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忙上前搂着苏画珍的肩哄了哄，“不哭，不哭，咱珍儿多好一人儿呀，不为臭男人内耗哈！哭肿了眼睛不漂亮了呢……不哭了哈……”
“咱们上屋里去喝茶，我给人看病，还缺个茶搭子呢！你这会儿回去也是加班，还不如在这儿陪我玩一会儿，等看完病，咱叫上蔷蔷一起搭配美白面膜呀！”
果然，女人对美的追求是不分年龄的，听到“美白面膜”的张素慧、李秀和跑出来。
白蔷本来在和展明黎窝在热炕上打扑克，脸上贴着两张纸条推开窗子，“薇薇，做面膜是吧？我有空……我这儿闲着呢！这扑克打得我都输了两局了，明黎这混蛋玩意儿也不知道让着我……”
“还怎么让着你？你悔牌悔了多少次了？真是一点牌品都没有！”展明黎不敢恭维地冷哼，“你这智商和人品，可都比薇薇差远去了，也就是我——能忍！”
白薇忙说，“你俩怎么一说话就吵吵？咱们院子里这么多来看病的呢！不怕人家笑话呀？！”
两人顿时老实了，忙收拾桌上的扑克和堆成小山的瓜子皮和花生皮。
展明瑶也丢下作业跑出来，忍不住问，“姐，美白面膜是啥？”
“敷脸的，拿中药做的，敷上之后，睡一觉就能变美。”
“我也要，我也要……”老夫人也来凑热闹。
白薇就先搭配好了药材，把做法说清楚。
展明瑶拿小竹筐把所有的药材拿到白蔷屋里，大家一起忙活。
展明黎不愿一个人在炕上发呆，也跟着一起捣药。
白蔷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这是我们女人的事儿，你跟着忙活什么呀？”
“之前薇薇也给我拿面膜敷过脸，我知道得研磨得有多细致，我见她做过，相较于你们，我可是内行。”展明黎得意地瞥她一眼，“怎么样？羡慕吧？”
“切——你那算什么呀，我之前就是她脑子里的寄生虫，她做过的事儿，我都记得，这面膜我闭着眼睛也能做出来。”
李秀禾、老夫人、展明瑶都诧异地看白蔷……
展明黎惊觉她说漏了嘴忙说，“她开玩笑吹牛呢！就为了彰显她和薇薇是亲姐妹，什么话都敢说，真让她动手做，她肯定做不出来。”
老夫人嗔怒地瞪一眼孙子，“毕竟都是白家的闺女，蔷蔷就算不懂医术，也肯定多少知道一点。”
展明瑶忙说，“薇薇姐刚才告诉我了哪个应该研磨，哪个应该熬煮，蔷蔷姐，你说说呗，咱核对核对，看你说得对不对。”
白蔷这就皱着眉头，卯着展明瑶提进来的小筐看了看，“我们要做的，是七子白，需要用的药材是：白术、白芷、白芨、白蔹、白芍、白茯苓、白珍珠等七味药材。外加蜂蜜、牛奶为原材料制成，有美白、祛斑、祛痘的功效……”
展明黎见她真能显摆，忍不住打趣，“你说说，这筐子里哪个是白术、哪个是白芷，哪个是白茯苓，需要用多少……”
白蔷扒拉了两下，拿出一个黄白的小方块，“这个肯定是白芷！”
展明黎拿了一个小白片，“这是什么？”
“这个是白芷……”白蔷借着他的手嗅了嗅，“不对，不对，好像是白芍。”
老夫人“噗——”一下笑出了声，“行了，考到这儿就行了，别难为蔷蔷了，赶紧一起动手。”
白蔷尴尬地笑了笑，“姥姥，我猜错了？”
“不打紧！猜错有什么关系，我们这又不是按方抓药吃药，自己弄着玩呢！”
李秀禾忍不住问，“蔷蔷，你来咱们家晚，大家都不太了解你，你平时都喜欢什么？擅长什么呀？”
“我喜欢唱歌跳舞呀！”白蔷这就一边捣瑶，一边唱起来，“好一朵美丽茉莉花,好一朵美丽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
李秀禾与展明瑶忍不住啧啧赞叹。
老夫人也和蔼地笑，“这歌声可了不得，温柔细腻，又有感染力，真好听！”
展明黎这次没有再给她泼冷水，见她这就要从炕上站起来跳舞，他忙抓住她的胳膊，“行了，身体不好别乱活动了，等养一阵再说吧。”
白蔷忙对李秀禾说，“二舅妈，等我的户口和身份证办下来，我想去文工团面试，那边招人的话，您可一定要及时跟我说一声。”
李秀禾当然高兴，以后上下班，又多一个一起来回的伴儿，她可巴望着呢！“好呀，明年开春，一招考我就帮你留意。”
展明瑶忍不住赞叹，“薇薇姐当医生，蔷蔷姐考文工团，你们都好厉害呀！就是我，唉！我都不知道将来要干什么呢！”
白蔷摸了摸她的小脑瓜，“你好好学习，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如果没有出息也没关系，就在家里当我们的小公主，吃一吃玩一玩就好。”
李秀和嗔笑，“薇薇已经够宠她的，蔷蔷你就别再纵着她了，全家人都捧着她和明天，把他们弄得无法无天的。”
“哪有！明瑶很乖的呢！”白蔷搂着展明瑶的小肩膀晃了晃。
展明黎忍不住多看她两眼，眼神比从前温柔了许多。
老夫人不动声色地瞧着孙子和孙媳妇这番微妙，心里很是欢喜，怂恿道：“蔷蔷，再唱一首别的歌，让我们过过瘾！”
“好嘞！”白蔷这就唱起一首欢快地唱起来：“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打败了日本侵略者，消灭了蒋匪军，我是一个兵，爱国爱人民，革命战争考验了我，立场更坚定……”
展明瑶和展明黎也跟着一起唱起来。
展明天早已经在东屋里坐不住，也丢了作业，棉袄都没来得及穿，就冲进西屋的热炕上来，随即，满院子都回荡着大人小孩热热闹闹的歌声和笑声。
隔壁厨房里，苏画珍听着那歌声，心情也放松下来，更被这样温暖的家庭氛围感染。从始至终，也没有人让她难堪，更没有人多问她是不是被拒绝了才哭鼻子，大家都明显地照顾着她的里子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