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掌柜,得到心仪的法阵。”看到东家欣喜神情,二掌柜心中也相当羡慕,因为他知道,锻造钥匙的材料虽然价值不高,但钥匙中心位置的法阵,却篆刻着层次极高的阵法图,像这样一种内含法阵的“钥匙”,如果拿出去卖,价值是钥匙材料的一百倍以上。
所以、、、
所以,真是奇怪了。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外派任务,基地安保处怎么会把如此值钱的钥匙,给这个见习雇佣兵?
二掌柜心里,升起一个疑问。
接着,在不解之下,心念一转、、、难道这个钥匙不是基地安保处给的,而是这个见习佣兵自己的物品?
有可能。
最近一年多,大批拿着神殿物品的人去三号基地,这个见习佣兵既然在基地,绝对有机会以非常便宜的价格,把这个钥匙买到手。
可惜,如此值钱的法阵,竟然便宜了东家。
暗叫一声可惜,但心里清楚,自己此刻正在执行任务,而当东家拿了钥匙,心中十分欢喜,正是转机出现的时候,于是以询问的口气,对东家问道:“东家,该问的都问了,这个逃兵怎么处理?”
“这个、、、杀了他没必要,随便处理一下就行。”
手中升腾的光焰消失,一阵细微的碰撞声,原本分裂成碎片的钥匙,又重新组合,成为一个完整的钥匙。面对如此神奇的物件,对阵法极度痴迷的东家,最迫切的想法,就是赶紧回到自己的居所,好好研究一下手中的钥匙。
如此,听到旁边二掌柜询问如何处置这个逃兵,已经对其它事失去兴趣的东家,挥挥手:“我们正在与猎妖师合作,需要一批打下手的人,你告诉这个逃兵,如果想活,就答应加入,如果不答应,立刻杀掉。”
“这个、、、”
“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个人是神之护卫军的战士,虽然是个逃兵,但修炼真元之力,拥有很强战斗力,像这样的人,比那些死囚与悍匪强多了。”看到二掌柜犹豫,东家眉头一皱,有些不满。
“说的对。”
东家的话,与二掌柜心中的期盼完全符合,这次基地安保处给自己的任务,就是让这个见习佣兵进入辉路堂与猎妖师组成的队伍,但心中虽然松了一口气,还是故作犹豫,然后道:“这次进入亚海原始丛林,凶险的很,死亡率一定很高,让这个逃兵加入,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既然你也赞同,这件事你去安排。”看到二掌柜同意,迫切想研究手中钥匙的东家,说了一句,就不再理会这里的事,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离开。
“走了?”
看着离开的东家,二掌柜神情不变,但下意识说了一声“走了”,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事情虽然有波折,但总算顺利解决。”点点头,旁边的伙计同样舒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二十几米外,仍然用短刀挟持面试官的萧元,淡然一笑,对二掌柜道:“二掌柜,咱们是不是按照东家的吩咐,去解决这个麻烦的劫匪?”
“没错,这家伙语出惊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说不得,咱们过去会会他。”大手一挥,计划重回正轨,对事态发展有着绝对操控力的二掌柜点点头,与伙计一起,向萧元和面试官走去。
、、、、、
街道上,一辆辉路堂的货车,在马匹拉动下,不快不慢的前行。
货车上,萧元穿着伙计衣服,脸上贴着胡须,头发有些乱糟糟,就算有人仔细分辨,也很难把这个满脸络腮胡的伙计,与全城通缉的杀人犯联系到一起。
计划遇到意外,过程很凶险,但结果总算不错。
坐在马拉的货车上,靠着整齐摆放的麻袋,萧元回想辉路堂的经历,觉得能把计划顺利完成,自己临危不乱,沉着应对,是一个因素,而虚无缥缈,但真实存在的好运气,更是一个关键因素。
所以、、、
所以很好,非常好,整个过程,都是歪瑞谷的的好。
看着街道两边的景象,萧元心情比较轻松。
同时,随着马拉货车一路前行,路边不时经过的饭店,也让肚子有些饿的萧元,很想跳下车,到饭馆大吃一顿。
忍住,必须忍住。
等到了城外的农庄,自然可以饱餐一顿。
想到自己是全城通缉犯,就算此刻饥肠辘辘,萧元还是把饥饿的感觉扔到一边,不去考虑吃饭的事,而是在心里,对自己目前的处境,以及接下来的行动,快速盘算。
在辉路堂,东家随便交代一句就离开,而得到东家授权,处理“人质绑架事件”的二掌柜,则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走到自己身边,大声告诉自己,有两条路选择,一条是活路,另一条是死路。
面对这两条路,自己一番犹豫,然后讨价还价,最后在被逼无奈之下,选择活路,加入辉路堂与猎妖师组建的探险队,进入危险的亚海原始丛林。
看看手腕上,两个如同手镯,分别套在左手和右手的手环,萧元嘴角一撇,淡然一笑。
同时,心中暗道一声。
奇怪了,这些有权势的组织,怎么都喜欢搞这种事?
