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百姓、世家还有一个王朝的兴起和覆灭,到底有着怎样的切实关系?又该如何应对解决?
这个问题不仅是柳姻的学生们该想的,也是身在盐城的端安一行人要想的,更是读过柳姻新书后的众人们想的。
《王朝兴替》
隐者的最新作品,不再像往常那样被官府所紧盯,也不再被朝廷强硬下禁令。
百姓们一向有着独特的保命要诀,对于环境的变化总会在第一时间就会察觉。
“你们听说了吗?”热闹的茶馆里大家正在说着当下的新闻。
“什么?”有不懂的拉着懂的人百般纠察,求一个答案。
“就是隐者大家的新书啊。”有和善的人喝着茶回答。
问的人忙堵住他的嘴,环顾一周后才低声警告:“你不要命了。”
被好心提醒的人,只笑着拉下对方堵住自己嘴的手,笑着说:“这不,我们就再说这件事,如今官府已经不再追击隐者大家了,你没发现那街头的书局已经光明正大卖她的书了。”
那好心提醒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忙挠了挠头说道:“原来……原来如此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我知道兄弟也是好心。”那和善的男人客气回道。
“哎,既然如此,不知隐者大家之前的书,可是再售了?”旁边看热闹的人追问道。
这话一出,不少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才纷纷找借口离开。
“坏了,我家夫人让我帮忙买东西,哎呀来不及了,在下先告辞。”
“哟,是天不早了哈,我该回去给我母亲帮忙了。”
“哎呀呀,我夫人要生了!”
“额……我……我回家收衣服!”
……
或正当,或离谱的借口纷纷被说出口,说的人也丝毫不在意的快速离开茶馆,纷纷往外跑。
留下的人还迟钝的茫然四顾,反应过来的,也跟着胡乱吐着借口跑出去。
还是跑堂的一把抓住要出门的掌柜,问了一句:“掌柜的,你也去抢书?”。
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拍着大腿,扔下钱就往外跑。
果然,在不远处的书局外,发现刚刚还在茶馆的众人,纷纷聚集在此,面面相觑间,大家纷纷面带不好意思的互相拱手。
这样的场景出现在离朝各地,尤其是曾是柳姻所在大本营的秦淮两府。
“月玲妈妈,您听说了吗?”灵儿问着旁边正教授新倌人的徐月玲。
徐月玲面带疑惑地回看她,最近她忙的实在是脚打后脑勺,对于市井的新奇事,也是一概不知。
灵儿一脸惊喜的看着她:“听说官府放松了对大家的封禁,现在各大书局都在卖大家的新书。”
“大家?哪位?”徐月玲愣了愣,才似反应过来,“清姻!真的假的。”
“真的,真真的。”灵儿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欢喜。
徐月玲也面露喜意,双手合十不禁碎碎念:“谢谢诸天菩萨,如今可算有了好消息了。”
“月玲妈妈,这样是不是咱们清音堂可以好好做生意了?”灵儿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徐月玲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摸了摸她的头:“不做生意不好吗?至少姐妹们不再受尽折辱。”
灵儿却摇了摇头:“好,也不好。”
“怎么说?”徐月玲有些奇怪的看向她。
灵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能不接客自然是好的,可……可堂子里怎么办?大家走的时候虽然留下了大部分钱,可……可咱们得花销到底不低啊。”
徐月玲揉了揉她的头:“行了,这是我们大人们的事情,小孩子不用管那么多。”
见她要离开,灵儿不甘心的追问道:“那……那我们到底开不开门啊?”
“开!”徐月玲摆了摆手,肯定的说道。
见此灵儿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看着总觉得带着一丝茫然和苦涩。
京城里的保国公府、刘公公的住宅处,却没有那么的欣喜。
“你说的真的?”刘公公看着面前的小太监。
小太监低着头:“真真的,刘爷爷,你放心我们懂规矩,不确定的消息是不敢往外传的。”
“行了,你快回去吧。”刘公公摆摆手让小太监回宫。
小太监也没多闲扯,低头应下,快步离开,临出门前还不忘小心环顾四周后,才快脚出了巷子。
刘公公这边却满脸慎重的吩咐家里的孩子,往归宁镖行和盛源商行传信。
保国公夫人却尚且好些,只担忧的对儿子说道:“如今她的身份这满京里怕也有不少人家知晓了,恐怕那位不会放过她的。”
保国候却有些不甚在意:“母亲,恕儿子直言,纵使那位真不会放过她,咱们能做什么?而且……”
保国公夫人哪里不知道儿子的意思,捏着手中的佛珠,瞪了他一眼才说道:“糊涂,她是何等身份,且不说如今有多少人惦念着她父母的恩德,只说她自己,能闹得天下皆知,众人都奈何不了她,你以为就凭什么?愚蠢!”
保国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被自己母亲斥责,脸上一时间带上了一丝尴尬,环顾四周警告了下人们后,才对母亲说道:“母亲,儿子知道她厉害,可那又如何?不过是个女子。”
保国公夫人愣了愣,才深深叹了口气:“我自是知道这些,只是想着到底是故人之子,若是能帮衬一些是最好的。”
保国候也知道老一辈的交情,只得叹息说道:“父亲三个月前过世,皇帝硬是压了儿子两个月才赏了儿子降一等袭爵,母亲,如今实在不适合扎眼,就当……就当您为了这满府吧,这事儿不要再提了。”
保国公夫人紧皱眉头,却也知道自己如今没了丈夫后,也不过是一个后宅老妇人,哪里管得了儿孙们的事,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即便帮不得,也不要做落井下石之人。”
保国候连连点头:“放心母亲,我心中有数。”
送走了儿子后,保国公夫人一时间觉得有些茫然,她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位国公超品夫人,对于这个时代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的普通老太太,她连儿子都管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