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省钱坐夜车,更后悔省钱买的护身符少了,书到用时方恨少,也是能拿来形容一下的。
现在除了带够自保东西的人,就剩下车头的驾驶员最安全了,那里三点钟第一时间关门,八点钟才开门,有着全车最好的防护,因为一个不好,都不用鬼怪动手了,就可吃自助餐了。
一晚上打斗的声音,惨叫的声音,还有打开车门的声音,车里成了百鬼夜行的场所,活下来的人都能预料到自己有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了。
当然也有一批乘客被乘务员们联合保护了起来,可距离较远,保护不及时的,就不用说了,身上没带防护的就更别提了,防护少了就看是不是命不该绝了。
即使有人及时用无线电报了警,叫了救援,可也暂时赶不到的。
等鬼怪更加昌盛的后半夜,外面的动静更加渗人了,安静中带着有人嚼东西的声音。
“嘎吱嘎吱嘎吱。”
不用多想都知道是什么声音了。
另一个角落被乘务员保护幸存的几个乘客捂住了嘴,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鬼怪手拿人腿一口一口的吃着肉。
哪怕胃部翻涌,它们也要捂着嘴把东西咽回去。
现在是再任性的小姑娘也被吓傻了,更别提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带婴儿坐午夜火车。
就算有在婴儿的拖累之下应该也被吃了。
车里分成了五个派系,四方为人,一方为妖魔鬼怪。
宗泽护着三个丈夫为一派。
隔着很远的另一个角落五个乘务员为一派。
盗墓人员十人小组为一派。
还有就是零星剩下的几个散人,靠着足够多的护身符保命,能不能撑到天亮难说,可也移动不了一点,真是幸运与不幸运之间徘徊了。
招妹他们睡不着,听着动静吓得瑟瑟发抖,还一个劲的往宗泽怀里挤。
宗泽承受了一把甜蜜的负担,一坐坐到天亮。
慢慢也睡着了,四人叠在一起睡,宗泽被压在了最中间。
那十个盗墓贼睡都睡不了,生生睁眼到天亮,还不放心,就一直等着。
被各种声音折磨的不行,一小时到半小时左右,就有个散人被盯上,被试探性的攻击,顶不住的,就被拉住拉出来吃了,活生生的啃,从脚开始吃,折磨人,也在吓人,让心理素质不好的人备受折磨的同时藏得好好的一不小心就露出了破绽。
支援与援军迟迟不来,仅剩的三个派系被折磨的不轻了。
也该说支援与援军来了,只是被黑夜死死的挡住了脚步,只能战略性撤退,该下车补给的一个站台也被封闭,开火车的驾驶员不能停车,心里也有着极大的压力,因为已经知道车内部出了问题,不能停车,只能继续直到车内燃料不足,或者救援到来。
一晚上开了两个站点,在有人的脚步声的情况下,大家才知道安全了。
最可怜的就是那几个乘务员与乘客们看了一个晚上的同类被吃,还得什么都不能做的让鬼东西离开,哪怕确认可能安全了,也不能放松。
不敢,是真的真的不敢了。
就怕,就怕眼前的是幻觉,就怕别人的悲剧重演到自己身上。
有些人看着卧铺那两个有窗帘的地方可羡慕了,甚至心思阴暗的想把它们扯下来。
可惜一来距离离得太远,二来火车上的鬼怪们也不傻,三来火车上的鬼怪们多数靠鬼多势众,有吃就行,不想节外生枝。
虽没有人性,可它们还是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的。
脚步声逐渐接近,乘务员们已经看到了同款制服的同事,招了招手。
它们近乎虚脱了,守了一夜,还跟鬼怪战斗了一夜,能不虚脱吗?
乘客们腿软的站不起来了,即使知道救援就在前方,可自己的破腿就是站不起来了。
宗泽醒了,也把三人推醒了,静静的等待打开窗帘。
她甚至调整了睡觉的姿势,拉着另外三人装睡。
那几个盗墓贼演技可比它们夫妻好多了,抱腿瑟瑟发抖,再加上熬了两个晚上,睡觉方式昼伏夜出,脸上的粉一擦,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憔悴了。
剩下的只会阿巴阿巴的阿巴星人。
“安全,请放心。”
有人第一个出了声,就有了别的声音。
有几个新人人吐了,如果别的车厢是有些血迹的话,卧铺车厢就是人间地狱。
碎肉,大量的血迹,骨头,肠子,粪便,胃消化的食物,还有种种痕迹,一些吃的只剩人头的尸体,生前遭受了极为可怕的折磨。
“哇。”
从第一声哭声开始,像被传染一般,活下来的幸存者都选择用眼泪来宣泄恐惧。
连几个乘务员也不例外了,被吓得不行。
残肢断臂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一个人在你面前生生的一点点被啃掉四肢身体只剩下还撑着一口气的头。
先前还能为了活命撑着,现在安全了,后怕与恐惧就上来了。
带队上来的人舔了舔唇,沉默的无言了,车厢里太惨烈了。
宗泽从窗帘里伸出一只手,边伸出头边抱怨道:“谁呀?一大早哭的跟叫魂似的,昨晚也是的,嘎吱嘎吱,老有人啃饼干的声音,扰得我做了一晚上吃饼干的梦。”
装模作样的表现出了一副刚醒的模样,不露脸,吐槽了几句,手又伸了回去,拍了拍人。
“醒了,早上了,今天怎么回事?昨晚怎么那么困?你们三个对我下药了。”
人也是刚醒,也不算装,就是睡得不怎么熟而已。
淑贤被拍醒了,下意识道:“早上了,睡晚了,妻要什么早餐?。”
慌慌张张爬下了床。
“啊啊啊啊啊。”
与一群人大眼对小眼,可让他惊叫的,是地上的血,还有可怕的人骨头与残肢断臂和明显是人身上的碎肉块。
“吵死了,大早上的淑贤你喊什么?你当你是戏班子唱戏呢?大早上练嗓子。”
床上抱怨着又爬出来一个。
“啊啊啊。”
宗泽忍不了了,下床骂道:“喊什么?。”
“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