业务遍及整个星空的泰坦佣兵公司,会在见习佣兵头顶,嵌入能够自动引爆的脑控。而当自己答应加入这个所谓的联合探险队,按照他们的规定,两个看似普通,但爆炸威力惊人的手环,就成了约束自己的一种手段。
有意思吗?!
自己是基地派出的情报人员,二掌柜是潜伏在辉路堂,基地派出的情报人员,当自己答应加入联合探险队,当两个手环分别扣在左右手的手腕上,二掌柜就以隐秘的方式,把打开两个手环的密码告诉了自己。
这玩意儿,就是个摆设。
双手互相一碰,当当当,一阵金属碰撞产生的脆响。
接着,就想立刻用密码把手环打开,但看看周围环境,算了,等到了农庄,再用密码把手环打开。
拉货的马车一路前行,穿过街巷,来到城门口。
最近两三年,粮食收成都不好,再加上附近几个城市都有兵灾,城外匪患也非常严重,破叶城的经济相当萧条。但破叶城毕竟是边疆区的一座大城,就算经济不太好,进出城门的车辆和人员还是很多。
但当辉路堂的拉货马车来到城门,并没有去排队,而是直接在马夫的驾驭下来到城门口,与看守城门的士兵打了声招呼,就直接穿过车门,来到城外。
城外的道路,与城内相比宽阔许多,但与城内青石铺就的道路相比,除了极少路段,大部分道路都是土路。
策马而行,因为城外行人与车辆相对较少,马夫扬起马鞭,啪的一下,在空中一挥,两匹吃饱喝足,体魄健壮的大公马,把偶蹄动物特有的奔跑天赋,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沿着宽阔的土路,过的刚、过的刚、过的刚,一路跑了起来。
伴随着密集的马蹄声,拉货马车沿着城外官道,跑了五六公里,在一个岔口处,进入一个相对窄小的土路。
接着一路前行,穿过一片树林,翻过一座山岗,绕着明镜止水,偶尔有锦鲤跃出水面的一片湖泊,跑了半个多小时,在一座农庄前停了下来。
“老马,怎么现在才来。”农庄门口,一个穿着普通,年纪三四十岁中年人,看到拉货马车停下,笑着对驾车的马夫说了一句。
“原本可以早点来,但今天新换了一个伙计,所以迟了一些。”从马车上跳下,马夫与中年人说了一句,然后看着依然坐在车上的萧元,一愣,然后呵斥道:“嘿,怎么回事,你是卸货的伙计,怎么的,还要我动手?”
“我,卸货?”
“怎么,你不想卸货?”看到萧元一副意外的模样,好像对对卸货很排斥,马夫眼睛一瞪:“你是专门卸货的伙计,说白了,就是搬运工,现在到了第一个卸货点,怎么,你不想干?或者,想让我卸货,而你站在旁边当监工?”
“明白,我马上干活。”
萧元出城的目的地,是去城外远郊,一个建立在农庄的秘密据点,与其他人会合。所以听到马夫让他卸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听到马夫说第一个卸货点,立刻明白,这里不是密集据点所在的农庄,于是立刻从车上跳下,麻利的,把一个麻袋扛起,在中年人的引导下,扛进农庄的仓库。
“现在的年轻人,太懒了,不呵斥他们几句,根本不愿干活。”作为一个搬运工,萧元服从命令听指挥,认真搬运麻袋,但站在旁边,把一个旱烟袋拿出,趁着空闲抽两口的马夫,却对萧元一开始的反应相当不满,与旁边的中年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各种屁事,同时对挥汗如雨的萧元,一阵数落。
十一个沉重的麻袋,很快搬完,萧元坐上马车,然后看着马夫与中年人又是一阵闲聊,把一袋旱烟抽完,马夫才坐上马车,重新扬起马鞭,向下一个卸货点而去。
一路前行,又在三个农庄停下,把一些麻袋卸下。
最后,当时间到了傍晚,来到最后一个农庄。
“那个谁,你这些货物全部搬到仓库去。”从马车上跳下,驾车的马夫伸了一个拦腰,随意对萧元说了一句,然后轻车熟路,向不远处一个房间走去。
“仓库?哪个仓库啊,驾马车的大哥,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别烦我!”没有转身,马夫只是挥挥手,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是不想烦你,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搬运工,你怎么的,也要给我指一条明路。”拉货的马车停在只有零星野草的平地上,而在马车上,六个装满东西的麻袋整齐摆放。
此刻,马夫离开,举目望去,除了远处有几个农民模样的人,以萧元为中心,半径八十米内,一个人影也不见。
这个马夫,职位不大,但工作态度之恶劣,却是这么多年,见过最多,也是最典型的一个。
哎,真讨厌!
