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见徐三丁没再多问,她望向远处,缓缓松了口气。
她如秋水般的眼眸中,此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眼下也不知道岱钦追到哪了,为了不被发现,在加入商队之时,她已经把珍珠放走了。
虽然她对珍珠很是不舍,但珍珠跟着她只会更快暴露她的行踪。
她深知岱钦的手段,若是被发现了,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想到这里,时鸢不禁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眉头紧蹙。
即使这些时日岱钦待她再好又如何,他强迫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欺骗她亦是不争的事实。
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场景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犹如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割破她的心。
她紧咬双唇,贝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破,眼中满是愤怒与无奈。
她出来这些时日,不知道家中现下如何了,也不知道父亲是否还在寻她。
想到这,时鸢眼眶忍不住泛红,眼眸湿润。
她紧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那微微颤抖的双肩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澜。
一旁路过的李安,见到时鸢这副模样,忍不住停下脚步。
他以为时鸢还在对昨晚的事心有余悸,出言轻声道:“时姑娘,你且放心,昨晚那几个歹人,我们已经将他们丢出商队了。”他的声音温和而醇厚,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时鸢这才收起情绪,微微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多谢李大哥,让你们费心了。”
李安轻叹一声,说道:“姑娘莫要再为此事伤神,往后的日子定会安稳太平。”说完,冲时鸢点了点头,便转身继续忙碌去了。
时鸢看着李安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暖意。
其实这商队的人待她都挺好的,昨晚之事,东家处理的也得当,这路上遇到他们也算是一种幸运。
就在时鸢感慨之际,商队行至一处山谷,四周静谧的有些异常。
时鸢环顾四周,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暗道不好,她来不及多想,立马大喊道:“有山贼,大家小心!”
她的声音划破了这诡异的宁静,商队众人瞬间警觉起来。
时鸢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与警惕,心跳也随之加快,“怦怦”的心跳声仿佛在胸腔中敲打着战鼓。
“大家迅速聚拢,保护货物!”穆云行大声喊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时鸢紧握着手中的匕首,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不知这山贼有多少人马,此次怕是一场恶战。
就在这时,山谷两侧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只见一群山贼挥舞着刀枪,气势汹汹地冲了下来,将商队团团围住。
“都别动,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休怪爷爷们不客气!”山贼们手持利刃,面目狰狞地叫嚷着,那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可怖。
商队自有护卫,一路上也偶遇一些小毛贼。然而这次,山贼的数量众多,且看起来颇为凶悍。商队的护卫们瞬间严阵以待,个个手握兵器,表情凝重,气氛一时紧张到了极点。
众人的呼吸仿佛都被这凝重的气氛所压抑,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格外谨慎。
面对山贼的威胁,穆云行神色冷峻,毫无惧意。
他向前一步,昂首挺胸,高声喝道:“尔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恶事,就不怕王法惩处?”
山贼头目放肆大笑,那笑声张狂至极:“王法?在这荒郊野岭,老子就是王法!”说罢,他一挥手中沉重的大刀,山贼们便如恶狼般蠢蠢欲动,眼中满是贪婪与凶狠。
穆云行与护卫统领王四对视一眼,冷哼一声:“今日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说罢,穆云行利剑出鞘,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他身先士卒,与侍卫们一同勇猛地迎向山贼。
话音刚落,双方瞬间陷入混战。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喊杀声震耳欲聋。
金属碰撞的声响此起彼伏,火星四溅。
时鸢紧了紧手中匕首,手心已满是汗水,却仍死死握住。
她在一旁小心躲避着,目光紧张地关注着战局。
突然,一个山贼趁穆云行全神贯注与前方敌人拼杀之时,从背后偷偷摸近,高举钢刀,眼看就要得手。
时鸢心下一紧,想也不想,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一边喊着“东家,小心!”一边用匕首狠狠刺向山贼。
匕首直直地刺入山贼的身体,山贼惨叫一声,猛地转身,恶狠狠地瞪着时鸢。
时鸢却毫不畏惧,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以防山贼再次攻击。
她紧咬下唇,双目圆睁,与山贼凶狠的目光对峙着,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穆云行感受到动静后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胆量和身手。
他毫不犹豫地回头给了这山贼一脚,山贼瞬间倒地。
山贼倒地后还想挣扎着爬起,穆云行迅速补上一剑,山贼彻底没了动静。
“你没事吧?”穆云行看向时鸢,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东家,我没事。”时鸢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穆云行点了点头便又转身投入战斗之中。
时鸢这才急忙退到一旁躲避。
在穆云行和侍卫们的奋勇拼杀下,山贼们渐渐支撑不住。
他们发现眼前的商队并非容易对付的软柿子,士气逐渐低落。
最终,在丢下几具尸体后,山贼们落荒而逃。
战斗结束,商队众人皆是疲惫不堪,伤者众多。
时鸢顾不得休息,赶忙为伤员包扎伤口,她的动作轻柔,眼神中满是关切。
当她目光落到穆云行受伤的肩膀时,想了想还是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东家,让我为你处理一下伤口。”
穆云行点了点头,缓缓坐下身来,说道:“有劳了。”
在包扎的过程中,穆云行问道:“你怎么提前知道有山贼?”
时鸢一边细心地处理着伤口,一边说道:“东家,这山谷太过安静,平日里就算没有鸟鸣,也该有虫声。可如今却是万籁俱寂,连飞鸟走兽的声音都不闻。且两侧山林茂密,极易藏人,我便觉得事有蹊跷,心生警惕。”
穆云行微微颔首,说道:“你倒是心思细腻,观察入微。若不是你提前示警,恐怕此番我们损失更重。”
时鸢轻轻一笑:“也是瞎猜,所幸猜对了,能帮上些许忙。”
包扎好伤口,时鸢起身,穆云行看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