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知道梁王在看自己,也知道他们之间的较量已经被搬到了明面上了,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管梁王怎么想的。
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首先早就该走的去澶州推广甘薯种植的常善琦和顾昀就因为上京城疫病封城还没有走。
他们再不走就要耽误甘薯种植的节气了,因此最先安排的就是他们的事情。
武宁侯府在暖房中种植了不少的甘薯,收成不错,得了不少的种子,之前苏沁还囤积了很多,武宁侯府都无偿的捐献出来了,各官员家有过种植甘薯经验的人也都到位了。
这件事的成败关乎到皇上在百姓心中的声望,也关乎到他是否有能力治理好一个国家,所以皇上十分的重视,事事都亲力亲为的叮嘱了一遍。
还有就是去年年底回京述职的不少官员和守边将军因为疫病的事情也滞留在了上京城,如今解封他们也要马上回到任上去,任期到期的还要安排新的官员去上任。
任期满的官员官职安排,调动,升迁这也是一项很重要繁琐的事情,之前这些事情都有四大辅政大臣安排,皇上只需要同意就行。
但是这次严太师和太傅有意考验皇上,把这件事交给了他。
以前梁王是首辅,凡事先问过他,经过他的安排,所以不少官员都是他的人,但是这次严太师和太傅明显对他不满,根本没有询问过他的意见,理由也很充分,说他之前伤了腿,许久不上朝,过完年又得了疫病,太久不处理事情了,许多都不太了解,所以就没有经过他。
枢密使一直是个墙头草,他看严太师和太傅明显的向着皇上针对梁王,二对一,他当然选多的那一方,所以也倒向了皇上一边。
梁王彻底被架空了,他没有想到一步错步步错,从他动了赈灾银嫁祸给吧苏季景以后,他所有的决定就都是错的,把他推的离皇位越来越远。
他心中是焦急的,是气的,但是他没有办法,还得维持大度和善的人设,在他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他不能跟皇上明面上撕破脸。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朝中被架空,当然他也不是完全被架空,这么多年的筹谋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打散,如今朝中三分之一的人都是他的人,像是赵坚这种跟随他十几年的家族,是不可能倒戈的,他们没有选择的机会,只能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
所以朝堂上这些人就不停的和皇上还有严太师唱反调。
邹泰的父亲去年年底也回来述职了也因为疫病的事情没有返回边关呢,今天也上朝的,他是来跟皇上辞行的,顺便也要一些甘薯,邹泰跟他说了甘薯的事情,他还吃了,觉得很合适在他驻守的北地种植,所以今天就来找皇上申请了。
但是他一提这件事,梁王一派的人就疯狂的阻止,当初在澶州没有阻止,那是因为澶州的地因为洪水种其他的肥力下降,种植甘薯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但是北地本身就是苦寒之地,土地贫瘠,种什么都收成不好。
要是在那里种植甘薯,就是浪费种子。
还有就是那里都是守军,需要朝廷供给粮草,这样对朝廷的依赖就很大,要是种植甘薯成功,可以自给自足那就可以脱离朝廷的管控,到时候轻了佣兵自重,重了占地为王都有可能。
所以不少人极力反对,梁王也不愿意邹家在北地种植甘薯,他就不想邹家好过,他本之前有拉拢收买邹家的心思,但是他安排在邹家军中的人被盯的很紧,很难接近邹家人,抓不到他们的把柄,也收买不了。
现如今邹泰俨然就是皇上那边的人,那邹家就没有拉拢的必要了,他巴不得邹家军过的不好呢。
当然也有支持的,军队能自给自足,会给朝廷省很多的银子,这些银子可以干其他事情了。
朝堂吵的不可开交,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邹泰的父亲自己摆手:“行了,别吵了,不要了,我不要了,还不行,反正我们这些年都苦惯了,在接着苦也没什么。”
看他放弃了,其他人也不吵了,邹泰的父亲对皇上说:“皇上,臣今天是来此行的,耽搁了这么久,臣实在是不放心,得尽快赶回去。”
皇上点头:“也好,让邹泰送将军出城吧。”
朝会还没散,邹泰和他父亲就出宫了,他们回去收拾了东西就出了城,出了城邹泰的父亲没有直接走,而是先去了齐芦笙在城外的那个庄子上。
武宁侯和苏沁、曾老都在那里等着。
其实邹泰的父亲今天就知道他今天要不来甘薯,但是流程还是要走的,否则日后被人在北地发现甘薯说不清楚。
今天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拿甘薯种子的,武宁侯早就给他们留好了,赵良辰之前就跟邹泰说过。
苏沁今天来是因为邹泰的父亲想见他,邹泰是个没把门的,他父亲一回来就把苏沁的事情还有她一系列的安排都说了,邹泰的父亲对苏沁实在是好奇又佩服,一直就想见见苏沁,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今天他要走了,不想留下遗憾,让邹泰去传了话,苏沁对于邹父想见自己并没有反感,对于邹泰的大嘴巴他也没有生气。
在她看来,她和邹家是同盟,同盟之间不该遮遮掩掩,她不想别人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她出的主意,是怕有人害她。
但是她相信邹家不会害她,她自己也想结交邹家,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跟一个有几十万守军的将军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邹父看见苏沁的时候实在是没法把苏沁和能够运筹帷幄,搅动风云的谋士联系在一起。
实在是苏沁漂亮,娴静,瘦小的样子就像如同一般贵女一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
苏沁给他行礼:“小女见过邹将军。”
邹父忙伸手虚扶一把:“苏姑娘快别客气了,在你的面前我都没那脸面称一句长辈。”
他家人全是直性子,除了打仗的事情,其他的不会动脑子,所以对于苏沁这种聪明的人都是崇拜的很,不管苏沁是否是女子,又是否年龄小都想捧着,敬着。
苏沁:“邹将军谬赞了,您是扞卫领土,可以把北地守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英雄,是小女敬佩,崇拜的人,小女自该敬着您的。”
苏沁的话让邹父十分的高兴,守边不怕,怕的没有人记得,现在有人记得他们的功劳,夸赞他们,他当然高兴。
“这都是我们邹家该做的,说起来这还要感谢你和良辰,要不是你们的提醒,邹家就要倒霉了,军中还真的混进了不少梁王的人。”
苏沁否认道:“将军,军中的事情小女不懂,一切都是良辰的主意。”
邹父:“那你也很厉害,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每一件都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就说你救你父亲他们这件事,就做的极其的完美,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像你做的这么完美。”
他指着邹泰说:“这要是我和他大哥出事了,恐怕这个混小子就会提着砍刀劫法场。”
邹泰被嘲笑了,也不生气,嘿嘿傻笑:“父亲,儿子就这点本事,所以您千万别出事。”
邹父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苏沁夸赞邹泰:“将军您错了,邹大哥是大智若愚,他在官场中这样混杂的地方都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这是非常难的的,就算不靠家族,凭他的心性也能走的很远。”
邹父眼前一亮,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你觉得他好?那你要不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