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我好生疑惑,“娘,是谁死了?”
孙柔抬眸看了一眼我,“哎!”又是一声叹息,“你终究是要嫁入宫中的,这些你早晚都会知道。今日明心庵出了一件大事,”孙柔坐到了靠墙的椅子上,“一个小尼姑发现了待发修行的静心师太死在了自己的厢房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玉亲王和定言公主的母亲,迷香夫人!”
“所以娘就急匆匆地带我们回来了?这与宫中……”我猜测道。
“皇上已经下令葬入皇陵,可迷香夫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是北燕的公主,更是镇南王心爱的女人。”孙柔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这、这、这!没想到我也能知道这些事,顺着事态发展,这玉亲王会不会是?
“下面这些都属于宫廷秘闻了,镇南王是前朝太子的遗腹子,前朝太子死后,他的遗孀带着一些前朝余孽归降我朝,屈居南方荥阳。因镇守沿海,先帝特此封为镇南王,先帝死后,当今圣上登基,本以为没有交集的两人同时爱上了燕北公主。当时迷香夫人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但燕北迫于压力,只好把迷香夫人送进了宫。八个月后,迷香夫人早产,生下了一名男婴,就是如今的玉亲王。”
果真猜的没错,当今圣上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那迷香夫人又如何去了明心庵?”我不解地问道。
“那时,迷香夫人相当受宠,但番邦女子如何能在宫中立足,而且还生下别人的孩子!?太后不喜欢迷香夫人,在设计了迷香夫人后,迷香夫人生下定言公主不久,就再也不能生育。玉亲王也渐渐长大,也越来越像镇南王,圣上就起了疑心,玉亲王年满十五就被赶出宫。迷香夫人自知有罪,自请出宫才换得玉亲王一时平安,还封了个亲王。只可惜……唉!”孙柔由衷摇了摇头。
我也算是明白了,母亲受辱,心爱之人想见不得见,谁不想心中之人能安安稳稳。现如今迷香夫人一死,玉亲王和镇南王定不会轻易地咽下这口气,只怕真如孙柔所说,宫中出了大事,要兵变了!
“庭院深深深几许?做娘的只希望你以后嫁入宫中,也别遇到这种糟心的事。”孙柔叹气道,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也会嫁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心中就有无限的不舍、不情愿,可是不嫁!?邝儿!哎呦,真是头疼啊!
嫁入宫中!?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兵变了,皇上会不会狗急跳墙要我立马就嫁入东宫啊!不行不行!我要好好想个法子。
寅时三刻,天边微微泛亮,沈卓愁容满面地进了蒹葭阁,“娘!”一只脚刚踏进房门,沈卓就急急地唤了一声。
话音刚落,就往右手边瞟了一眼,稍稍缓了缓心情,语气也缓和了些,“宫里出事了,玉亲王联合北燕、镇南王谋反了!爹爹此去只怕凶多吉少,而我立马要赶往边境,家里,要劳烦娘和叔父了!”
“好!好!”孙柔听闻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谋反!凶多吉少!?孙柔一时冲昏了头脑,谋反不就是预料之中的事么?哪回又不是凶多吉少的!过于担心也是徒劳,敛了惊慌的神色,便道:“你不用担心,家里还有邝儿,邝儿是御林军副统领,你爹的安全至少能保证,若怀好歹也是大公主,玉亲王至少不会为难我们。只是,只是,”孙柔望向了我,“只是我担心离儿,离儿与太子有婚约,我怕玉亲王一旦,”边说神色又开始不安起来,“一旦成功,他是不会放过离儿的。卓儿,你让离儿混入你的亲兵之中,连夜带她出京吧!万一有个好歹,至少给沈家留给个后。”
“娘!”我的心狠狠地一疼,泪水随即在眼眶里打转。
“不要担心我,快走!快走!快跟卓儿走!”孙柔也是不舍,可两股力量相争总有落败的一方,特别是皇权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胜出的一方对落败的一方,往往采取的方式就是赶尽杀绝。
卯时二刻,沈卓带着一队成功出了城。宫中,得到消息的言石,嘴角忍不住一扬,他现在已经控制住了皇宫内苑,不怕多漏出一个。
只是他的副将不理解,问道:“王爷,真的要放他去边境么?”
“天高皇帝远,能不能回得来,还不一定呢!”言石顿了顿,问道:“逍遥王府和各大不臣服于本王的重臣府邸,都派兵把守了吗?”
“已经照王爷的吩咐行事了!”副将恭敬地回答道。
“好,传令下去,我镇南王妃给本王带进宫来。”
“是!”
“哼!”言石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冷笑道:“本王倒是要看看,这个镇南王王妃的手段有多厉害。”
出了京,在郊外休整的时候,已是午时一刻,沈卓和他的副将胡横站在一个参天大树下,拿着水袋喝着水,指着一个身子瘦小的士兵说道:“我们此次赶路很急,无暇关注他,你给我盯紧他,不要让他跑了,但也不要让他做过重的活计。”
“知道了,将军。”胡横点头道。胡横原本是骠骑大将军麾下的一名百夫长,只因当年他的母亲病重,他的顶头上司却不批假,胡横只好做了逃兵,可还是没有赶到家中看到母亲的最后一眼。
在他为母亲守孝期间,追他的人马赶到家中,要把他抓回军营,实行军法。胡横不愿离开,领头之人见胡横披麻戴孝,便带着人马离开了,回到军营,只说,胡横已经按军法交给了当地县衙,此人就是沈卓。
三年后,沈卓已经成了镇守一方的将军,胡横又来投靠,报答当年的不带走之恩,免受了杖刑和牢狱之灾。而沈卓看中了胡横的能力,特提升为他的副将,两人合作默契,成了敌军闻风丧胆的搭档。
休息了大半会,沈卓下令继续赶路。其他人都站起身,准备出发,而我早就在休息的时候打探了出逃的路线,待他们一走,“嘿嘿!”我就从另一条小路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