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的病房里,我的泪水仿若汹涌澎湃的洪流,冲破了眼眶的堤坝,又如疾风骤雨般肆意倾盆而下。
每一颗泪珠都饱含着无尽情感,奋力挣脱了眼部的束缚,带着满心的悲戚与哀怨,重重地落在妈妈那瘦骨嶙峋的手上。
我破碎成无数片的心在绝望地呐喊:“妈妈,您为何抛下我?在这漫长无垠的岁月中,您究竟到了什么地方?为什么忍心将我遗落在那不见人烟的山头?醒来吧,妈妈,求求您解开那在我心中缠绕多年谜团。”我悲痛的哭声如泣血哀啼的杜鹃,多年来所积压的委屈与深深的疑惑在这一刻如同沉睡了千年之久的火山骤然喷发,滚烫炽热、如岩浆般汹涌的情感瞬间将我整个儿淹没。
“为何世间那如毒箭般犀利尖锐的传言,会无情地射中我这无辜之人,说我是带来死亡与厄运的灾星,甚至克死了全家?妈妈,苏醒过来吧,唯有您能够为我驱散这紧紧纠缠不休的阴霾!”
我宛如一只受伤惨重的小鹿,不顾一切地扑向床边,将自己的头轻轻地依偎在妈妈那冰冷的手边,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着,恰似秋风中那最后一片摇摇欲坠、在命运凛冽寒风中苦苦挣扎的残叶。
此时的妈妈,仿若沉睡在古老传说中被邪恶诅咒的睡美人,对我饱含深情与痛苦的呼唤毫无一丝反应。
我的心好似陡然坠入了宇宙深处那神秘而又恐怖的黑洞,无尽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将我彻底吞噬,周围的空气仿佛在刹那间凝固成了黑色的琥珀,每一丝、每一缕都沉重地压迫着我那脆弱不堪的灵魂。
时间似乎也停止了它匆匆前行的脚步,整个世界只剩下我独自啜泣的声音,那是我对命运不公的悲愤。
妈妈的意识仿佛被卷入了时空错乱的旋涡之中,她的眉头时而紧紧锁在一起,犹如古老城门上那紧闭的铜锁,仿佛被锁住了无数难以言说的痛苦。
嘴唇时而微微颤抖,好似在风中摇曳不定、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
我不知道的是,此时她正在梦中,被那场熊熊大火无情灼烧的苦难经历中,难以醒来。
那场惊心动魄、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火之中,妈妈的眼神犹如受惊的小鹿,充满了惊恐万状与绝望无助,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我的名字,呼喊着救命。
声音却在火海的狂怒咆哮声中显得如此微弱,恰似孤鸿在苍茫天际发出的哀鸣。
火焰好似那来自洪荒时代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贪婪地吞噬着世间的一切,房屋就像脆弱无比的沙堡,在烈火的肆虐下纷纷崩塌,那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宛如末日审判的惊雷,在她灵魂的最深处久久回荡……
那一场大火,无疑是命运手中无情的镰刀,残忍地割碎了我们原本幸福美满的生活。
妈妈心灵深处只剩荒芜焦土与深壑,仿若古战场遗迹,满是伤痛,刻着苦难记忆,成无法抹去的伤痛印记。
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对我来说,仿若经历了一场穿越千年时光隧道一样漫长,妈妈的眼皮微微地颤动了一下,接着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神恰似迷失在茫茫无边雾霭中的孤舟,充满了迷茫与虚弱,她眼中流露出的无助就像一把锐利无比的匕首,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洛书……”妈妈的声音悠远而又微弱,却又似一道穿越时空而来的神圣谕旨,瞬间点亮了我心中那盏希望的灯。
“妈妈,您终于醒了,您终于醒了。”我的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泛滥成灾。
好像是孤星在漫漫黑夜中,苦苦期盼明月的深切思念,所有的情感汇聚成一片爱的浩瀚海洋,汹涌奔腾而出。
妈妈竭尽全力地牵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虽然微弱却有着足以融化冰川的强大力量,缓缓地温暖着我如冰窖般寒冷的心:“别哭,洛书,妈妈还在。”
黄君泽心急如焚,大步疾走向前,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那:“阿姨,您醒了真好。醒来真好。”
妈妈轻轻地点了点头,动作好似生锈的机械般迟缓,感觉耗尽了她仅存的一丝力量。
而后,她的双眸再次缓缓闭合。
我静坐在床边轻触妈妈的手,其手纹如甲骨文刻着岁月命运,似大地裂痕见证苦难沉重。
“医生,医生。”我一边喊医生一边按呼叫器。
“病人怎么了?”医生疾步赶来。
“我妈妈刚才醒了,可是又闭上了眼睛,麻烦医生赶紧检查一下。”我语无伦次的跟医生说。
“醒来是好事,别着急。是病人太虚弱了。”医生一边检查一边回复。
让她好好休息,一切都在好转。交代完医生转身离开。
我在心中默默地许下最虔诚的愿望,愿妈妈如同凤凰涅盘一般,早日恢复健康,从此不再离我而去。
此时,我的心好似漂泊不定的飞蓬终于找到了赖以生存的故土,稍稍有了一丝安稳与慰藉。
几日后,妈妈的身体渐渐地有了生机与活力。
