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夫人,您看您这都说得什么呀~”
宁儿毕竟刚过及笄之年,虽略懂一点男女之事,但此刻乍听杨娇说得这般露骨,霎时便臊得俏脸绯红,头都快埋进胸脯里去了。
“呵呵,你这一害羞起来呀,更是人比花娇,连妾身看了都我见犹怜呢。”
主仆二人好一阵嬉闹,杨娇忽而肃容止道:
“好了宁儿,此事暂且搁下,你回去好好思量思量。
唯有嫁到我们袁家,才不会辱没了你这般才貌。而且只要你愿意嫁过来,妾身可担保让你为妻不为妾。”
“唯,奴婢多谢夫人厚爱。
只是情爱之事不可勉强,日后小公子渐长,若不嫌弃奴婢鄙贱之身,奴婢愿执箕帚,伺候左右。”
宁儿在得到杨娇的承诺后,当即羞涩地点头应诺,喜形于色。
杨娇将她神情看在眼里,脸上不由露出了欣慰之色。继而又提醒她道:
“不过宁儿,你须知我对你如此偏爱,不惟你绝色佳人,更是看好你的潜力,正如妾身兄长看中你父亲一样。
盛世之中,人才不显。乱世之中,人才难得!
你父亲就是位旷世奇才,而你假以时日,能力必不在你父亲之下。
对于人才,无论世家还是豪门都是抱着多多益善,来者不拒的态度。
至于那些人中龙凤,天选之才则更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说到这里,杨娇郑重其事地握住宁儿的手,
“而你,正是我杨家急需的人中龙凤!是以我才会对你青睐有加,视如己出。
还有今日那个叫阿鸡的后生,他更是一个天选之才。
不管他对我们有无隐瞒,我们都绝不能轻易错过他。
不过,你也知今日天现异象之事,这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兆头,咱们万事均须谨慎为妙。
我们对这个阿鸡不甚了解,而且我也不方便出面,以后招揽他的相关事宜,就全部交由你来代劳吧。
对此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对你有多好,你就要对他有多好;你对我有多忠心,就要让他跟你一样,对我有多忠心。
你记住了吗宁儿?”
“唯,奴婢记住了。请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全力做好此事!”
“嗯,你做事我一向放心的。好了,我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
杨娇抚着额头微微皱眉,静儿见状赶紧上前为她推揉按摩。
“噢对了,回去好好打扮打扮,今晚族宴还要你随侍我左右呢。”
“诺,那奴婢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奴婢告退。”
宁儿小步倒退出门,一直走出‘藏娇阁’小院后,这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呼~,好算计,竟想拿袁虞那小子来控制我。
还好父亲大人英明,合作伊始就看穿了你们这帮世家名门的卑鄙嘴脸,知道你们早晚会卸磨杀驴,因此早已提前为我安排好了退路。
哼,你们想利用我们得志,我们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你们呢。
杨娇今日忽然跟我提起此事,无非是得知父亲大事将举,便想借此以安我心。
似她这般精明势利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宝贝儿子娶一个落魄书生的女儿为妻呢。
真以为我们那么好忽悠,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父亲曾多次提醒过我小心防范这个女人,对付不了时便装傻充愣,顺其心意。
今日观之,父亲大人实乃远见卓识。
嘻嘻,也幸好袁虞那小子年纪尚小,要不然我还真不知该找个什么理由应付过去呢。
唉~,这天现异象到底是何征兆呢?父亲他们的大计,到底还要筹划多久呢?”
宁儿喜忧参半,满怀心思,边走边仔细琢磨杨娇刚才的话语。
乍想到要与袁虞成婚这一节时,宁儿却蓦地俏脸一红,好似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情。
“哎呀不好,那个冤家又害人家胡思乱想起来了。
遥想当年,父亲安排我进袁家共有两个任务。
一个是取得杨娇信任,再通过她和袁隗的关系随时窃听朝廷动向,然后汇报给父亲以备万全之策。
这一点我做得很好,父亲一直对我夸赞有加。
另外一个就是要搞乱袁家,绝对不能让袁家上下一心、团结一致。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袁家忙于解决同室操戈的麻烦而自顾不暇,从而腾不出时间精力来对抗阻挠父亲的大计。
要达成这个目标,就必须采取一些过人的手段,想办法制造出袁家内部的矛盾和纷争,让他们从根本上无法形成合力。
不过,这一点我却是要让父亲失望了。
本来争夺族长就是个最好的时机,趁他们几个公子之间明争暗斗,互相猜忌,我只要相时而动,在其中加以挑拨离间,则就中取事,唾手可成。
可惜,没成想这中途变故陡生,随着接触久了,我竟然渐渐喜欢上了二公子…”
宁儿想到这里,不由又臊得小脸通红,喃喃自语道:
“父亲曾对我说过,三公子袁公路有天子相,让我利用美色去迷惑他。
只要能降服他,哪怕叫我以身相许也在所不惜。
可是我一想起他那色眯眯的眼神,还有那副公鸭嗓门就令人作呕,哪里还有心情去跟他谈情说爱啊。
哼,他连本初二公子的一成都及不上呢。
看看人家二公子,那么的谦逊有礼,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似如此龙凤之姿,又怎么会赶不上袁术那个家伙呢?
肯定是父亲大人算错了,嗯,一定是的!
我不管,今生今世本小姐非本初二公子不嫁,谁都拦不住我!”
宁儿忽而皱眉摇头,忽而重重点头,一时间心乱如麻,纠结不已,就这么恍恍惚惚地一路往婢女们共同居住的小别院走去。
尽管宁儿只是袁府的一个婢女,但因其特殊的身份,故而与众不同,在别院内拥有着一间专属于自己的独立小屋。
对于奴婢下人们而言,这绝对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代表了主家对其极大的信任和恩宠。
整个袁府再没有第二人有宁儿这待遇,她是妥妥的独一份。
刚跨进别院,宁儿就发觉自己小屋门口旁的花圃后面,正蹲着一道黑影在那里左右张望,状似窃贼。
宁儿恰待要喊,仔细看时,却原来是堂哥张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