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仆人本来以为薛俊宁像往常一样等几个时辰就回去了。
但恰巧,今日,卢昱回来了。
他坐在马车上,轮子才刚驶进巷子里面,就被薛俊宁拦下了。
“请卢先生看看我做的文章。”薛俊宁举着文章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让开。”车夫挥鞭驱赶他。
“请先生看看我的文章。”薛俊宁声音很大,足够卢昱听见。
“你就是薛家那小子。”
坐在马车里的卢昱终于开口。
薛俊宁对这声音极为熟悉,他听到这话,立马就答道,“是的,先生。”
“你要我看什么文章。”卢昱问他。
“这是小子做的文章,请先生指点....。”薛俊宁呈上自己精心准备的文章。
卢昱没有说话,车夫会意把文章接过来递给了卢昱。
见卢先生终于肯看自己的文章,薛俊宁激动到手抖,他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等这一刻。
就在他满心期待着准备迎来卢昱的夸奖,甚至收他为弟子的时候。
薛俊宁沉浸在自己想象中,有了这块敲门砖,他一定会比前世更顺畅。
“写的什么东西,狗屁不通的玩意,也敢拿到我面前丢人现眼,走。”
伴随着一声怒骂,文章也被扔出窗外。
薛俊宁还没回神,就看见马车向前,车轮压过了那篇文章。
“不,卢先生,您在看看,”薛俊宁从来没有预判到是这么一个结果。
卢昱根本就没有看上这篇文章。
不,不该是这个结果啊。
明明前世他还亲口夸赞过啊。
薛俊宁想不通,为何同样一篇文章,他遭到的待遇,差别这么大。
但无论他怎么哀求,卢昱都不会下来了。
那篇文章宿命就像那车轮压过的一样,和淤泥为伍。
薛俊宁神情恍惚的回到了家里。
因为这件事,他压根就没在意裴沅今天再嫁。
直到薛玉梅在他耳边念叨。
“那贱人真狠心,那么一大笔嫁妆,连给我一个头面都要收回,现在好了吧,一箱陪嫁都带不走,真是活该。”
“什么嫁妆。”薛俊宁问她。
“你最近是得了失忆症了吧,裴氏嫁到我们家可带了几十车嫁妆,你没看她离开的那个架势,恨不得把我们整个薛府都搬走。”薛玉梅嗤笑。
“嫁妆,”薛俊宁脑子里闪过一丝碎片,他似乎记得那一世,父亲似乎去找过裴沅要过一本古籍。
当时裴沅还满心不愿,说是自己的嫁妆,世上只有这一本。
薛俊宁当时还在心里嘲讽,一本古籍能有多珍贵,定是心里不想给。
后面这本古籍去哪里了。薛俊宁头疼欲裂,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古籍,卢先生,那一幕幕画面在他脑袋里划过。
薛俊宁终于抓住了关键,有一天,父亲回来极高兴,对他说,卢先生收下那本古籍,明天就可以去见他了。
于是,他就带着那篇文章去找卢昱。
而卢昱也把他收做了弟子。
是这样吗。
薛俊宁总觉得记忆有些模糊,那些记忆太久远了,在他的印象里,他是靠着自己本事得到卢先生赏识的。
薛玉梅还在不停的絮叨,裴沅以后会有多凄惨。
薛俊宁当然知道裴沅以后会有多惨,但是他呢。
他回到房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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