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微微俯身,御雾拂去荀真真苍白小脸上的血迹与泥尘,有些头疼,喃喃道:“你可真机灵,晕在这里。”
陈秋心念微动,一片淡金色阳光洒落在荀真真身上。
治愈金光将荀真真断裂的骨头修复好,再将她破损的内脏治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伤留着让她自己慢慢养。
免得整日往山里跑。
陈秋找出自己提前凿好的石锅,将其清洗搭在篝火上,再生雾降温凝出一锅清水,将自己在路上随手抓的铁羽鸡处理干净,置于石锅中烹饪。
铁羽鸡,以毒虫为生,肉质极其鲜美,对滋补气血有奇效,但其一身铁羽,感知敏锐,速度极快,常人难以捕捉。
荀真真嘤咛一声,鼻子闻到一阵极其鲜美的鸡汤味,口水不自觉分泌。
“醒了就过来吃,鸡汤正好。”一道清冷磁性的声音传来,让荀真真心儿一颤,鼻头一酸:
陈秋!
他又救我一次……
荀真真睁开一双带着水雾的眸子,悄悄伸手摸了摸覆盖她的人影,随即看向端坐在篝火旁,被照耀的忽明忽暗的高大身影。
他鼻高唇薄,鬓发乌黑如漆,侧脸如玉,唇角带起一丝弧度,在阴暗的山洞中,就好像是唯一的光。
陈秋见这姑娘居然在发呆,盛了一木碗鸡汤,没好气的道:“吃饭的力气总有吧,难不成还要我过去喂你?”
“啊!不是不是……”荀真真回过神来,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急忙摆手。
荀真真赶紧起身,不小心扯到伤口,眉头痛得皱起,一小步一小步挪到陈秋身边娇弱坐下,耳朵微微发红。
陈秋端碗的手僵了一下,心道:我不是给你治了嘛,怎么感觉你伤得更重了?!
陈秋递给荀真真木碗与木勺,荀真真没有犹豫,伸手接过,看着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鸡汤,优雅小口地喝了起来。
陈秋给自己添了一碗带肉的鸡汤,开始享用这难得的佳肴。
二人无声地喝着汤,荀真真娇躯僵硬,微微出汗,受不了这种气氛,率先小声开口:“陈秋。”
“嗯。”陈秋回应。
“邱尘……”荀真真喝了口汤小声道,火光映得耳朵通红。
陈秋一愣,歪头丹凤眼眯着,语气微冷:“有区别吗?”
荀真真一滞,糯糯道:“啊没……没区别。”
“谢谢你又救我一次,救命之恩,我会报答你的。”荀真真轻咬住下唇,鼓起勇气直视身边男子道,眼神坚定。
“嗯?我现在不缺银子。”陈秋吐出鸡骨头。
荀真真语速加快:“我于荀家已不同往日,架湾县有的,我都能给你!”
这么厉害?
陈秋转过头,身体前倾,看向眼前少女的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头,骨节分明:“我要一壶架湾县城最好最灵的酒。”
“好!”荀真真脸上绽开笑颜。
陈秋给自己重新添了一碗鸡汤,淡淡道:“你还要鸡汤吗?”
“要!”
“好,剩下都是你的,吃完,不要浪费。”
……
胡家村,陈家小院。
廉瑶洛听到传信,说荀真真回来了,便立即赶了回来。
“真真,你回来太好了,伤得重不重?”
廉瑶洛紧张的检查荀真真,劲力一探,松了口气:“还好,受了些外伤,内腑有一点轻微损伤,将养几日便痊愈了。”
荀真真也关心廉瑶洛道:“表姐,你没伤着吧?”
“没有,那只畜生我杀它不得,它也伤不了我。”廉瑶洛腰身挺直,眼神透着煞气,复又询问:“真真你怎么出来的。”
荀真真按照和陈秋约定好的说辞道:“我有迷榖树叶,辗转一番,碰巧找到了之前熟悉的路,才下山回来。”
廉瑶洛眼神望向黑山方向,红唇轻启:“想不到这黑山竟如此凶险,以前竟从未听说过。”
“我已传信镇魔司,看上面怎么决定了。”
陈秋提着一捆木柴,推开院门走进,廉瑶洛转头看去。
夕阳照耀在陈秋身上,仿佛给他镶了一层金边,一双清冷的丹凤眼看过来,竟给了廉瑶洛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廉瑶洛再定睛一瞧,那俊美少年郎又恢复了正常,沐浴在夕阳下,只看着,就让人心中宁静起来。
陈秋去厨房放下木柴,给陈母陈夏打下手。
廉瑶洛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荀真真见表姐盯着陈秋出神,担心她看出什么,急忙转移话题:“啊表姐,搜山队如何了?”
廉瑶洛沉声道:“损伤惨重,这黑山内山凶兽如此之多,必有蹊跷。”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廉瑶洛望眼瞧去,韦辞与孟禄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
廉瑶洛示意二人进来:“怎么样?”
孟禄汇报:“大人,其他几支搜山队伤亡也十分惨重,这黑山内山不对劲。”
韦辞也一脸凝重点头。
“明日先暂停搜山,等待命令。”廉瑶洛淡淡道。
这时,陈父从厨房出来:“二位大人留下用个便饭吧。”
孟禄摇了摇头:“不用了。”
韦辞看着跟随陈父一起出来的陈秋,眼前一亮,心道:好俊俏的少年郎,吴大人最喜这一口,我献上此人,岂不讨吴大人欢心。”
韦辞来到陈父面前傲然道:“这少年郎是你儿子吧,一百两,本官买了。”
廉瑶洛眉头一皱,荀真真直接拍案而起:“姐!陈秋于我和我爹有大恩,你看他!”
陈父气得脸色铁青,强忍怒气:“我家孩儿不卖。”
陈秋没有言语,一双丹凤眼眯起,看着眼前一脸傲然之色的青年。
廉瑶洛喝道:“滚出去!”
韦辞撇撇嘴,看着陈父,又瞧瞧陈秋,眼中满是威胁之色,对廉瑶洛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孟禄面无表情,也施了一礼离开。
出门后,孟禄对韦辞淡淡道:“你不该在廉大人面前如此的,她总归是世家子弟。”
韦辞撇撇嘴:“她的根又不在甘州,山高皇帝远,只要我们搭上吴大人,她又能奈我何。”
孟禄摇摇头:“你是你,我是我。”
韦辞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心道: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