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信仰,我们在这片大地上生存了上千年。
也因为信仰,我们在这片大地上停滞了上千年。
——
我喝了一口热瘤奶,四周传递过来不算热闹也不算冷清,非常稀松平常的嘈杂声。
“走在圣女大人画像,圣女大人刺绣,圣女大人雕像!”
人群中,能清楚听见过往人脱口而出“耶拉冈德在上”之类的声音。
正因如此,能够理解周围人投掷过来,像是看到了稀奇古怪之物的眼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说到底周围没有一个人的头发是“深蓝”,更别说作战服还暴露出相当部分的皮肤。
简直就是像站在街上大声宣告“我有病”之类的。
于是,很快就达到周围路过的人唯恐避之不及给我让开通路,甚至连小孩子投射视线都会被长辈挡住的程度。
太糟糕了。
事到如今我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欺骗。
“正常来说,对于异常最安稳的选项就是视而不见。”
就算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上赶着讨好。
不只是谢拉格,也不仅在龙门。而是这片大陆上任何一个角落的人们都会这样选择。
因为无法想到自己该怎么活着,也无法预料自己会如何死去。
墨守成规,是最简单,也最安全的做法。
主动跳进危险的家伙,必然有着绝对必须要跳入的理由。哪怕只是个孩子也毫无例外。
而我昨晚完全忽视了这一点,大方的踏入不是为我准备的陷阱中去了。
只是这样反思,便让我陷入到了无比沉重的自责。
不对,事到如今这种消极的想法先撇到一边,当务之急是潜伏到蔓珠院,探查出任务背后隐藏的东西。
那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有预感,我的经纪人一定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
我按照既定计划走进武器商店补充子弹,从传真机那里领取了二十八张纸,走到附近的没有人烟的巷子里细读。
二十八张纸上画满了圣山各个入口和建筑物的各种细节,图案对象还用难看的维多利亚语繁复地注记,战士们的人数部署,交接时间、路线解说,目标人物的房间位置,最短撤离路线之类的。
还有贴心标注出各类野兽的特征,并用黄色、红色和绿色——以信号灯的形式区分危险。
要去圣山做事,是通往地狱的捷径。
而影子们索要的情报价格,几乎约等于任务的“前金”。
虽然对于我而言并不是无法承受的数额,但这种方式简直在说“你这家伙去了就回不来”之类,贯彻着满满的轻视。
这些资料,我看了好几次。不管怎么想,无论从哪条路线偷偷潜入,遇到的阻碍都太多太多,只要一被发现,那些阻碍就会以好几十倍的力量串连起来,目标也一定会移动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认真来说,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只是早晚的问题。虽然不太清楚,但从我漫无目的宛如靶子在街道上移动的这段时间里,光是莫名其妙的探查视线就不下四五种。
但似乎因为某种理由,大家都没有像那天的近战法师一样,直接动手。
所以——
“平衡……吗?”
在我小声呢喃着得出的结论时,感受到了熟悉的法术能量。
“触发了既定事件了啊。”
顺着波动赶到,入眼的毫无疑问是不知为何跟随我来到谢拉格的少年。
宛如人偶一般面无表情,被三个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一样的家伙围进了某个角落。
“太糟糕了。”
不是说被围住的人,而是指那些没有来头的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