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让妹妹扶起路氏,自己起身跟耿青松道歉。
耿青松却根本没理他,一甩手就进了书院。
热闹已看过,周围又恢复的报名的秩序,那陈少平望着时言道,“你娘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过来,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能怪在书院头上。”
“哎,我说你这人,”时惠不服气,正准备怼回去,自从时言被书院污蔑抄袭之后,她对华清书院只剩下厌恶。
“好了,”时言制止了时惠,道,“你放心,我以后一定看好我娘。”
陈少平见他应诺,也不说话了。
雷碧玉等裴思泉报名之后,便上前道,“时姑娘,我们租了几顶软轿上来,不如让你娘坐过来。”
时惠自然愿意,前两次,都是她哥背她娘下去了,他哥是个读书人,虽然做过力气活,但到底还是辛苦,本来今天她哥千叮万嘱一定要看好她娘,没想到她只是出去一小会儿,她娘又不见了。
“哥,”时惠扯了扯时言的袖子。
时言也不是犟人,只沉默的望了一会儿裴沅,便道,“多谢夫人了。”
等回到家里,雷碧玉望着裴沅欲言又止。
“娘,您在想什么呢。”裴沅实在受不了,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娘现在在想,时家是不是个好人家。”
“您不是把时言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吗。”裴沅笑。
“哎,”雷碧玉叹了口气,道,“今日时言他娘那个做派,这时言就不是个良配,哪有做母亲的以死相逼啊。”
裴沅本就厌烦雷碧玉操心她的婚事,听到这里,便笑道,“您总算想通了。”
“你啊你,就图自己一时舒服,”雷碧玉见女儿笑的开心,又忍不住教育起来,“你一嫁错了,这二嫁一定得好好选。”
裴沅知道她哥不在家里,她娘满腹唠叨话只能跟她讲了,便腻歪了两句,找了由头回去了。
见她走后,雷碧玉心里摇了摇头,她这个女儿分明还没长大,还是小孩子心性。
三天的时间过得飞快,薛俊宁回家的那一天,薛家老老少少都在正房里等他,薛万祥也罕见的坐在一旁。
薛俊宁一进门,薛田氏就搂着他哭了起来,“我的乖孙啊,你可回来了。”
薛万祥看他娘那副样子,心里有些不得劲,当年他去考华清书院的时候,薛田氏可没有这样紧张。
“好了,这不是回来了吗。”薛万祥一把打断了薛田氏的絮叨,问薛俊宁,“这次考试的题目是什么,你快把你的答案复述一遍。”
薛俊宁哪还记得什么题目答案,他一进考场,看那题目跟天书一样,胡诌了几句话,哪还记得自己写了什么 。
薛万祥见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面上便有些烦躁,“快说,你写了什么。”
“吓唬孩子做什么,”薛田氏一把搂过薛俊宁,朝薛万祥道,“你当年连书院的门都没摸到,也好意思来教训宁儿。”
薛万祥脸色微变,看着薛田氏,冷冷一哼,“我是他老子,还不能教训他了。”
薛田氏也没想和儿子闹得太僵,便打了个哈哈道,“他才回来呢,哪记得那么多,先吃饭,等吃了饭再说。”
薛俊宁的快活日子只过了十天,到第十天出成绩的时候,薛田氏早早的便打发人去守着了。
这一天,薛家人是注定得不到什么好结果的,薛俊宁当然没有考中,而且他的名次还排在最后的的那几名。
这对薛田氏是打击巨大的,她甚至怀疑成绩出错了。
“怎么会呢,以宁儿的能力不该如此啊。”
“他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薛玉梅冷笑道,“这成绩把我们薛家的脸都丢进了,我听说那姓裴的都比他名字靠前。”
裴思泉的名次的确是在薛俊宁的前头,他知道自己的水平是考不上华清书院的,但也尽力去写。
雷碧玉对他这个成绩倒也满意,反而她也只是让儿子去熏陶一下。
但是薛田氏却经受不了这个结果,俗话说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薛田氏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薛俊宁身上,纵容着他的许多要求,而薛俊宁达不到她的要求,薛田氏那口闷气该有多深。
“来人,把大少爷给我关起来,这几天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给他送饭。”薛田氏一声命令,就关了薛俊宁的禁闭。
薛玉梅听到薛田氏如此吩咐,脸上挂了丝笑意,道,“祖母,棍棒底下出孝子,您早该如此了。”
等把薛俊宁关起来之后,薛田氏又想到一个人,那就是贾常德,当初就是他信誓旦旦的说,薛俊宁天赋奇才,绝对能考上华清书院。
想到那几千两银子,薛田氏心里就一阵肉疼,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师。
“把贾先生,不,贾常德那厮给我叫进来。”薛田氏道。
她打算清算这些没用的奴才,但没有料到,那贾常德却先快一步。
“老夫人,不好了,那姓贾的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可到处找过。”薛田氏问道。
“都找了,老夫人,他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院子里也没人。”
薛田氏听到这里,哪还不知道,那贾常德卷了她的银子,跑路了。
“去派人找,一定要把人找到,找不到就报官,这姓贾的偷了薛家几千两银子,我一定要让他进衙门。”薛田氏怒火中烧。
“可是,”前来回话的婆子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把话说清楚。”薛田氏喝道。
“桃姨娘也不见了,桃姨娘身边那婆子说,那姓贾的多日前就跟桃姨娘有来往。”
“什么.......。”薛田氏听到这个消息,嘴唇微微抖动,身子一下子瘫软在榻上。
无论薛田氏心里怎样后悔都没用了,这就是一桩丑闻,薛家只能认栽。
经过这件事后,薛田氏又大病一场,这回是真的病了,忠勤侯府日渐衰落,子孙没有一个争气的,薛田氏想要维持世家的体面,却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