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青凝的疑问,苏沁说:“我说的安身立命的地方不只是单单住的地方,而是可以不受任何约束做自己的地方。”
赵青凝有些愣愣的:“有这样的地方?”
人活着不就是得守规矩,受约束?
男人都不可能不被约束的活着,更别提她们女人了,那更是一辈子都被困在各种规矩当中,怎么可能有苏沁说的那样的地方存在。
苏沁微微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努力去创造这么一个地方。
也许这个地方也不一定有真正的自由,但是最起码没有皇权的压迫,没有必须遵从的女训,女戒。
你想想要是当年没有皇权的争斗,你母亲是不是就不用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会同自己心仪的男子过平淡却幸福的日子,而你父亲没有你母亲和你外租家的牵线,也不会为梁王做事。那样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而我和我妹妹如果没有皇权压迫也不会仓促间成亲。
我只是不想过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随时被拿捏的生活。
我想跳出这个圈子,找一个没有阶级压迫的地方,哪怕这个地方特别小,只有庭院那么大也可以,只要让我没有任何顾虑的生活就可以。”
提起自己的父母,赵青凝又一次陷入到痛苦中,她有些绝望的说:“可是不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的,任何地方都会有一个王或者一个皇存在,你说的乌国也是如此,就算是你成功的挑起了他们的内战,等他们打完了还会选出新的首领,那个时候还会周而复始的进行下去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在这里还会有你的家人,我大哥,曾老护着你,可是你到了乌国人生地不熟,你又是外族会过得更加艰难的,还不如留在这里,毕竟只要你成亲了,皇上就不会再惦记你,大哥和你父亲对皇上忠心,皇上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苏沁:“我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搞乱乌国不是为了帮他们换个首领,而是想让他们给我一片地方允许我不受干涉的住在那里,就相当于他们画一片地方允许我自治。”
赵青凝更加惊讶了:“这怎么可能,一个国家怎么可能允许给外族人划一片地方,这相当于卖国了。”
苏沁:“你没有去过乌国不知道,他们那里非常的大,从南到北都是连绵不绝的山脉,没比咱们小多少,但是他们那里的人非常少,住的也集中,所以很多地方都没有人住。
我要一片地方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而且我也不是白要,他们那里十分的落后,除了贵族剩下的人基本不识字,不会织布不会种地,我去了可以教他们各种技能,只用一小片地方换来更加富足的生活,他们会拒绝的。
而且我只是试试,不成功的话对我也没有什么损失,最起码我为我的理想努力奋斗了一回,也算是没有白活。”
赵青凝第一次听到理想这个词,但是她理解了意思,听的有些心动,她活了这么久一直浑浑噩噩的,从来没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没为什么努力过。
看苏沁跃跃欲试,眼神发亮的样子她忽然有些羡慕,她也想像苏沁那样活一次,为什么而努力过。
理想这种东西她没有,但是她想为苏沁的理想努力一回,这样也算她不白活一回。
要是真像苏沁说的,这样的地方建成了,那在那里生活肯定是比庵堂要好的。
就是不成功,也没什么,至少她做了一件与众不同的事,能让她的生活有些色彩。
思及此她冲苏沁点点头:“好,我做。”
苏沁料想到她会答应的,她这个年纪在现代就是个初中生,初中生都是有冲劲有梦想又别扭的时候。
只要是他们觉得有意义的事情都会干的非常起劲。
接下来苏沁给赵青凝详细的讲了去了乌国要怎么做,还叫来了许峰介绍他们认识,告诉他们要怎么配合。
就这么忙到了她成亲那天。
这天一大早她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府中的下人不够用,都是请的外面的人帮忙梳妆的。
今天的苏府格外的热闹,基本上来了很多的官员,大多都是和苏季景相熟的,还有和许春山同届的进士,和王二一同在澶州训练的私兵也来了不少。
整个苏府都是人,因为赵良辰没有父母,他没有高堂可拜,王二也不愿意搬出去住,所以他们都是在苏府拜堂的,不过花轿还是坐的,王二接上亲以后抬着轿子去街上转了一圈,又转回苏府拜堂。
而赵良辰和苏沁是拜完堂才坐上轿子跟赵良辰回家。
只有许芸果是被齐芦笙接到武宁侯府拜堂的。
整个成亲过程都是礼部的人帮着操持的,看着隆重但是又不太合规矩,甚至因为人多乱糟糟的,苏夫人和许夫人更是忙的晕头转向的。
其中还出了些错,苏沁和苏瑾差点坐错了花轿。
礼部尚书看着乱糟糟的苏府满意的点头,心想这下能交差了吧。
这么隆重给了他们体面,但是自己一个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没什么经验,出点错很正常吧。
苏瑾被抬进赵良辰的宅子就被送进了洞房,掀了盖头,一切仪式走完,赵良辰还得出去待客,因为他这边还有禁军的不少兄弟来贺喜。
苏沁也没有老老实实的等着,而是让张婶去给她准备了饭菜,她这一天还没正经吃东西呢。
正吃着呢,门外就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苏沁心中一凛盛了一碗热汤,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打开门正准备泼那个人一脸,结果看清那个人是谁手急忙往回收没收回来,泼了他一声。
“啊,好烫!”
邹泰惊呼一声忙用袖子擦着身上的汤汁。
“嫂子,你这是干嘛?”
“邹大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邹泰和苏沁同时开口,一个喊嫂子,一个喊大哥,关系有点乱,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
苏沁先解释道:“我看外面有人鬼鬼祟祟的以为是贼人,所以想先发制人。”
邹泰委屈的说:“我哪有鬼鬼祟祟,我是有事想问你才来找你的,这刚想敲门就被你泼了一身。
再说了这院子里全是禁军和武将,哪有个贼人敢来啊?”
张婶在邹泰身后不知所措的解释:“领邹大人来的小厮说,是赵大人同意邹大人过来的,所以我才让邹家人进院子的。”
苏沁知道没有赵良辰允许,邹泰也不敢来婚房,她看邹泰的前襟全 湿了,问道:“你要不要把外衣脱下来,我找件良辰的衣服给你换上?”
邹泰头摇的像个拨浪鼓:“那不行,今天是你们大婚的日子,我在你院子里换衣服,被别人知道可就说不清了。
我就是替我母亲来问你件事,问完我就走。”
苏沁好奇的问:“什么事这么着急非得今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