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现在就回去吧,今天晚上把礼盒包完,明天就把请柬送出去,宾客这边弄完的话,也能轻松好多。”贺衡恩说。
“啊,也行,那我关门了,正好不想待了。”
“都两天了,还烦呢?”贺衡恩在他耳朵上揉了两下,“好了,别想了,走吧。”
程筝乖乖点头,把电断了,锁上大门。
进家前先取了一趟快递,有的是他们自己买的,有的是徐锦婳放心不下,自己挑好送到他们那的,基本的烟酒茶糖,还有给一些品味、爱好独特的男士或女士单独准备的物品,基本上也都是为了让关系更近一层。
东西太多,程筝从驿站借了一辆推车,拉了两趟才运回家。把东西摆在客厅,贺衡恩拉着程筝朝沙发的方向走去:“先歇会儿。”
他把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挂在沙发背上,坐下打开手机:“我看看这个名单,得照着它装,那三箱是白酒,有一箱烟,烟应该也是中华,妈说结婚要用红的嘛,也就是一家一条了,有的人是不抽烟不喝酒的,就得换成别的。”
“喜糖也就那样吧,糖和巧克力,没啥特别的,茶叶好像是……龙井或者铁观音?爱喝茶的就把酒换成茶,除了这些还有一些什么香薰啊,小玩偶啊,干花啊…对了,还有一部分是化妆品,这个我也不懂,妈买的应该是香水和口红,没有涂在脸上的,别再给人家瞎买了,人家也用不了。”
“最后就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吧,比较零碎,照着单子装就行了。”
贺衡恩身体前倾,两臂手肘支在大腿上,扒拉着宾客名单。
上身这件程筝熨过的白衬衫,衣摆被收进裤腰,布料因他紧绷的动作而平展,展露出他线条曲线的延展和凸起的脊骨。
程筝站在贺衡恩的旁边听他唠叨。等他说完,程筝走过去,抽走手机,蹲在他面前。
贺衡恩定定望着他,两脚往前一卡,程筝跪在了他的脚上。
“怎么了?”贺衡恩看出他的不对劲,眼神很飘,思绪显然没有凝结在一起。
程筝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半晌开口:“咱们要结婚了是吗?”
贺衡恩倏地笑开,温暖的手掌抚上他的脸,用力地抚摸:“我就说去丹麦的时候你不正常呢,反应不像你真正会出现的,感情当时都没缓过神啊,现在有实感了?”
程筝的抿起唇,抬了抬眼皮看他。
“要结婚了,咱们两个,你和我,好了吗?”
“嗯。”程筝点头,“你和我结婚。”
他注视这个商业精英般的男人,这么干净的衬衫,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美好的笑容还有优雅精致的面庞,如果他曾经没有认识过贺衡恩,那么现在他注定是高不可攀的。
可是因为缘分,因为两次缘分,他们完全成为了和其他人一样能够相处一生的夫夫,马上就要举办一场很隆重的婚礼。
贺衡恩揉捏他的耳垂,随后手掌贴上他的头顶,顺了两把他的头发,托着他的后脑吻他。
程筝的目光转移到了他的领带上面,领带上面很漂亮的,就是他的喉结。贺衡恩把领带解开,套在程筝脖子上,套牢,套死,拉过来。程筝的喉管被束缚,呼吸不顺地亲了下他的嘴角,视线转到他的脖颈。
贺衡恩放开他,解开纽扣。斑驳的红痕和红绳出现在程筝眼前,程筝拽着他的衣领,覆盖一个新的吻痕在上面。
“好了,咱们快去包东西吧,还挺多的呢。”
——
大大小小的快递,拆起来都要花上一段时间。程筝拿着小刀,负责把每一件快递都划开,贺衡恩一件一件剥下包装,按类堆在一边。
“哦,这是纸质的宾客名单,还有三份呢,这么多。”贺衡恩拿起一件体积中等的快递,摸了摸,打开一看,是个飞机盒,里面装了名单和请柬。
“寄的快递?妈怎么不告诉咱们让咱们去拿啊?”
“不应该啊,就这么远,她送也送过来了。”贺衡恩把快递单重新拿过来,放到眼前仔细看,“嗐,姥爷那边寄过来的,估计是他们跟妈把东西要走了,自己又给我寄过来的。”
盒子下面还有一张纸,是姥爷写的信,程筝把脑袋伸过去,和贺衡恩一起看。
是一张横格信纸,普通碳素笔写的,却写出了硬笔书法的味儿,“姥爷软笔硬笔都会啊?”程筝抻脖问。
贺衡恩点点头继续看。
—
“恩宝,我是姥爷。婚期将至,你与小程是否紧张?一周前我与你母亲联系,得知她正在为你们婚礼的事宜奔波,又问到准备邀请的宾客,她告诉我已经准备得当。”
“我和姥姥不甚放心,思来想去,让你母亲将名单发到了我的微信,加之有她未能联系到的亲友,我们又去沟通一番,确认你的舅姥爷等也会到场,于是将他们的名字填到了名单之上。”
“请柬据说是你母亲亲自设计,她不愿再像你们的订婚宴那样,把这些嘱托给我们,念在是她儿子的人生大事,我们不再强求,但要求她在写完请柬后给我邮寄过来,我与姥姥一同检查,填补了剩余请柬的空白,新填写的请柬我们已经留下,考虑你们的距离过远,无法更方便地送达,因此这几张请柬,我和姥姥决定由自己亲自送出。其余请柬会和打印好的名单一并邮寄给你。”
“全体宾客总数为293人,已包括全部在内,请柬共有185份,切记宾客喜好,勿出差错。”
“不紧张不紧张。”程筝像得了小儿痴呆。
贺衡恩一愣,反应过来,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他,笑道:“抽什么疯,要说你去打电话说。”
“这……”程筝揉揉脸,“晚点吧,整完这些我给姥爷打个电话。”
“呦。”贺衡恩表情古怪,“出息了,还敢主动给他们打电话了呢。”
“当然了,我不能让他们觉得我很垃圾。”
“去去去,赶紧干活儿,废话一堆。”贺衡恩把他往旁边赶,“还单独叫了那么多人,我说,这岁数都这么大了,能折腾得了吗?”
程筝回到自己的位置:“除了舅姥爷还有谁?都多大年纪了啊?”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他们俩的兄弟姐妹这些……”贺衡恩把徐锦婳发给他的原版名单点开看,“这份名单是280人,那就是多了十三个……”
贺衡恩眯着眼算:“姥爷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姥姥有一个弟弟,都六十多岁了,应该都能来,这三个人的儿子女儿……有点远了,我不了解,估摸着是……一家一个?那就是又六人。”
“六人加三个人,估计还有四个孩子,也就这样了。”
“哦……”程筝点头,这么多亲戚,在现场他要是紧张了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