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被缉拿归案的消息如同冬日暖阳,驱散了笼罩在朝野上空的阴霾。庆功宴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但林瑾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却始终未曾放松。
深夜,林府书房内灯火通明。林瑾和陶夭夭相对而坐,他们的面前,摆放着关于苏瑶的所有卷宗,其中包括她入狱前一年的所有行程记录,拜访宾客,甚至连日常花销的账簿都被整理成册。
“从时间上来看,苏瑶开始变得异常,是在她去过一趟江南之后……”林瑾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深邃。
陶夭夭的心跳也微微加速,她有一种预感,他们即将揭开一个惊天秘密。“江南……”她喃喃自语,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等等,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陶夭夭回忆起,自己曾在一本杂记中看到过,江南一带有一处名为“听风阁”的别院,其主人身份神秘,却与朝中多位官员来往密切。
“听风阁!”陶夭夭猛地站起身,语气急促,“苏瑶从江南回来后不久,就有人往‘听风阁’送过一批珍稀药材,而这批药材,恰好与苏瑶用来陷害……”
来不及细说,林瑾立刻起身,吩咐备马,连夜带着几名心腹暗卫赶往江南。江南风景秀丽,与京城繁华不同,别有一番秀美雅致。然而,林瑾无心欣赏,径直带着陶夭夭来到城郊一处僻静的山谷,据传闻,“听风阁”就坐落于此。
然而,当他们抵达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大吃一惊。原本精致典雅的“听风阁”此刻已成一片废墟,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仿佛经历了一场大火,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林瑾眉头紧锁,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烧焦的木板,仔细地观察着。
“有人故意销毁了这里的一切,不想让我们查到任何线索。”陶夭夭脸色凝重,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走访了与苏瑶有过接触的江南官员,却发现这些人要么闭门不见,要么言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更令他们感到不安的是,他们每到一处,之前走访过的地方就会遭遇突如其来的变故,要么是房屋失火,要么是卷宗被盗,所有与苏瑶有关的线索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
线索中断,林瑾和陶夭夭再次陷入困境,他们隐约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暗中阻挠着他们的调查,而这股力量,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危险……
“看来我们触碰到了某些人不愿意被揭露的秘密。”回到客栈,林瑾语气冰冷,“但这只会更加坚定我查下去的决心!”
陶夭夭握住林瑾的手,坚定地点了点头,然而,就在这时,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上,林瑾解下信鸽脚上的竹筒,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怎么了?”陶夭夭的心跳骤然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林瑾握着信纸的手指微微泛白,纸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却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意:“阁下若是聪明人,就该适可而止,莫要再追查下去,否则,性命堪忧。”
“看来,我们是真的踩到某些人的尾巴了。”陶夭夭的声音也不禁低了几度,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他们越是想掩盖,就越说明这件事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林瑾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一旁的火盆中,火光映照在他坚毅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冷峻,“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能藏到几时!”
然而,警告的到来并非虚张声势。几日后,当林瑾独自一人前往城郊的一处茶馆与线人见面时,意外发生了。
原本热闹的茶馆,因为几个凶神恶煞之人的到来,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他们身着普通百姓的服饰,却掩盖不住眼中凌厉的杀气,手按在腰间刀柄上,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你就是林瑾?”为首之人声音低沉,语气中没有丝毫温度。
林瑾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茶杯,环顾四周,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他缓缓起身,语气平静:“我就是,各位有何贵干?”
“取你性命!”
话音未落,几道寒光闪过,杀手们同时出手,刀剑齐出,直取林瑾要害。林瑾早有防备,身形一闪,躲过致命一击,但他寡不敌众,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招招狠辣,招招致命,很快,他身上便添了几道伤口。
激烈的打斗声惊动了街上的行人,人群开始慌乱逃窜。林瑾且战且退,想要突围,但对方显然是有意将他困在此处,招招封死了他的退路。
鲜血顺着林瑾手臂上的伤口滴落,染红了衣袖,但他眼神依然凌厉,没有丝毫畏惧。他知道,今日若不能脱身,等待他的将是死亡,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真相,也将永远被掩埋。
生死关头,林瑾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抓住对方一瞬间的破绽,一掌击中其中一人的胸口,将其击飞出去,撞翻了几张桌子,趁着这个空隙,他飞身而起,跃上房顶,想要逃离。
“追!别让他跑了!”
刺客们紧追不舍,林瑾在屋顶上飞檐走壁,与追兵周旋。然而,他毕竟寡不敌众,身上又带着伤,很快便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直地射向林瑾的后心。林瑾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利箭射中……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飞扑而来,将林瑾扑倒在地,躲过了致命一击。利箭钉在他们身后的瓦片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林瑾抬头,正对上陶夭夭焦急万分的眼神,心,猛地一沉……
“夭夭!你怎么来了?”林瑾惊呼,他顾不得身上的伤,紧张地检查着陶夭夭,生怕她哪里受伤。
“我收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还好,还好你没事……”陶夭夭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里泛起泪光,紧紧地抱着林瑾,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片刻后,他们回到了府邸。原本温馨的房间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
“我们不要再查下去了,好不好?”陶夭夭握着林瑾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他们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你动手,就说明我们惹不起,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夭夭,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们不能半途而废。”林瑾反握住陶夭夭的手,眼神坚定,“他们越是如此,就越说明我们已经触碰到了他们的核心利益,若是此刻退缩,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而且,我们也无法保证他们会就此罢休。”
陶夭夭沉默了,她明白林瑾的道理,可一想到他所面临的危险,她就心如刀绞。
“我们换个方向调查。”林瑾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将她揽入怀中,轻声说道,“苏瑶生前与朝中不少官员有过接触,也许我们可以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暗中走访了多位与苏瑶有过往来的官员,然而,调查的结果却让他们感到绝望。这些官员,有的突然暴毙身亡,有的则不知所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书房里,陶夭夭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
林瑾没有说话,他眉头紧锁,翻阅着手中的卷宗,一遍又一遍,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等等,还有一个人……”
“是谁?”陶夭夭几乎是跳了起来,急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希冀。这几日的调查让她身心俱疲,如今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丝光亮,即使微弱,也足以让她重新燃起希望。
林瑾没有立刻回答,他将手中的卷宗放到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击在陶夭夭的心上。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查到苏瑶每个月都会固定给城外一处宅院送银两的事情吗?”林瑾抬起头,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陶夭夭努力回忆着,半晌,她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那个负责送银两的管家?”
“没错,就是他。”林瑾肯定了她的猜测,“我派人去查过那处宅院,发现那里住着一个身患重病的老者,而那个管家正是老者的儿子。我怀疑,那个管家也许知道些什么。”
希望再次降临,陶夭夭激动地站起身,“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林瑾按住她,“先别急,这几日那处宅院周围多了不少陌生面孔,我怀疑是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入夜,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城外那处宅院。
房间里昏暗的烛光摇曳着,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剧烈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床边,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给老人喂药,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正是他们要找的管家。
陶夭夭和林瑾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你们是什么人?”管家显然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警惕地问道。
林瑾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想问你一些关于苏瑶的事情。”
听到“苏瑶”两个字,管家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药碗,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不用害怕,我们没有恶意。”陶夭夭走上前,轻声细语地说道,“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
管家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双眼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陶夭夭身上,嘴唇微微张合,像是在挣扎,像是在犹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