看着远去的马夫,萧元知道,让这个家伙指条明路,应该是指望不上。
面对这样一个情况,要不是有任务,依萧元的性子,一脚把这个破马车踢碎,扭头就走!
但是不行,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马夫,就把任务搞砸。
好吧,退一步海阔,忍一时风平浪静,我是一个宽容的人,不和他一般计较。
自我安慰的,萧元心里喊一声。
接着,就想找人问一问,车上的货物应该搬运到什么地方。
“贾摄政。”
一个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这个声音很大,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能清楚听到,但萧元却根本没理会,而是看看距离自己最近的,从外观上,应该是库房的建筑走去。
“贾摄政,说你呢,怎么大声喊你,你还装作没听见。”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看到萧元没有理会他,眉头一皱,显得有些不快,声音洪亮的又是一声大喊。
什么呀,这个远离城市的小农庄,竟然有人给自己取个名字,叫摄政。
摄政?
这名字一听,就会让人想到,一个权倾天下的摄政王,把持朝政,陷害忠良,不但把可怜的傀儡皇帝按在地上,好一顿的摩擦,还把他最亲爱的皇后抢回家,当了十三房的姨太太。
所以,摄政这个名字,太过霸气,犹如九天之上,浩浩荡荡的霸王之气,凌驾于帝王之上,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驾驭。
但在这里,一个远离城市,最有权威的,也就是一个小庄头的偏远农庄,竟然有农夫给自己取个名字,叫摄政?
这让萧元有些惊奇,同时也觉得没必要,纯粹自恋,属于典型的臭不要脸。
于是不予理会,而是向高度疑似库房的建筑走去。
“贾摄政,叫你呢,你聋了吗!”
远处,一声震耳的吼声。
显然,大声喊叫的人,因为没人回应他,显得十分生气。接着,一阵快速跑动的声音从萧元右后方传来,不一会儿的功夫、、、
你锤子,有人偷袭?
伴随着脚步声,一阵劲风从身后传来。
身形一侧,本能的,一个侧踢。
砰的一下,一个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九的壮汉,被萧元一脚踹飞。
“你狗日的贾摄政,老子不过是过来喊你一声,你竟然偷袭我!”四脚朝天,被萧元踹飞的壮汉,在摔在地上的一瞬间,心中恼怒,一声大骂。
“说什么呢,说谁贾摄政、、、哎呀,好像、、、我就是贾摄政?!”
一个侧踢,把壮汉踹飞。
接着,听到壮汉大骂自己,萧元觉得他骂的没理由,完全是无中生有,于是就想大声反驳,但猛然间,想到自己在辉路堂,曾经大喊,自己的名字叫贾摄政。
我去,原来这个贾摄政,竟然就是自己。
牛掰啊!
贾摄政,瞧一瞧,看一看,这名字,不但霸气,还非常押韵,充满一种律动之美。
想到自己就是贾摄政,摄政这个名字,突然间,好像抹去尘土的明珠,散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辉。
“兄弟,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看着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壮汉,萧元一个箭步过去,把他搀扶起来,嘴里一阵道歉:“刚才你站的位置,实在太帅了,帅到让我一个没忍住,一脚就踹了过去。”
“你,姓贾的,不要给我打哈哈,当你一来到农庄,我就立刻认出了你!”
盯着萧元,被一脚踹飞的壮汉,很想立刻反击,但想到刚才对方一脚踢出,自己就算看到,也根本无法躲避,作为精通格斗的高手,心里知道不是对手,于是强忍耐着怒火,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在萧元面前一阵甩动:“接到二掌柜的通知,我一直等你,怎么到现在、、、”说到这,看着远处夕阳西下,落霞满天的景象,大声道:“下午得到通知,怎么现在才到。”
“大哥贵姓?”没有直接回答,萧元问了一句。
“我姓许,在家排行老六,你可以叫我六哥。”
“六哥怎么可以,应该称您六爷。”
“不敢当。”闻言,壮汉神色一变,挥挥手,道:“在破叶城,鼎鼎大名的胡六爷,就算有城主当他的后台,也被你直接杀掉,六爷这个称呼,我可承受不起。”
“都是误会,是他们敲诈的钱,我迫不得已,才有限度的进行正当防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家,早上才发生的事,没想到傍晚时分,就传到这个远离破叶城的农庄,对此,萧元嘴里嘟囔了一声,然后无奈说了一声:“好吧,我还是叫你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