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曾是九洲共同治理,各自凭借独特圣物维持平衡。然神启出现,圣子降临,圣物消失,九洲动荡,杀戮不止。历经数千年,终成四洲共治之局。
但,风云从未真正平息。
五百年一轮回,神秘的圣子已然出世。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一场新的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云梦镇,位于四洲交界之处,各色人等皆汇聚于此。虽名义上归属北洲落日城,但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以及人员构成的复杂性,即便独立成城也毫无问题!
毕竟小镇各类设施完备,且地广人稀。当然,此地并非毫无法律约束,设有专门管辖的巡查司。因此,小镇居民过得富足安乐!再加上处于四洲交界,商贾、侠士、旅客常常途经此地。相关商业产业链也在小镇形成了!
这些商贾、侠士和旅客,除了自置房产的,大都会投宿在云梦镇唯一的客栈——云来客栈。
云来客栈位于小镇南边,出门即可直达酒楼、药堂和驿站。
平日里,客栈门庭若市,然而这几日的暴雨,连绵不绝,使得原本熙熙攘攘的小镇变得冷冷清清,这客栈更是门可罗雀!
客栈微弱灯光照亮小二叶凡衣愁眉苦脸看着门外刚有停歇的天空,此刻又堆积起厚重的云层。
灰蒙蒙的天空,压得人透不过气,叶凡衣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唉,这一天算是白干了!”
果然不多时,雷声乍响,战鼓轰鸣狂风裹挟着细雨,在空寂的街道肆意呼啸。很快,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砸在片瓦上,发出清脆声响,仿若无数玉珠坠落。
门窗被风吹得猛烈摇晃,发出咿呀的痛苦呻吟。
屋外雷声、雨声交织,震耳欲聋,近在咫尺。不知不觉,夜幕沉沉降临。
黑暗如墨汁迅速蔓延,将整个小镇吞没。客栈内的烛火被风刮得左右摇曳,没一会儿,好几根蜡烛熄灭,原本就昏暗的客栈显得越发阴森。
叶凡衣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困倦的双眼,心想这鬼天气,估计不会有客人了,便准备关门歇业。他提着灯笼,刚要关门,一阵狂风夹着雨水猛地扑来。
就在这时,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从门外伸了进来。叶凡衣被吓得一哆嗦,瞬间睡意全无。偏巧此时,天空又是一声惊雷炸响。
“还有客房吗?”略显疲惫的嘶哑声音从雨蓑下传过来。
“打烊了!”叶凡衣脱口而出,可一瞧这恶劣天气,还是将人迎了进来,“看这暴雨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停,客栈还有空房,客官你就先进来吧!”
来人抖了抖雨水,叶凡衣接过他的蓑衣,挂在门口,雨水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
趁机打量来人,只见他脸上戴着面具,雷光之下,露出的伤疤触目惊心。身后背着一把大剑,气势不凡。
还好让他进来了,要是惹了他,这就够他吃一壶的,“这方圆百里倒也是没有什么客栈,客官来此也是缘分,不知道客官需要住上几日啊?”
叶凡衣一边引着客人往里走,到了柜台打开登记册,给来人办理入住手续!
客人感激地笑笑,随着叶凡衣来到柜台前办理入住手续。
来人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先住三日,给我安排三间上房,这是定金!”
叶凡衣接过,竟是五十两!眼睛都直了。“客官,您一个人要三间?”忍不住问道,却没见这人身后有其他人。
来人没吭声,叶凡衣也不敢再多问,赶忙登记。登记好信息,递过门牌,说道:“客官,楼上左手边,连着的三间。”
来人拿过牌子,扫了叶凡衣一眼,叶凡衣赶忙赔笑。这眼神,冷得像刀,还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客官,要不要给您准备些酒菜热水?”叶凡衣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来人冷冷地回道,转身就上了楼,地上留下一滩雨水。
叶凡衣嘟囔着:“您倒是潇洒。”说着拿来拖把,把地拖干净。
刚关好门,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开了张,客人倒是络绎不绝了!
