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田氏听的有些不耐烦,正想把他赶出去。
这时候,薛玉梅却跑了进来,她压根没瞧见坐着的薛俊宁。
一进来,就大声的斥责薛田氏。
“祖母,你难道不知道那姓曾的,已经死了三个妻子吗,为何要与他们家订婚。”
“长辈们做的决定,哪能由你不满。”
“我不满,我就不能不满了,那是我的终身大事,那曾老爷都快五十了,祖母,你就这样狠心。”薛玉梅看向薛田氏的眼神里 ,充满了恨意。
“妹妹,这是怎么回事。”薛俊宁觉得奇怪。
薛玉梅最后嫁给的是郭家,那人叫郭庆,昨儿晚上还与他一起喝酒呢,梦里,这个姓曾的又是什么人。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薛俊宁,你心里很得意吧。”薛玉梅一脸扭曲的望着薛俊宁。
薛俊宁觉得这样歇斯揭底的薛玉梅格外陌生,薛玉梅无论什么时候,对人都是体面的优雅的,从来不曾像这样张狂。
“妹妹,若对那户人家不满意,我在外边在细细打听也就是了,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你打听,是要把我卖给你那群狐朋狗友吗。”薛玉梅冷笑。
“真是不识好人心。”薛俊宁冷哼一声,干脆不说话了,反正在梦里,这件事也和他无关。
薛田氏教训道,“婚姻大事,怎能由着你胡来,那曾老爷,年纪虽然大了一点,但除了这点,还有什么毛病。”
薛玉梅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她才十三,居然就要嫁给一个老男人。
“好了,也不是现在成亲,你急什么。”薛田氏神色有些疲惫,“你是我的孙女,我也盼着你好。”
薛玉梅听到这句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人在为她考虑,她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
她也知道这次过来也闹不出什么结果,但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被嫁到曾家。
薛玉梅闹了一场之后,直接回去了。
薛田氏身心俱疲,也无力再跟薛俊宁说话。
薛俊宁见状,便寻了个由头自己出来了。
回到自己院里,薛俊宁依旧躺在床上,伺候的还是那个叫双福的小厮。
“这院子里怎么空荡荡的,连个丫头也没有。”薛俊宁抱怨。
梦里的这个他,活的太窝囊了,只有一个人伺候,他十几岁的时候,身边得十多个人伺候。
双福以为薛俊宁又想那事了,便道,“大少爷,你歇了心思吧,老夫人当初怕影响你念书,早就吩咐了,不许丫头接近你。”
“这又是什么理由。”薛俊宁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世界,简直一切同原来的相反。
薛俊宁夜里喝了几口冷粥,睡在那张冷冰冰的硬床上,心里暗想着,也许明天他就能从梦中醒来。
但是,第二天,还是没有。
第三天也没有。
直到第五天。
薛俊宁用刀片割破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顺着他的皮肤流了出来,他能感到一阵疼痛,这一切,都让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不在梦中。
怎么会这样。
薛俊宁心烦意乱,恨不得撞死在墙上。
他有意识的自杀过一次,被双福那小子发现了,动静闹得很大,现在薛田氏专门派了一个老婆子守着他。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直到有一天,他听到外边传来一个消息,裴氏和离之后,马上就要嫁给司徒佑做妾了。
薛俊宁知道后,恨不得大笑三声,真是苍天有眼啊,那毒妇竟然嫁给一个短命鬼,还是妾。
薛俊宁心情大好之下,甚至多吃了一碗饭,连想回原来那个世界的心情也弱了些。
经过那一次寻死,他也怕了,怕是真的去见阎王爷。
薛俊宁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已经确定了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虽然跟他那个世界有些不一样,但他现在才十四岁啊,薛俊宁也记得小时候,过得不算很好。
但日子还长着呢,他上个世界能靠自己闯出一片天,这个世界那就更容易了。
薛俊宁想清楚之后,便不想坐以待毙,他要主动出击,让卢先生收他做弟子。
他在上个世界,改变命运是从被卢先生收做弟子开始的,这一世,他要重启命运。
薛万祥凭借着记忆默写出当年的那篇文章,又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加以润色,确信比那一篇更加出色。
等墨迹干了以后,薛俊宁便把文章收好。
第二天,他便拿着自己新作的文章,前往卢府。
卢先生名叫卢昱,是当世的一位大儒,他学识渊博,在华清书院教五经。
这位大儒虽然才学高深,但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嗜书如命,裴沅当时就是靠这个打动了他。
薛俊宁记得自己入了卢先生的门下,虽然他对自己不甚热情,但是总归是弟子,卢昱门生极多,薛俊宁也凭着这层关系,同朝堂中不少人搭上关系。
薛俊宁拿着已经腾抄好的文章,信心满满的交给卢府外面的一个看门老头。
“您就帮我转交给卢先生吧,他看完之后,一定会让我进去的。”薛俊宁说的十分自信。
但那老头天天守在卢府门口,每天遇到这样的读书人不下十个,因此便直接拒绝了他。
“走,走,我家老爷可没功夫接待你。”
“嘿,你这老头,好好跟你说话,怎么不听呢,卢先生见了文章,定不会责怪你,说不定还会赏你呢。”薛俊宁道。
那老头还第一次见这么厚颜无耻之人,便讥笑道,“你要有那个本事,直接去考华清书院,你要是考中了,这文章我第一个给你递。”
薛俊宁被人羞辱一顿,恨恨而归。
接连几天,他守在卢府门口,本想等着卢昱出门,亲手把文章交给他,但是始终没见着卢昱的身影。
卢昱有这么难见吗,薛俊宁已经有些不记得了,他忘记了他是怎么遇见卢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