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抬头,目光迎上的,是他无意识滚动的喉结:“啊?”
“什么循序渐进,什么舆论引导。都去他的吧。我们结婚。马上。”
“我看哪个狗男人还敢像苍蝇似的围着你转!”
她这一瞬间觉得,许则匀才是真的狗。
他是有点圈的自萌的气质在身上的。
他牢牢环住她,吃这没来由的醋的时候,像冒傻气的哈士奇。
知意想起17岁那年,平都大学,秋天,篮球场边。
她以为他永远不会看到她的小心思,她以为这辈子他只能是她的哥哥。
可现在,许则匀这样为她酸意满满。
那些年说不清的情愫,变成围绕着心脏盛开的藤蔓。
荆棘收起,鲜花盛开,花香四溢。
许则匀仍在说:“明天,就让玉南那边更新我的户籍信息。之后,我们就去领证!”
知意忍俊不禁。
但点头,说“好”。
这么就说定了。
点燃的爱意从离开会场的车里转移到‘湾流汇’的家里。两天时间,浴缸、岛台、影音室的按摩沙发和卧室的双人床都是痕迹。
知意被欺负的眼睛红肿,声音被撞得破碎连不成调子,仍然抵挡不住他的肆虐。
她昏睡过去,不知今夕何夕。
被气氛很差的一阵说话声吵醒,能听出是许则匀在讲电话。
他回到卧室时,步伐沉重。
知意眼睛睁不开,睫毛交错着,眯成一条缝。
一说话,嗓音里是欲盖弥彰的妩媚。
“怎么了?”
许则匀的浴袍松松垮垮,腰带胡乱挽成的结,之上,是沟壑分明的块状腹肌。
他大掌叉着劲腰,重重叹气:“奈施施,可能出事了。”
知意“腾”的坐起来:“出什么事?!”
“估计被纪赫拐去了缅北。”
?
??
???
“靠。生意上的事,他们家的斗争,关施施什么事啊!”她气得双手发抖。
许则匀见状,单手握着手机操作下达指令,另一只手抚着她的后背。从上到下,给她顺气。
知意的侧颈,还有昨夜暧昧的痕迹。
脊背纤薄,光洁无瑕。
他的掌心能明显感受她脊柱骨节的料峭起伏。
许则匀转头,拈起一件真丝吊带睡裙,给她套上。
然后,自己也抓了一件黑色t恤胡乱一套。
他拉着知意往客厅走,手上摆弄着手机火速处理着,也不忘了给她解释现状。
“我得到消息迟了,人应该是昨天下午到的。不过,老纪已经去了。我在勐卯那边也有人的,调过去配合。”
知意点头催促着:“好,快一点。有没有我要做的?”
许则匀没来得及回答,就有电话进来。
她挥了挥手,让他到阳台专心去打电话。
自己则进了盥洗间,火速洗漱。
然后点开新闻。
事情比她猜想的预期更要离谱。
纪氏集团,竟然有董事会内部人士向媒体曝光了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
纪赫和纪斯年并非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而是——堂亲。
纪斯年父亲为了让私生子上位,过年期间发动过一场自曝性质的舆论风波。可现在,证据表明,那私生子不是如今国内这支纪氏的。
惊天丑闻曝光,今日开盘,纪氏股票全面跌停。董事会停摆……
纪氏那边,知意没有许则匀了解得透彻。
可奈施施是她的艺人,第一步要做的,是让公关部封锁其失踪的消息,配合警方的一切行动。
知意安排完,许则匀也打完了电话。
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纪赫……缅北……堂亲……”
她眼睁睁看着许则匀脸色骤变,原本尽在掌握的气势弱下去,眸中难得现出慌张神色。
“怎么了?”知意的小手,抓在他筋脉鼓胀的手腕。
“东南亚,黑市有一位盘踞已久的华人,年近花甲。”许则匀手指比划了一个‘六’。这么说着,已经想通了关窍,“纪怀苍。”
知意心里一惊,也姓纪!!!
他们是外人,自然对纪氏上一辈的秘辛知之甚少。
可是,纪赫在国内,虽然无望再染指纪氏集团。但闲云野鹤富贵少爷的日子至少是能保住的,他为什么要遁出国境?
为什么选择缅北?
那边政权纷争,除了毒品,还有电信诈骗,各个团伙背后都有境外势力、雇佣兵、军火商,甚至西方政客的阴谋……
那儿,可不是一片好地方。
除非,知意猛然睁大眼睛:“纪怀苍,是纪赫的生父?!”
许则匀点头:“应该。腓腓,老纪有危险,我得去一趟。”
是应该去。
她也要去。
纪斯年是她和许则匀从小到大的兄长,奈施施,是她的艺人,也是她的朋友。
许则匀低头,看见一张有生气的,倔强的脸。
他的女孩儿,娇气,富贵,是繁花争艳中,最鲜明的一朵。
可是她有情有义,要跟着他身涉险地。
许则匀,怎么能拒绝呢?
他蛰伏了许久,连‘黑桃A’都拿下了。‘中保特卫’也壮大,做了这么多,能够保护她。也能够,给她安心。
这次为了共同的朋友,没什么理由要她一个人等在申城。
事发紧急,谁也没有再想起昨晚的那些话:
结婚……户籍……领证……
国境外的情况变化诡谲,知意跟着上了飞机,落地,是在西贡。
飞机上,许则匀的卫星电话不断,落地时,递来的防身装备被他挡了一下。
她听到许则匀对西贡接应的人员说:“我们先放松,才能让对方放松警惕。”
踏出机场,西贡的风的温热的,带着不能忽视的水汽。
街道上,有眼熟的红色旗帜飘过,建筑和风格很有上个世纪国内的影子。
吉普车,颠得很。
他们一路颠簸,许则匀的手掌始终揽在她背后,护着她的腰背。
他在她耳边说:“纪家,除了纪斯年,全是属黄鼠狼的。在这儿一定要小心。”手指点点知意的额头,正经又宠溺:“不要离开哥哥的视线。”
知意点头说:“好。”又问,“他们是脱离危险了吗?”
许则匀勾起唇角:“貌似是。但纪怀苍,肯定还有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