔去医院的路上,这才想起。
立马掉头就赶了过来。
本以为,距离约定时间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司徒早就离开了。
没想到,他既然还在。
“谢谢你放过时尧一马。”司徒先是表示感谢。
时尧能保住性命,虽没人提起,司徒也知道是苏喜相助。
不然以周景铭和时尧的恩怨。
周景铭不会饶过时尧的。
苏喜轻笑,“此事和我无关。”
周景铭怎么处置时尧,苏喜并没有做出干预。
她本以为周景铭会杀了时尧。
没想到,只是废了一条腿丢山上。
不过,周景铭会手下留情,她也知道,他是顾及了她和司徒的父女关系。
“你喝咖啡么?”司徒的声音很是沙哑。
苏喜刚想说不喝,司徒已经喊来了服务员点餐。
苏喜没打算点。
她来这里,不是和司徒叙旧。
司徒却给她点了一杯橙汁,还有一份甜点。
“司徒先生专门约我出来,应该不仅仅找我喝咖啡这么简单吧。”苏喜轻敲着桌面,余光再次扫向司徒的脸。
额头渗出薄汗。
脸色苍白。
一看身体不舒服。
司徒强忍着不适,语气透着哀求,“我还是那句话,给我你母亲的地址,我想去看看她。”
“她需要静养。”
苏喜冷硬拒绝,“任何人都见不到她。”
即便是她,也不见得能见到。
现在的李雪丽情况严重。
除了伤人咬人之外。
还又哭又笑。
就跟失心疯似的。
国外的专家建议,封闭式治疗。
苏喜让人将李雪丽送走之后,至今也没见过她。
“我可以等,等到能见到她为止。”
此时的司徒卑微又痛苦。
他半辈子都在寻找妻女。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却无法和他们团聚。
司徒日夜都承受着良心的谴责。
他不求苏喜和丽丽原谅他。
只希望她们能给他一个忏悔补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