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心理医生的诊所后,我如同孤魂一般游荡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周围的喧闹像是被一层神秘的透明结界隔开,那嘈杂声在我的耳畔变得模糊不清,我的思绪仍如深陷泥沼般沉浸在刚刚那场如灵魂剖析般的谈话里。
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行人,他们的脸上或喜或忧,或匆匆或悠闲,这熙熙攘攘又热闹的人间就像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就像是被命运无情地困在了自己编织的迷宫之中,找不到出口,四周都是迷雾般的困惑。
回到家,熟悉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黄君泽高大健硕又熟悉的身影,正在厨房中忙碌着准备晚餐。
自他上次从白头山出差归来,他望向我的眼神便如同星辰落入深海,满是藏不住的爱意。
那种爱意,就像燎原之火,烧尽了一切犹豫与保留,是那么纯粹而炽热,毫无杂质地围绕着我。
他仿佛变成了我的影子,只要一有闲暇,便会毫不犹豫地放下所有事务,只为陪伴在我的身旁。
他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穿梭,那身影是如此真实,真实到竟让我有一种如梦似幻的错觉。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瞬间,他举手投足间散发的烟火气息,都有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轻轻拨动我的心弦,使得我的心湖泛起丝丝缕缕温暖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让我沉醉在这满是爱意的氛围之中。
可在这温暖之下,却又莫名地掺杂着些许复杂得如同乱麻般的情绪,纠缠在我的心底,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回头看到我,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瞬间被温柔填满,宛如春日暖阳:“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收获?”
他的声音就像一把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我的心头。
我微微张开嘴唇,却又犹豫地合上,内心在挣扎着要不要把心理医生提到的几种可能告诉他。
那些可能性就像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一旦说出口,我不知道会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产生怎样的冲击。
他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如同深邃的湖水,试图看穿我的内心。
而我却在这无声的对视中沉默着,并没有回应。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厨具,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我身边,温柔地将我拥入怀中,“洛书,你不要有压力,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一起面对。不管是你对自己身体的担忧,还是潜意识里的矛盾,我们可以慢慢梳理。”
他的话如同初春的第一缕春风,轻柔地吹散了我心头笼罩的一些阴霾,让我那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些。
“君泽,谢谢你!”我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眼中有感动,也有尚未消散的迷茫。
夜晚,月光如水洒在窗前,我躺在床上,却如同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脑海中不断有心理医生提到的“潜意识的情感冲突”这几个字如幽灵般闪现,难道我真的对我们的关系有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感?
难道是和我成长的环境有关?
这种怀疑就像一颗细小却尖锐的刺,扎在我的心头,让我有些隐隐作痛。
突然,一阵强烈得如同暴风雨来袭般的心慌猛地袭来,我感觉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从黑暗中伸出,将我紧紧揪住。
一股莫名的寒意如同冰冷的蛇,沿着我的脊梁攀爬,将我整个笼罩。
我轻轻起身,走到窗边,月光洒在院子里,斑驳的光影营造出一种虚假的平静,可那种不安感却如涨潮的海水,在我的内心汹涌澎湃,越来越强烈。
在苍澜山脚下,子午村附近那座仿若被诅咒的废弃禅院里,陈风正对着面具男低声吩咐:“要想办法在他们两个结合前,解决掉洛书,现在就等她的到来,才能完成我毕生愿望。否则,我们都将万劫不复,没有丝毫生存之机。”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绝。
“放心吧师父,最近看来,没有苏婧颜的干扰,他们感情进展不错,我这里一直收到他们传来的信号,只要他们进行到关键时刻,洛书就会浑身发烫,意识模糊,头晕等各种状况。”面具男恭敬地回答,声音中却隐隐透着一丝得意。
“你是对他们做了什么?只要他们要发生亲密关系洛书就会浑身发烫,他们始终进行不到最后一步?”陈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那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面具男。
“这是‘双阳锁咒’的魔力,当他们之间的爱意如火山喷发般浓烈,情感如汹涌潮水般难以自抑时,这双阳锁咒就会骤然发动,如同冰冷的枷锁,无情地锁住他们的阳气。阳气在这禁锢之下不断攀升,如熊熊烈火在体内肆虐,给身体带来无尽的危机,就像是爱神射出的利箭突然被附上了诅咒,带来的不是甜蜜,而是痛苦。以此来阻止他们交合。”
