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眉头皱起,眼中闪过诧异。
很瘦的秃瓢?
那是维克托与炼金术士辛吉德初次相遇的场景。
同样的遭人排挤,同样的身体羸弱,同样的热爱科研。
那时候,维克托真的以为找到了指点迷津的老师。
学习了一段时间,维克托发现炼金进行的实验十分残忍,几乎没有科研底线,便选择了愤然离去。
这已经是很早很早之前,至少相隔现在十年前的事情,眼前这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你应该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吧?带我去找他。”
没错,沈守找到维克托的目的就是让他带路去找炼金,祖安这么大,他自己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维克托人已经傻了,半晌没说话。
“你只需要带我找到他就行,我会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沈守有些不耐烦起来。
“可是,我的腿...”
维克托知道自己也没别的选择,但是想要带路,以他这双残腿不得走到天亮去?
“没错,你的腿,医生是怎么说它们的?”
维克托不知道为什么魔法师要关心他的病情,但还是如实说道:
“医生说...在我三十岁之前就会丧失全部行动能力,变成一副活着的雕塑。”
沈守打个响指:
“他说得完全没错,这叫做进行性肌肉骨化症。
你的骨骼肌正在逐渐变成骨头,它们会逐渐把你全身能活动的关节都用骨头粘在一起...”
沈守眉飞色舞描述着,他越这么说,维克托越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活动,难受无比:
“你说这些,就为了让我难受吗?”
沈守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不不,我可以治好你的病,就现在。”
维克托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两只眼睛猛然瞪大。
“我治好了你,你就会带我找到那个秃瓢,对吗?”
维克托激动地点点头。
“可能有点疼,你得忍一忍...”
双眼绽放紫光,潜伏在维克托体内的虚空生物们开始行动起来。
咔嚓咔嚓——
一阵密集而诡异的声音,顺着骨头传导到维克托耳中。
热!好热!
随后他便感觉到燥热无比,像是被剖开肚皮,往里面倒入一壶热水再重新缝合的感觉。
随后便是奇痒与剧痛。
维克托哼都没哼出来一声,双眼爆凸直接倒地,人都硬了。
疼晕过去,又瞬间在奇痒中醒来,循环往复。
全身肌肉全部绷在一起,大张着嘴硬是一声也喊不出来。
维克托在地上翻滚,冷汗涔涔流下,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水印。
“出这么多汗?潮热盗汗,小伙子肾有点虚啊。”
沈守看热闹不嫌事大,蹲在一旁说风凉话。
不多时,虚空生物报告说一切搞定。
维克托已经脱力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大口喘气。
沈守打算吓唬吓唬他,凝出魔剑,作势就要劈: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此时要用利剑劈开头颅,取出其中风涎,方可痊愈。”
利剑劈开头颅?
维克托也不知道疼的还是吓的,小脸煞白一片,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站起身来拔腿就跑。
跑了两步,他步子逐渐放慢...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维克托只觉得一身轻松无比舒爽。
他又站起来了!他能走了!还能跑!!!
维克托回过头去,震惊看着沈守。
困扰他二十年,让无数医生束手无策的怪病,竟然就这么好了?
“你并没有痊愈,只是暂时能够行动。”
沈守泼了一盆凉水:
“带我去找炼金,路上我会告诉你今后该怎么做。”
维克托点点头,眼中已经重新有了希望。
搞到两身黑袍穿上,两人穿过进步之桥向着祖安而去。
“你现在能够行动,得益于一种生物。
它们啃噬掉了骨化的肌肉,然后取而代之,代替其发挥原本应有的功能。”
沈守为维克托讲述着。
他使用的方式十分简单,那就是直接让虚空小生物啃掉那些骨化之后无法动弹的肌肉。
然后让那些小生物转变形态,接替原本肌肉该进行的工作。
维克托抬抬腿,表示难以置信:
“我是身体里,有活着的东西?”
沈守点点头:
“没错,很有效对吧?但是也有个坏消息。
你的肌肉骨化是自身问题导致,我无法将其逆转,在未来的日子里骨化依旧会继续进行。
就算现在的方式能够继续使用,但你很快就会发现,你身体里那些小东西对能量的需求大得惊人。
你如果满足不了它们,它们或许会从内到外把你啃成空壳...”
沈守没有吓唬维克托,他今晚就要离开,往后的日子虚空生物们要进入到一种自动巡航的状态。
“那...我该怎么做?”
维克托表情复杂,但没多少畏惧。
能站起来一分钟,一秒钟,那也比过去那个拄着拐的残疾人好上千百倍。
“你目前受到的一切痛苦,全部都是因为人类本身躯体的羸弱导致。
你大概还有个几年时间可用,去寻找能让你自己更进一步的方法...”
维克托眼中满是迷茫:
“更进一步...”
沈守大为满意,他要做的就是提前把维克托引上探究符文的路。
维克托腿脚利索之后,二人行进速度非常之快。
维克托带的路沈守没走过,这条路无需乘坐升降梯,直接到达中层广场下方的小夹层之中。
这里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不少人都身穿黑袍行色匆匆。
真是条条大路通祖安。
沈守心中感叹,还好有维克托带路,要是让他自己找,天知道要找到啥时候去。
“这是什么地方?”
沈守问道。
“这里是戈拉斯克先生的地盘,有不少病人会来到这里寻求治疗。
如果不出意外,你要找的人也会在这里。”
戈拉斯克?这又是谁?
沈守估计这位又是个什么不知名配角,便也没在意。
“我记得,就在这里。”
维克托在一个小巷前停下,指向黑漆漆的内部:
“我们得等一等,老师...咳咳,他不喜欢有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