我与黄君泽精心守护着,家里保姆煲好的汤如生命源泉滋养她的身体,我们的陪伴像阳光洒落她的心田。
然而,每当夜幕笼罩大地,万籁俱寂之时,妈妈在梦乡中安然入睡后,我却常常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我眼中复仇的火苗正在燃烧。
我在心中立下血誓,一定要让陈风在他所犯下的累累罪孽中彻底溺亡,让他亲自品尝自己亲手种下的恶果,让他的灵魂在悔恨交加的炼狱中永受煎熬。
而黄君泽,他就像是我生命中的一棵参天大树,根系深深地扎入我的灵魂深处。
看到我在痛苦的旋涡中苦苦挣扎时,他总会像温暖的南风一般,在我耳边温柔地低语:“后面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来解决,你做好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他的话让我不再孤独,不再彷徨失措。
这天上午。我回家梳洗并拿换洗衣物,黄君泽在医院守我妈妈。
病房里,妈妈微微侧过脸,眼中交织着担忧、回忆与痛苦的复杂情感,她目光缓缓投向黄君泽,:“君泽,洛书的身世,你知晓几分?”
黄君泽眉头微微蹙起,神色凝重:“阿姨,我已经都知道了。前段时间,我去了白头山,洛书的师父平先生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但是他让我不要告诉洛书。”
妈妈的眼神很淡定:“是啊,不要将洛书被换命格之事告诉于她,我实在不愿意让仇恨的毒藤紧紧缠绕她的生活。我只希望她能健康的活着。”
与以往知悦姐姐不同,这时,洛书妈妈——我的岳母语气决绝地说:“此仇,我必报。我定要让那些伤害洛书的魑魅魍魉在这世间无所遁形。”
黄君泽目光如炬,紧紧凝视着妈妈的眼眸:“阿姨,那您可知洛书的命格是被换与何人?”
妈妈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那气息仿佛承载了她半生的疲惫与沧桑,眼神也变得如古老的沙漠一般荒芜凄凉:“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我花费了无数个日夜,直到最近,才终于确定。。”
黄君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我经过多方调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苏婧颜,她是苏俊生的女儿。我敢肯定,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苏俊生。”
妈妈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深深的仇恨,那仇恨如同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是他,就是他。”
黄君泽直视着妈妈的眼睛,不放过她眼神中的任何一丝情绪变化:“阿姨,您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我觉得直接问您,可能会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妈妈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那痛苦如此深刻,仿佛要将她再次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她沉默了许久,像是在回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然后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他……他是我的初恋。”说完,妈妈的眼神变得空洞而遥远,仿佛陷入了另一个时空。
黄君泽眼中满是心疼,他轻轻地握住妈妈的手:“阿姨,原来是这样。那您希望这件事怎么解决呢?其实,我本来是想让您和洛书都不要插手这件事了,后面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得妥妥当当,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妈妈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君泽,先让我自己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我要亲手解决。”
日子在无声无息中缓缓流淌,病房外的世界依旧车水马龙,而病房内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纱幕所笼罩,将我们与外界的喧嚣隔离开来。
还好,妈妈的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了。
我守在妈妈的床边,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在过往与未来之间肆意驰骋。
自两岁起,我便懵懂地踏上了这条在山中随师学艺的漫漫长路,时光悠悠,一晃便是十八载。
其间的滋味,酸甜苦辣,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