“谁啊?”叶凡衣一边问,一边打开一条门缝。
只见油纸伞下,站着两个身着斗篷的一男一女。雨水顺着伞沿滑落,宛如水帘。这两人衣服湿透,裙摆沾满泥水,显然走了不少路。
叶凡衣赶紧打开门,让两人进来:“二位客官,快进来避避雨。
“来,小心台阶!”声音低沉男子小心扶着个姑娘走进来,将沾满雨水伞收了起来,雨水顺势流出门外,才转头对叶凡衣说,“多谢小哥,麻烦小哥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
借着雷光和微弱的烛光,叶凡衣瞧出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毕竟长得唇红齿白,甚是清秀。
叶凡衣应道:“好嘞,二位这边请,先登记一下。”
叶凡衣关上门,看了眼两人,旁边斗篷下姑娘一直低着头,弯着腰,浑身颤抖,还散发着铁锈味,像是受了伤。
“这位公子,您同伴没事吧?要不我给请个大夫?”叶凡衣关切地问。
“没事,我妹妹身子弱,淋了雨受了寒。”女公子说着把受伤的人护在身后。
“那待会我给二位煮点姜茶送去。”叶凡衣说道!
“谢谢小哥!”
叶凡衣又看向了两人,便建议道,“客栈空房多,我看您二位是同行的兄妹,又不太方便,小店有同住的套房,客官可要?”
那女公子听到,连连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小哥,这是住宿钱,多的就当是赏钱了!”女公子说着从腰间掏出金叶子递给叶凡衣。
“好嘞!两位怎么称呼?”
女公子停顿了下,“我们姓南,我叫南香,她是我妹妹南萧!”
“好的,这是你们房牌,您二位楼上右手边第三间。小心台阶!”
叶凡衣接过金叶子,熟练做好登记,将牌子递给了南香!
见两人上了楼,叶凡衣吹着欢快小曲子,提着灯笼,给两位美女准备热水去!
南香进房间后,警惕地查看四周,不放过任何角落。斗篷下南萧也脱下斗篷,扶着桌子边缘,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的里衣被血水和泥水沾染,腰间的伤口血迹干涸,一大片晕染开来,她浑身颤抖,眼神有些涣散。
没多久,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南萧用斗篷遮住伤口,背对着门坐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
“客官,是我,刚才的小二,给你送点热水来了。”叶凡衣站在门口,拎着热气腾腾的木桶。
门开了一条缝,南香谨慎地看了看,才打开门。
叶凡衣本想拎进去,南香接过木桶,就关上了门。
叶凡衣愣了一下,话堵在嘴边,毕竟是两位姑娘,谨慎些也是没错。
门外没了动静,南萧才小心翼翼地说:“主子,让属下来为您处理伤口。”
南萧微微点头,南香轻轻解开南萧的外衫,露出他平坦的胸膛,汗水顺着胸膛滑落,腰间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出来,干涸的血迹与破碎的衣衫粘连,伤口周围的血肉有些腐烂。
南香微微皱了皱眉,露出心疼的表情,“主子,接下来可能会疼,您忍着点。”
南萧咬着牙,闷哼一声,还带着少年未变声的稚嫩:“没事!动手吧。”
南香拿起干净的布,蘸着热水,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
每一次触碰,南萧的身体都会微微颤抖,但他紧咬牙关,不发出痛苦的声音。
伤口周边的血迹,像盛开的莲花。
处理完血迹,南香用火炙烤刀刃。火焰在刀刃上摇曳,映照着南香凝重的脸,汗水顺着发丝一滴滴落下。
南香将毛巾递给南萧,然后用火红的刀挖去伤口的腐肉,南萧身体猛地一紧,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闷哼。腐肉一点点被去除,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和血腥的混合味道。
南香额头布满汗珠,手不敢有丝毫颤抖。新鲜的肉露了出来,鲜血再次溢出,南香给南萧伤口小心翼翼上药,在腰间缠上两三层纱布。
就在这时,门外敲门声又响起。
屋内两人瞬间神经紧绷,警惕地看向门口,南萧下意识护住腰间刚包扎好的伤口,眉头紧皱。
“谁?”南香声音中带着紧张和戒备。
“客官,小的给您送姜茶来了。”叶凡衣在门外说道。
“不用了,我们已经休息了!”南香靠近房门,腰间的匕首已拔出一点。
这小二未免也太过热情了些!难道这是一间黑店?
