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看到了向克继,
那周毫也只能瞬间化身小迷弟一样,乖乖给向克继打开了车门,
“老领导,怎么是您啊?”
“您老也是的,来之前您好歹通知我一声啊,这还让安保人员通知我,搞的跟您的关系好像生疏了一样。”
如果说,按照体制里的上下级关系,
周毫这么说,其实是没问题的。
关键是,
他和向克继之间,还不仅仅是曾经的上下级,
而且啊,
向克继对他,还有提拔恩情。
可以这么说,
当年如果不是向克继在大会上一再坚持可以重用周毫,
想必此时的周毫,可能还窝在区里哪个不知名的小单位里呢,
如果说周毫算是千里马,
那向克继就是伯乐。
所以,
周毫在体制里几乎是谁都不怕,这也是为什么他被称作铁面豪的原因,
可唯独对向克继,他是打心眼里怕,
之所以会怕,首先就是要打心底敬佩,
而周毫,可以说是自打进入体制那一天开始,就一直把向克继视为了自己的标杆,
那时候,他虽然身在区里,并没有多大的权利,也没有多高的位置,
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行事作风,完全就是以向克继为准的。
之所以会害怕向克继,
那完全就是因为之后的一次区里大会,
那时候他有幸参加过一次。
周毫记得很清楚,
那应该是两年前了,
区里别开生面的从上到下组织了一场百人大会,
可以说,从魔都的高层,一直到基层,
虽然不是每人都参加吧,但足足涵盖了好几个层级的人,
也就是那一次大会,让周毫记忆犹新。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一切还算是正常,
上面领导看着也开心,说话和和气气,
下面听着讲话的人也掌声不断,汇报不停。
然而,
当向克继扶起讲话筒的那一刻,全场都安静了,
因为他第一句话就是:
“把你们这些形式主义都收一收,”
“百人大会,是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不是庆功大会,也不是吹牛大会!”
“一个个嘴里说出来的全都是丰功伟绩,那我想问你们,真如你们所说,那为什么你们区的经济还是垫底的!”
身在体制中的人都明白,
凡事,上面的领导都绝对不会讲的这么明白,这么透彻,
可向克继却完全相反,
就这几句话,就差骂人了!
那时候,台下的周毫就已经被向克继这种直接了当的性格深深影响,
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
向克继让人害怕的地方还不仅仅是开场这些话。
在大会进行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
作为区里的代表人物,自然少不了诉苦的情节,
总而言之,
就是要把区里经济不行的原因,推到别的地方,
然而,
这也算是彻底把向克继惹火了。
嘭的一声,
向克继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指着当时正吐苦水的人,厉声说道:
“有问题是对的,但你把问题推出去,这就是你的态度问题,”
“如果人人都跟你一样,只会推卸责任,摔锅,那我看你这个位置就不要做了!”
“来百姓选你们上来,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既然你解决不了,那我就换能解决问题的人上来!”
都说体制是个铁饭碗,
可就从向克继开始,
别说是体制里了,就算是体制里位置颇为重要的岗位,也不再是钢筋铁骨做成的,
因为大会一结束,
那个到处吐苦水的人,就接到了调令,
位置真真切切是没了,
而且给他分配的地方更是让他绝望,
在古时候,
这种惩罚就相当于是游放,
看似只是职位上的调动,可实际上,用不了多久,不就会主动离开体制!
也就是从那时起,
周毫真正意义上知道了为官是为谁服务,要怎么服务,
也意识到了,向克继是个真正为了魔都着想的人!
怕,也就慢慢刻进了心里。
之后,
渐渐的和向克继有了更多的接触,
经过向克继不少指点后,周毫的位置,也越来越高,直到现在。
可这几年,位置虽然高了,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卑微了,
但,周毫没有忘了当初的向克继的影响,
一直以来,他都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所以,看到向克继,周毫是发自骨子里的高兴和尊敬,
“来,我扶您,您慢点。”
可向克继,却并没给他好脸色,
“我啊,虽然是个老头子了,但还没老到这个程度。”
说完,
向克继转身抱起依依,下了车。
周毫当然是注意到了依依,
只是,他虽然心里疑惑,可也不敢问呐。
倒是向克继,
放眼一圈后周围的环境后,说道:
“大领导就是大领导啊,连住的小区都高档了许多啊。”
这话可把周毫吓坏了,赶忙解释说:
“向老啊,您就饶了我吧,”
“要不是上面实在没有其他的分配房,我怎么能住在这里啊?”
其实,
住在这里,周毫的确是够资格的,毕竟位置摆在那,
按待遇,他的身份,住在这里都算是比较低调了,
可面对向克继这话,他还是在极力解释。
而此时,
周毫也琢磨明白了一个问题,
这指定是不知道什么事招惹到了这位恩师了,
不然,他怎么会一到家门口就发这么大的火?
一边带路,周毫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向老,您就直说吧,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既然周毫都这么说了,
那向克继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当即问道:
“我跟你打听件事。”
“哎呦,别说打听,您老想知道什么,只要我了解,一定知无不言。”
“嘉禾调查组的事,经过你的手了吧?”
嘉禾?
周毫想都没想,直接点头,
“这事对,三区联合。”
嗯,
“你承认经过你的手了就好。”
说到这,向克继不说了,
一声不吭抱着依依走在了前面。
这就让周毫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无奈,
求助的眼神,只能看向了身后的方同,
“方局,这……什么情况?”
方同低头一笑,说道:
“领导,您知道老师怀里抱着的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