面具男毕恭毕敬地解释着,头低得更低了,像是在等待着陈风的裁决。
“ 这可是禁术,你不怕反噬?”陈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蔑视,仿佛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蝼蚁。
“只要能帮到师父,我死不足惜。”面具男坚定地回答,那语气就像一个忠诚的死士,对陈风的命令奉若神明。
“哼,最好别出差错,否则你知道自己的下场。”陈风冷哼一声,眼中闪烁着阴森的光芒。
“是,师父,我这次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取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的命。”面具男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已经看到了我倒在他面前的场景。
其实,面具男并不是真正的陈风,他不过是陈风驯化的替身。
多年前那场陈风自己策划的大火,也无情地烧毁了陈风的容貌,让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再也无法示人。
从那以后,他为了追求那虚无缥缈却又让他疯狂的强大力量,不惜草菅人命,运用禁术吸食人类精血来提高自己的道术。
他的灵魂早已被黑暗吞噬,只剩下对力量的无尽贪婪。
面具男离开后,陈风转身,如幽灵般轻触墙上佛经后面隐藏得极好的按钮。
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声,一道窄窄的楼梯出现在眼前。
他顺着楼梯缓缓走向地下室,灯光瞬间亮起,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
然而,这明亮却更凸显出这里的恐怖。
十几具半死不活的人体整齐地排列在这里,他们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上的精血似乎都被抽干,隐隐散发着死亡那令人作呕的气息。
陈风看着这些几乎没有生命力的躯壳,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对力量的贪婪在疯狂燃烧。
他喃喃自语道:“还差一点,只要把洛书捉过来,她那特殊的体质就能为我所用,我的功力将更上一层楼。到那时,这世间将再无人能与我抗衡。”
接着,陈风开始精心准备最后的计划,就等我来。
他在院子中央摆下“九幽冥魂锁魄阵”。
此阵以九块从极阴之地挖出的黑曜石为阵基,那些黑曜石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中捞出的一般,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幽冷气息。
它们按照九宫八卦之位精准摆放,每一块黑曜石上都刻满了晦涩难懂的符文,那些符文像是自己会说话,不停的低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看了让人不寒而栗。
黑曜石周围,环绕着一圈用人骨制成的小旗,那些骨旗在夜风中微微颤抖,像是被囚禁的冤魂在痛苦地挣扎。
骨旗上沾染着干涸的血迹,那是无数受害者的怨念所聚,每一滴血都仿佛在发出凄厉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阵中还放置着各种散发着邪气的法器,每一件都是他不择手段的获取。
它们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带来死亡与恐惧。
有一个青铜铸就的头骨,头骨的眼窝中燃烧着两团绿色的鬼火,鬼火摇曳不定,像是恶魔的眼睛,时不时喷射出丝丝缕缕的黑烟。
黑烟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气中扭曲盘旋,试图挣脱某种束缚,去寻找新的猎物。
旁边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剑身上的铁锈呈现出暗红色,那颜色就像干涸的血液,诉说着它的无数杀戮。
剑柄处镶嵌着一颗黑色的宝石,宝石中隐隐有凄厉的惨叫声传出,似乎封印着无数的冤魂,它们在黑暗中挣扎、咆哮,想要冲破封印,向这个世界复仇。
还有一个用黑色丝绸包裹着的葫芦,葫芦表面绘制着一些奇异的图案,那些图案仿佛在黑暗中蠕动,每当有微风吹过,葫芦就会轻微晃动,从中传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啜泣声,里面装满了受苦的灵魂,它们的痛苦在无声呻吟。
陈风口中念念有词,开始用鲜血在地上绘制符文。
鲜血是从他之前囚禁的无辜之人身上抽取而来,每一滴血都带着强烈的怨念和不甘,仿佛在抗议着这残忍的命运。
鲜血在地上流淌,自行汇聚成复杂而诡异的图案,每一处都散发出血腥与邪恶的气息,像是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黑暗力量在其中涌动。
随着符文的完成,阵中涌起一股黑色的烟雾,烟雾中隐隐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他们张着血盆大口,发出痛苦的嚎叫声,无数的冤魂在其中挣扎。
那声音如同雷鸣般在夜空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灵魂都为之颤抖。
一旦这个阵法启动,将会把我的魂魄震得粉碎,让我再无生还可能,彻底消失在这世间。
“洛书,你逃不掉的。”陈风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那声音中充满了得意与疯狂,在这阴森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夜枭的鸣叫,预示着死亡的降临。
他说着收起手中的收魂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被阵法吞噬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