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显庆帝还是没有收回成命。
司徒佑神色冷峻,面容带了一丝怒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说是为他好,究竟有没有人在乎他的真实想法。
裴家。
自从裴沅和离之后,一直便住在裴府。
雷碧玉现在无比懊悔没有给裴沅选一门好的婚事。
“早知道,就不该任你挑三拣四,那几家,随便挑一个,都是正室夫人,哪像现在。”她不停的絮叨。
“娘啊,圣命不可违,您还是接受这件事吧。”裴沅给她娘顺顺气。
“妾室岂是那么好当的。”雷碧云瞧着女儿一脸不谙世事的模样,眼眶又红了。
正说着话,有人过来禀告。
“太太,姑娘,外头有一个人过来找姑娘,”
“谁。”
“好像是新姑爷。”
“姑爷什么新姑爷,”雷碧玉愣了一下,“他叫什么名字。”
“就是圣上赐婚的那位司徒姑爷。”
“滚,滚,他是林家的新姑爷,可不是我们家的,这个司徒佑,我们到底怎么得罪他了。”雷碧玉气愤道。
“那太太,我们不见吗。”下人战战兢兢。
“当然不见,把他赶出去。”雷碧玉怒吼。
话还未说完,她又恨恨的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慢着。”
“去把人叫进来,我要问问他,他到底与我们裴家有什么过节。”
下人应声而去,很快就把司徒佑“请”到了大厅里。
司徒佑穿一身玄青色锦袍,剑眉星眸 ,那张脸十分英俊,雷碧玉抬头不禁多看了一眼。
司徒佑一进来,便收敛了周身的冷峻。行了一个晚辈礼。
“裴太太,这是晚辈给您准备的一些礼物,您看看,有喜欢的吗。”
雷碧玉眼神都没往那盒子上瞥,只看着司徒佑道,“司徒少爷,我们裴家跟你从无来往吧,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你吧。”
“这自然是没有的。”司徒佑道。
“那你为什么非逼着我女儿去给你家做妾,我女儿就算是和离的,也经不住,你们这样糟蹋啊。”雷碧玉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司徒佑就算有千张嘴,也无从解释,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是不是他的要求,这顶帽子也只会扣在他的头上。
“裴太太,您放心,我这次过来,就是来说裴姑娘的事情。”
“这有什么好说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我来就是想要告诉裴姑娘,我已经去宫里找了圣上了,请他收回这道旨意,可惜,圣上金口玉言,这圣旨一时没办法收回了。”司徒佑解释。
“可是圣上是如何知道我的。”裴沅纳闷。
司徒佑喉咙动了动,哑着嗓子,把事情缓慢说了出来。
“我的母亲,她误会了我的意思,连累了裴姑娘,因为这件事让裴姑娘受委屈了,我在这里向你赔罪。”
说着,司徒佑就给裴沅作揖赔罪。
裴沅这会子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道圣旨给她,原来是季姚公主以为她是司徒佑的心上人啊。
这季姚公主为了让儿子娶到心上人,又嫌弃她的出身不好 ,所以才让她做妾。
雷碧玉听到这里,脸上微微有些好转,她一面打量司徒佑,一面在心里寻思,这司徒佑相貌堂堂,而且对女儿早有情意,若不是季姚公主插了一脚,这司徒佑可真是个难得的好人选。
“我想过了,若是裴姑娘嫁过来,我必以礼相待,我会买下公主府旁边的那所院子,到时裴姑娘就住那里,等三个月后,我便放裴姑娘归家。”司徒佑站直了身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个办法,他琢磨了许久,也是他唯一能想到解决事情的办法。
“那这算什么。”雷碧玉不满意,“你的意思我女儿又要被休一次,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裴姑娘的意思呢。”司徒佑终于抬起眼眸,看向裴沅的眼睛,从刚才一进门,他就在刻意的回避裴沅的视线。
那双往日充满了灵动的眼眸,突然变得极幽深沉静,她盯着司徒佑那有些孤寂的身影,“就这样吧,如您所说,事情已经发生了 。”
司徒佑看不清裴沅眼底隐藏的情绪,他总觉得那种复杂的眼神下,隐藏着对他的怜悯。
“什么好,我还没说话呢,你简直是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雷碧玉来了脾气。
“娘,您不是说不愿我做妾吗,怎么又不满意了。”裴沅嘟起嘴。
“你自己想想,你现在已经是和离之人了,你这一次又被休弃,那以后该怎么办,还有谁敢娶你。”
司徒佑见状,赶紧保证道,“裴夫人放心,我绝不会叫裴姑娘名声受损。”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女儿家的名声最是重要了。”雷碧玉瞥了他一眼。
“唉,您这也不愿,那也不愿,我干脆就在司徒家待一辈子吧,省的你成天说我不嫁人。”裴沅叹气道。
“你,你这丫头,倒浪费我一番苦心。”雷碧玉看看司徒佑,又看向自己的女儿,最终叹道,“你今天承诺的,可别忘了,我们总归是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她受了什么委屈,不管你是谁,我跟她爹都不会放过你的。”
司徒佑郑重点头。
话已经交代完了,雷碧玉便赶人了。
等人走了之后,雷碧玉看着那一盒子珠宝,道,“倒是上了心的,可惜了。”
“可惜什么,”裴沅扯了扯帕子,挑起一根白玉簪子放在手里把玩,“这可是今年新出的款式,您不喜欢吗。”
“我喜欢有什么用,这司徒佑看起来倒是样样好,可惜身份跟你不匹配。”雷碧玉摇摇头。
“娘,您怎么总说这些,”裴沅皱了皱眉。
“乖沅沅,你跟娘说,你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雷碧玉打听起来,“闻香楼的事情竟然是他帮忙的,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裴沅自己也才知道,因为这件事,她都要嫁给他做小妾了,她救了司徒佑一命,现在又要嫁给他了,说到底,还是她太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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