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杀她!”
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过后,萧麦听到了文巧萱的贝齿摩擦声。
字面意义上的咬牙切齿。
他本以为,文巧萱会从老板或者厨子里面选一个,没想到她最先选中的人,竟然是老板娘。
但想想也是,黑店里的男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恶棍,最让文巧萱无法理解的,是老板娘居然甘心做他们的帮凶!
“死丫头,臭婆娘!”老板娘一听说,文巧萱要先杀自己,立即气得飙出来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谩骂。
萧麦顿觉耳朵刺痛,于是二话不说,拎剑冲去。
老板见状,急得像虫子一样,往萧麦方向蛄蛹,高声强忍着疼痛,高声喊道:“别杀她,杀我,杀我……”
话没说完,从老板娘头上迸溅的红白之物,就溅到了他身上。
让戾火教徒陷入极度的负面情绪,是相当不易之事,萧麦本意是多加惩罚,但无奈老板娘骂得太脏,哪怕死到临头亦叱骂不休,莫说文巧萱难忍,他自己都忍不了,索性给了痛快。
“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老板先是愣住,而后厉声咆哮,整个面目也扭曲得如同恶鬼一般。纵使套着琵琶锁,依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挣扎。
“戾火教徒,居然也有情。”
“呵呵,早在遇到死神和树女时,我就明白了这一点。”
“可你们,怎么就不肯把情,稍稍分出一些给别人!”
萧麦也不惯着他,一脚踩住老板的头,将他压在了脚下。
“文姑娘,下一个向谁复仇?”
文巧萱跟萧麦的心思一样,越是见到老板对他的女人好,就越会想起自己一家人的惨烈和仇恨。
“杀了他,杀了他!”
“好。”
萧麦拎起尺剑,正要处刑,忽觉脚下有些发烫。
他最先想到的就是“神通”,可琵琶骨被锁,理论上是不可能施展神通的。
正当萧麦困惑之际,识海中的戾火红花,似乎感应到某种力量,一朵朵地蠢蠢欲动。不多时,其中一朵红花,不经萧麦操纵,自动伸出金蕊,穿过经络,直达指尖。
之后,萧麦的左手,产生了一种伸向老板的冲动。这一奇怪的反应,引起了萧麦的警惕。
他决定由着戾火红花去行动,只是稍稍侧身,背对文巧萱,遮住了她的视线,以免被她发现神通的秘密。
很快,萧麦的左手,伸到了离老板胸口仅有一尺之远的地方。
老板则随着萧麦的靠近,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简直如同触电一般。
忽然,一道黑色的火焰,烧穿皮肉,从老板胸口喷溅而出。
紧接着,抵在萧麦左手指尖的金蕊,竟透过指缝伸入外界,似五根针线扎入熊熊燃烧的戾火之中。
老板的戾火之力,旋即沿着金蕊,汇入萧麦的经络之中,一路上扬,汇入了七瓣七蕊花的花心之内。
然后,这朵携带了戾火之威的红花,又飞向了尚未成熟、空有花瓣的红花。
二花在空中交叠而过,戾火之威因此转移,后者就此生出了一根金蕊。
“这——”
困扰萧麦已久的问题,今日竟不期而遇地得到了答案。
“七瓣七蕊花的成长方式,竟是依靠吸收他人的戾火!”
这一发现,让萧麦万分惊喜。剿灭戾火教徒,不但能扶危济困,赚取系统奖励,还能培养戾火,这简直是一举三得。
可是,这已经不是萧麦首次斩杀戾火教徒,为何偏偏这次吸收到了力量?
萧麦稍加思索,便大致猜到了其中缘由。
戾火,在一般的教徒身上,是非常稳定的。它深深地藏在人心之中,试问如何发掘并化为己用?
唯有在情绪剧烈波动,戾火直接迸出体外时,自己才能有所感应,而且距离不能太远。
就像上次在毒龙居,沈红梅虽然迸发了戾火,但是因为隔得太远,所以红花没有及时反应。
“话说回来,戾火迸发是小概率事件,若只能待到迸发时再掠夺,第八朵红花何时能成熟?”
正当萧麦思索之时,视野中象征老板的红光消失,他也听不到对方身上的任何动静,显然已经死了。
戾火与生命息息相关,取走戾火,就等于终结生命。这本就是自古以来,各方大能都无法“根治”戾火的原因。
好在,萧麦本就管杀不管治。
为掩盖老板的真正死因,萧麦又在他身上补了一剑,才回过头来说道:“文姑娘,下一个是谁!”
见仇家又少了一个,文巧萱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并逐渐感到了报仇时的畅快感。她抬起手,斟酌片刻后,指向了店小二中的一个:“他!”
“不,别杀我!”
“这次换个杀法。”萧麦拭去尺剑上的血迹,收剑入鞘后,捡起了地上的一枚匕首。
他要做一个实验,是必须待到敌人心火迸发时,方可汲取戾火之力,还是可以直接夺取敌人的戾火。
萧麦背对着文巧萱,把腿压在店小二身上,右手持匕首抵住他的脖颈,左手伸到了店小二心口前。
金蕊受到召唤,再次延伸而出。
店小二见萧麦指尖,飞出了五根金线,意识到大事不妙,正要挣扎吼叫,结果金线猛地扎入胸中那一刻,他只觉像是灵魂被刺穿,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紧接着,店小二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疾速流逝。藏在他心中的戾火,转眼就被金蕊吸干,化作了红花的第二根金蕊。
在戾火熄灭的瞬间,店小二的生命也随之终结。
萧麦这才往他喉咙插了一刀:“文姑娘,下一个。”
文巧萱毫不迟疑,指向了另一个店小二:“他!”
“你这个毒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今天就是杀了我,你也是个万人骑的破鞋,没人要的荡妇、垃圾!”
垂死之际,那人扯着嗓子,拼命谩骂,描述当初凌虐文巧萱的细节,听得本来已经快要放下的文巧萱,又忍不住放声大哭。
萧麦心里本就憋着一团火,闻听此言,也不废话,直接拔出他身上的铁钎,然后插入他口中,把舌头跟脸颊钉在了一起。
“呜呜——”他还想骂,但舌头被钉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接着,萧麦如法炮制,一手摁在他胸口,一手抓匕首抵住他的脖颈。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