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要造反,必然需要大量的银钱。
而谢瑾,就是背后众多支持宁王的人之一。
说到严家,谢瑾脸上露出笑容:“罗同知放心,严家很快就会倒,而他家的所有财产,都会落到我的手中,到时候,我悉数送到宁王手上,助宁王早日事成。”
罗齐终于露出了笑容,眼角鱼尾纹都皱到了一起。
谢瑾只看一眼,再次挪开眼。
罗齐一笑,比不笑还恐怖。
而就在这时,罗齐因为神情的剧烈改变,脸上的泥土被震的簌簌掉落。
他一愣,低头一看,才反应过来。
他从灰鹿村回来,又累又怕,竟忘了换掉衣裳,清理身子。
“谢东家先回吧。”罗齐一时间恼羞成怒。
翌日。
郝仁的人便已经查到了那一伙人。
“公子,那一伙人是谋州谢家的。谢家是谋州大族,多年来织布、卖布,家资雄厚。而且,我们的人发现,谢家竟然很快让人将三虎村的地退了。”郝仁道。
蓝青倒是感到诧异:“看来这一伙人,现在想息事宁人。”
赵悠皱着眉头沉思。
“公子,我们的人还看到,谢瑾昨日亲自去了罗齐家中。”郝仁接着道。
蓝青乐了:“看来此人极有可能也和宁王混在一起了。我们不知道宁王在谋州还有多少隐藏的势力,正愁无从查起呢,那就先从这个谢瑾查吧。逐步将宁王在谋州的势力查清,一步步清除干净。如此,能用最小的代价厘清谋州,减弱宁王的势力。”
赵悠点点头。
“谋州还有一家布坊,家主名为严永升,他和谢家是多年的对头。我们到谋州以后,公子您吩咐让做的口罩,便是在严家买的布,又让严家找人加急做的。严永升得知这口罩是为了应对瘟疫,还特意给那批布降了价,而且加急寻人来做。”
“如此说来,这严永升倒是个有情义的人。”赵悠略感诧异。
郝仁点点头:“不过严家最近好像遇到了些麻烦,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去通知严永升,明日到玲珑茶楼一见。”蓝青道。
……
严家。
严永升独自坐在书房中,满面愁容。
他已经端坐此处半日了。
其幼子严春,远远的看着严永升映衬在窗户上的身影,不由的深感担忧。
“我爹在书房多久了?”严春一脸的担忧。
“小少爷,老爷在书房已经半日了,晚饭都没有吃。”管家面露焦急神色。
严春叹口气:“你去取一碗粥,我给我爹送进去。”
不多时,管家端着一碗粥回来。
严春接过托盘,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我说过了,我不吃饭。”严永升沉闷道。
“爹,是我。”严春忙道。
严永升听到是小儿子的声音,起身开了门。
严春从小备受严永升宠爱。
严永升每次见到严春都是一脸慈爱。
只是现在,他心中的愁绪太多,已经做不出笑脸。
严春将粥放到桌上,随手关了房门。
“爹,吃点东西吧,不然你这身子也熬不住啊。”严春劝说道。
严永升摇摇头:“爹不饿,吃不下。”
“多少吃几口,你身子若倒了,咱们这个家可如何是好?迟早被谢瑾吃干抹净。”
严永升叹息一声,现在身子没倒,也快被谢瑾吃干抹净了。
若是别人相劝,他这粥定是不肯吃的。
但看到严春如此期待的眼神,他拒绝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严永升拿起勺子,堪堪吃了半碗粥。
“爹,这些织工不做了,我们还可以找别的织工,谋州没有,我们就去外地找,总能将那一批布按时交货的。”严春道。
这几日,严家的织布工,突然全部罢工不做。
严永升猝不及防,怎样劝说,那些织工都不为所动。
而就在前一阵子,严家刚和几家签订卖布契约,涉及的数量以及金额巨大。
若能按时交货,严家会大赚一笔。可若不能按时交货,违约的金额,会将严家压垮。
这些织工都在严家做工多年,突然一齐离开,必定是发生了什么。
严永升派人调查,发现所有织工竟然都被人威胁,若继续为严家织布,将家破人亡。
严家无奈了,此时此刻,已经无人再敢为严家织布。
距离交货日期只有十日,现在就算将以前的织工全部找回,也不可能如期交货。
更何况,根本就没人回来织布。
严永升绝望了,此时再四处招募织工,根本来不及。
严家破产在即,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严永升摇摇头:“春儿,你带些银子,和你大哥去外地寻你的舅舅吧,现在家中财产,能带走多少,算多少。”
“我不去,爹,我要和你一起面对。”严春当即拒绝。
“春儿,你就听爹这一回。”严永升眼底快要涌出泪来。
“我不。”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老爷,有人送信给您。”
管家将信送到严永升手中。
严永升此时心中还在为严春担忧,他随手打开书信。
信中写着,刑部侍郎蓝青邀他明日到玲珑茶楼一见,而且让他莫声张。
严永升一惊。
刑部侍郎?
这段时间,诚王和刑部侍郎蓝青来到谋州,他自然是清楚的。
可是,蓝侍郎为何会见他?
他家虽然在谋州算的上富贵人家,但在刑部侍郎面前,根本不够看。
“送信的人呢?你可好好招待了?”严永升突然看向管家。
管家一懵。
意识到,这封信的来源,必定非同一般。
不然,老爷不能有如此大的反应。
“送……送信的人,将信送到,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严永升沉默了,他捏着信,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爹,什么人的信?是不是谢家?我早就猜到,这次给我们家签订契约,又抢走织工的事,一定是谢家做的。谢家来信做什么?”严春满面怒容。
严永升看着严春。
严家遭此大难,这其中虽然看不到谢家的身影,但严永升知道,必定是谢家所为。
他摇摇头:“不是谢家的书信,是刑部侍郎的信。”
严春一呆:“刑部侍郎来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