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张俊娘提醒道。
看来这陈家村想挖人参的不止他们一家。
等人影靠近后,张俊娘冲过去一把拽住了那人的衣领。
“你跑这来干什么?”
陈怀娣吓了一跳,看到是三婶后又松了口气道:“没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才怪。”
陈怀娣迎着张俊娘审视的目光道:“你又不是我娘,你管我干啥。你们来干啥,我就来干啥。”
三叔天天吹嘘自己挖到人参的英勇事迹,陈怀娣根据他的描述找到了这里。
想着今天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碰到他俩。
陈三宝一听就火了:“臭丫头,你跟踪老子?这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他在这里挖到过人参,就莫名觉得这个地方是他的。
既然是他的地盘,自然不允许外人来挖东西。
陈怀娣一点也不怵反问道:“这山头是大家的,又不是你的,你不让我来我就不来吗?”
三叔真是脸大。
“你背篓里装的什么?”陈三宝问。
他生怕侄女挖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人参,如果真是那样,他会气死。
张俊娘直接上手去抢,反正二哥二嫂不在,他们还抢不过一个小丫头吗。
很快,两人将陈怀娣的背篓抢了去,倒在地上仔细检查。
可结果让他们很失望,背篓里除了野菜还是野菜。
陈三宝踢了踢背篓只觉得晦气,“没用的东西。”
连个人参都挖不到,果然是丫头片子命里就没那福气。
不像他,他可是实实在在挖到过人参。
陈怀娣静静的站着,没有哭没有闹,只紧紧捏着衣角。
张俊娘总觉得她哪里怪怪的,开口问:“你兜里藏着什么?”
“没什么。”陈怀娣猛烈的摇了摇头,随即撒腿往山下跑去。
只是,她刚跑了两步,就被陈三宝揪着头发拽了回来。
三人拉扯间,两颗野鸡蛋掉落在地上。
一颗掉在石头上,摔的稀碎。
另一颗,被陈三宝一脚踩碎了。
两只野鸡蛋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牺牲了。
陈三宝无语道,“没用的东西,都怪你。”
要不是她遮遮掩掩,他今晚就能吃到美味的鸡蛋了。
张俊娘也是这样想的,她觉得今天遇见陈怀娣就是倒霉的开始。
“走走走,赶紧滚。”
别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看着就心烦。
陈怀娣终于忍不住哇哇哭了,小小的人背着大大的背篓,一边走,一边哭,浑身一抖一抖。
三叔三婶太坏了,摔坏了她的鸡蛋,害她回去又要被娘骂。
陈怀娣一边哭一边下了山,山脚下就是李茹茹家。
她想了想,鬼使神差的往那边走去。
想起李茹茹昔日善良又好说话的样子,陈怀娣觉得今天肯定能找她要到吃的。
爹娘说三婶现在赚了好多钱,家里还有牛车,富得流油。
毕竟亲戚一场,李茹茹应该不会狠心拒绝她。
李茹茹家大门半开着,几个孩子都在安静的写字,李茹茹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小憩、
陈怀娣悄悄探出一个脑袋,小小的身子跨过门槛。
她张了张嘴正准备喊李茹茹,却看见院子左侧的面包窑旁边,放着一盘面包。
陈怀娣不知道什么是面包窑,也不知道什么是面包。
只觉得那个金黄的东西冒着香气,一看就很好吃,勾的她直流口水。
她悄悄挪动着步伐,一点点靠近。
“汪汪~嗷呜。”奇奇从午睡中醒了过来。
它嗷呜叫了一声,直接向陈怀娣扑去。
“奇奇。”李茹茹大叫一声。
啊——
陈怀娣被奇奇扑倒了,吓得吱哩哇啦的乱叫。
奇奇将她扑倒后,摇着尾巴满脸不屑的扭头回去继续睡觉了。
那样子仿佛在说:这小东西没啥危险,还打扰它睡觉,真是讨厌。
“三婶,三婶救命啊。”
陈怀娣嚎叫着张开双手,企图得到李茹茹的安慰。
李茹茹只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谁让你来的?”
陈怀娣哭着道:“我就是……想三婶了。”
李茹茹嗤笑道:“想我?你可别了!我受不起!我不是你三婶。”
陈怀娣没想到她如此绝情,她咬牙道:“三婶,你家狗咬伤我了。”
佩佩冷笑着走过来道:“伤口呢?没有伤口你嚎叫个什么劲?”
朝朝也道:“你跑我家来干啥?”
陈怀娣被众人围观,感受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压力。
她努力挤出了几滴眼泪道:“我真没干什么,我就是想三婶,想你们了。”
茵茵颠颠的跑来,四周看了一圈道:“礼物呢?你空手来看我们吗?”
嘴上说想他们,却什么东西也不带,还悄悄潜入院子,一看就居心叵测,没安好心。
李茹茹附和道:“想我们,拿什么想?空口白牙吗?”
说着她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背篓,里面都是些不值钱的野菜。
又看到面包窑旁边放着的面包,顿时明白过来。。
她低声问:“怀娣,你是不是饿了?”
陈怀娣眼睛一亮,果然三婶还是关心她的,知道她饿了肯定会拿出吃的给她。
以前这一招她经常用,李茹茹也经常抠出朝朝姐妹的吃食给她。
原身心善,可她的心善却总用在别人身上。
她的善良是以牺牲朝朝三姐妹的利益为代价的。
朝朝和佩佩看着娘,心里着急又气愤,娘不会真要给她吃的吧?
陈怀娣揉了揉鼻子,哭诉道:“三婶和三叔抢了我的野鸡蛋,还把我推倒了。”
这次她是真的哭了,她哭哭叨叨的将自己在陈家受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阿奶天天让她干活,还不给她吃饭,一天就一碗野菜糊糊打发。
佩佩皮笑傲肉不笑的问:“这样的日子很苦很累吧?”
陈怀娣疯狂点头,果然同为女孩子的两个堂姐最能对她的苦难感同身受。
佩佩继续道:“你现在有困难了就跑来找我娘,但当初阿奶不给我们姐妹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你或你娘帮我们说句好话,也没将你们的食物分给我们半分。
我们姐妹在陈家过的一直是你现在的日子,怎么现在轮到你了,你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