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枭枭!实在是太过咄咄逼人了!
子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
他刚刚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肝经有了些许打通的迹象,却在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声中,猛然间又有几处关窍受阻,一股郁积的老血,再次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十一哥!你怎么啦!?”
龙枭枭见状,急忙扑到子阙身边,满脸关切地望着他。
只见子阙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而被褥上,以及梦溪身上,也都被喷溅上了点点触目惊心的血点。
此刻,龙枭枭的愤怒,顿时达到了顶点,她挥手就将梦溪手中的玉盏打落在地,斥责道:
“你看看你!究竟给我十一哥喂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是不是下毒啦!你看!他都吐血了!”
说着,龙枭枭便伸出她那白皙如玉的手,一把紧紧扼住了梦溪的脖颈。
梦溪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惊恐与无助,她双手紧紧抓着龙枭枭的手臂,试图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束缚。
然而,龙枭枭可是真仙境的强者,仅仅凡仙境一重修为的梦溪,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咳……咳……”梦溪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色迅速变得涨红,眼中泛起了泪光。
子阙见状,心中大惊,他勉强撑起身子,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龙枭枭!快住手!不关她的事!这次!我是被你气得吐血!”
龙枭枭听到子阙的呼喊,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但是,仅仅一瞬之间,她就明白过来,十一哥竟然怪自己把他气得吐血!而且十一哥居然不是叫自己“枭枭”,而是恶狠狠地叫自己“龙枭枭”!
她放开了梦溪,吃惊地看向子阙,无比诧异地问道:
“你说什么!?十一哥!你居然怪我把你气得吐血!?难道不是因为这疯丫头给你喂了毒药!?”
子阙咳了两声,艰难地开口道:“龙枭枭,你真的误会了梦溪,她是无辜的。我吐血是因为你忽然闯进来,大喊大叫,还毫无根据地冤枉了梦溪。”
望着子阙那虚弱却异常坚定的目光,龙枭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眼眶湿润,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而梦溪,则因此终于得以解脱,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与委屈。
龙枭枭转而看向梦溪,心中暗自思量:一定是这疯丫头!发现自己得不到十一哥,就要痛下杀手,想让谁都得不到十一哥!而自己,则恰好在十一哥毒发之时闯了进来。
赶巧了,这才被十一哥误会的。
但误会不误会的,此刻都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迅速查明十一哥所中之毒,并立即着手解毒,这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龙枭枭一把抓过子阙手臂,一边号脉,一边用冰冷的语气,对施梦溪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绝不会轻饶了你。”
梦溪的身躯在颤抖,她艰难地挤出一丝声音:“我……我只是在给子阙哥哥……喂药,那药原本是……”
“住嘴!”龙枭枭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听你狡辩,我只想知道,你究竟给十一哥下了什么毒?”
梦溪慌忙连连摆手,急切地摇头道:“没有,真的没有。我对子阙哥哥的爱慕之心天地可鉴,怎么可能加害于他呢?”
龙枭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语气冰冷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不肯说,是吧?”
话音未落,她已身形微动,似乎随时准备采取某种严厉的手段,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紧张而危险的气息。
“够……了……”子阙拼尽全力,一把拽住了龙枭枭,声音微弱却坚定,“龙枭枭,你……就别再……别再无理取闹了……”
龙枭枭一听,怒火中烧,什么?竟然说自己无理取闹?
她明明是想保护十一哥,以免被人暗害了。
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被十一哥赶出去吧?甚至赶出军营!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
于是,龙枭枭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说道:
“十一哥,我不过是想确保你的万全,你却说我无理取闹?你让我情何以堪?”
子阙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重了,毕竟龙枭枭身为龙王岛的圣女,身份尊贵,且此刻她已努力克制情绪,自己作为龙王岛的副岛主,自然应当展现出应有的胸襟。
因此,子阙也调整了一下姿势,躺正了身体,深呼吸数次,心中迅速盘算着该如何措辞,组织了一番语音,然后才缓缓开口:
“你既已为我诊过脉,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龙枭枭这才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把脉时心不在焉,根本没有仔细感受子阙的脉象。
于是,她重新端正坐姿,全神贯注地再次为子阙探查脉象。
她刻意避开梦溪的目光,转而凝视着帐篷的门帘,纤纤玉指忽深忽浅地探寻着子阙的脉象,仿佛要将每一个细微的波动都尽收眼底。
完成了左手脉象的探查后,她轻移莲步,走到子阙的另一侧,继续细致地号起右手的脉象。
右手脉象探查完毕后,她又回到子阙的左侧,这一次,她的探查更加仔细,尤其是关脉,她更是反复揣摩,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差别。
随后,她还细心地翻看了子阙的眼睑,并示意子阙伸出舌头,以便进行更全面的诊断。
子阙不禁惊讶地问道:“你竟然真的精通望闻问切之术?”
龙枭枭面色微冷,带着一丝落寞反问:“不然呢?”
子阙继续道:“而且,你居然对人族的脉象如此熟悉?”
龙枭枭淡淡回答:“你们人族不是常自诩为‘龙的传人’吗?我略懂一些人族的脉象,又有何出奇之处?”
子阙好奇地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为何会吐血?又是否真的中了毒呢?”
龙枭枭沉默不语,她带着一丝委屈与不安望向子阙,随后又以一种罕见的幽怨眼神瞥了梦溪一眼,眼眶中盈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决堤。
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犹豫:自己是不是该安静的离开?
不!不能这样!凭什么自己要退缩?她告诉自己,必须勇敢地留下来!
认错又有何难!?
龙枭枭缓缓站起身,鼓起勇气对梦溪说道:“对不起,是我错怪……错怪了你……”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自己的泪水竟然如同决堤的江河,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哗哗地流淌着……
子阙最怕女生哭泣,此刻正感到手足无措,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狄风将军焦急的声音:
“子阙将军,您的情况可有好转?我有紧急军情需要向您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