“两位客官不要担心,我不是坏人,”叶凡衣似乎看出了她们的顾虑,连忙解释道。
叶凡衣看到靠近房门的影子,知道她们防备心重,不再打扰。
“姜茶和换洗衣物我就放在门口了!”叶凡衣放下东西转身离开下了楼。
两姑娘穿着富贵,却没带随从和马车,着实可疑,不是逃婚,就是逃命!
但就看两人情况,逃命可能性更大!那南萧姑娘肯定受了重伤!
还有这金叶子做工甚是漂亮,但它可不是用来兑换货币,上面边角可是锋利的很!不过江湖上用金叶子当兵器的可没几个啊。
屋外雨渐渐小了,街道被雨水冲刷得没了痕迹。夜更深了,客栈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外面偶尔传来的雨滴声,仿佛在诉说夜的寂寥。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宁静。叶凡衣心中一惊,难道是追杀那两人的人来了?
马蹄声在客栈外停下,紧接着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
客栈门口传来剧烈的敲门声,还有门外人的吆喝声:“开门!快开门!”
叶凡衣心中一紧,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走向门口,缓缓打开门。
两个身着蓑衣的人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客栈外的马路上还站着不少身影。
“客栈已经打烊,客官你们也是要住店吗?”叶凡衣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人直接粗暴地推开叶凡衣,雨水瞬间打湿了叶凡衣的衣服,在客栈门口晕开一片。
“不住店!”那人环顾四周,只有柜台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他随意拨弄着柜台的算盘,“今夜有没有一男一女入住?”
“今夜?这暴雨不停,哪有什么人来投宿啊!”叶凡衣佯装惶恐,像是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问道,“这位爷,难道您也是来捉奸的?”
“捉?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我像吗......咳咳!”黑衣人首领战术性咳嗽了一下,“你去!”
身后的人立刻开始翻箱倒柜。
“你们小心点!那里面都有酒!”叶凡衣试图阻止,却无济于事。
声响惊动了楼上的人,他们在楼上暗中窥探。
“这是入住登记册!”手下的黑衣人迅速从柜台翻出登记册。
“客官,那是客人隐私!”叶凡衣被人死死按住。
黑衣人翻着登记册,眉头紧皱地看向叶凡衣,叶凡衣下意识握紧了手。
黑衣人仔细查看入住情况,合上登记册,“今夜没人居住?”
黑衣人看了看四周,地面也很干净。墙上滴水蓑衣显得有些可疑了,“这蓑衣是谁的?”
那人手刚要碰到,楼上突然飞了铜币,直接打穿了那黑衣人手!
黑衣人立刻拔剑刀,慌张喊着谁,谁!楼下人紧张起来了。
二楼中间房门已然一条缝!
那叫周野剑客已然站在二楼栏杆处,冷眼看向楼下众人!
为首黑衣人做了个收的动作,身后的人立刻收了刀剑!
黑衣人被盯得发毛,收了手中的刀,“你什么人?”
“只有死人才配知道我的名字!”
周野说完这话。黑衣人中有人吓得刀都掉了,那黑衣首领踹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撤!”
那黑衣人离开,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叶凡衣一眼。
叶凡衣长舒一口气,刚要感谢下周野,那人房间已经紧闭了起来。
还是别去招惹了!叶凡衣捡起掉在地上登记册,竟发现把人给登记到了三天前。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看着一地狼藉,叶凡衣都要骂娘了,整理柜台的东西,叶凡衣脸色更难看了,竟然少了几壶酒,“这些强盗!”
叶凡衣也不敢去追,恶狠狠地朝着门外吐了一口唾沫,再次关上了门。
这下谁来都不开了!
叶凡衣在大堂拼装铺了张床,慢慢的闭上了眼,!
来这里都已经三四年了,他也早已习惯了现在生活。
甚至都忘了,自己脾性是什么样子了!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的,叶凡衣笑了笑,不由的裹紧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