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平回到伍家的时候,就如同失了魂一样。
喜公公送她回来,也带来了显庆帝的圣旨。
显庆帝剥了她封号,还让伍家赔偿许家一万两银子。
剥夺了她的封号,连闻姓也剥夺了,石平以后只能姓温,生她的那位侧妃就姓温。
从今后,她不再是皇室的郡主,而是庶民,是温琳。
没有了郡主身份,连姓氏也没了,温琳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许家虽然认为这样的处罚轻了,在他们看来应该是一命抵一命,但是石平是皇家的郡主,身上留着皇室血脉,有这样的处罚,已经是显庆帝被温琳激怒了。
温琳犯了如此大错,洛王爷自然脱不了关系,一个教女不言的罪过扣在他的头上,显庆帝口头训斥几句,还罚了他三年的俸禄。
这事一出,连带着盛京城里跟骆王府结亲的人家都少了,温琳那一代,虽然只有她一个姑娘,但是王氏却有一个亲生女儿,如今十一二岁,再过几年正是说亲的时候。
这个时候传出这事,王氏心里恨死了温琳。
伍寒舟也没料到,十多年之后,温琳变成了庶民,如今,他们去洛王府还被拒之门外。
可见洛王爷是真当没有这个女儿了。
他本就是瞧着郡主身份娶的温琳,如今她没有了那层身份,甚至连伍府的名声都被她带累。
伍寒舟对她哪还有好脸色,只不过瞧她是结发夫妻的份上,现在养着她。
温琳一朝跌落谷底,不仅不从自身找原因,反而性子大变,越发的嚣张跋扈。
起食饮居,一应要维持郡主时该 有的体面。
可这时,伍寒舟哪会看着她如何折腾,两人每日的摩擦不断。
战火升级,伍寒舟便翻起了旧账,大骂温琳是个狠毒妇人,害死了伍芊熙。
温琳哪能容忍他提起这个名字,伍寒舟每提一回,都像在她身上撒一把盐,她所有的不幸都拜那个丫头所赐,若不是她横插一脚,温琳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伍寒舟,我告诉你,我当年真是眼瞎才选中了你,若不是我,你能有今天的地位。”
“温琳,你当你还是郡主,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老子当年才是眼瞎,娶了你这个扫把星,到现在,我连个正经嫡子都没有。”伍寒舟说起了粗话。
他的确没有嫡子,庶子到有两个,只是年纪尚小,身体也病殃殃,不晓得养不养得活。
“你说我是扫把星,”温琳怒火中烧,“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我会跑到外面生产,不仅早产,还伤了身子......。”
“你还有脸说,你女儿生下来没几天就死了,这丫头,是我找来的。”伍寒舟嗤笑一句。
如今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当年他在外面有了相好,温琳气的早产,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死了,肯定不会放过他,伍寒舟无奈之下才从外面找了个女婴代替温琳的女儿。
这个秘密埋在他心里已经有十多年了,若没有这件事,伍寒舟可以一直瞒到死,但是,现在没必要了。
这个消息,如一把利剑,插在温琳心里,直把她的心捅了个窟窿。
这怎么可能呢,她一点一滴带大的孩子,她为伍若熙付出了如此多的心血,最后却被告知,伍若熙不是她的孩子。
没有谁能承受这个消息,尤其温琳已经失去了一切,这时候,伍寒舟还在她的伤口里撒了一把盐。
“伍寒舟,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是为了打击我,才故意胡说八道。”温琳紧紧的盯着伍寒舟。
“当年的乳母还在,是不是,叫她过来问问便知道了。”伍寒舟看到温琳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阵快意。
这个女人捏着他亲生女儿的人命,也该叫她尝尝失去女儿的滋味。
温琳听到这,心沉谷底,她知道伍寒舟在这件事上骗她根本就没有意义。
温琳想起伍若熙小时候常说,爹爹不喜欢她,根本不陪她。
原来事情早有迹象,可能自己一直被人当作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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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若熙虽然还是伍家的女儿,但是自己母亲不是郡主了,伍寒舟只是光禄寺卿,她的身份也跌了一个档次,以后自己连出嫁都困难,还妄想嫁给二皇子,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伍若熙闷闷不乐的来到温琳的房间里。
温琳正坐在榻上发呆,连她来了,都没有看见。
伍若熙撇了一下嘴,坐在她对面,故意弄出声响,“娘,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温琳猛然回神,把视线移到伍若熙的脸上。
眉毛有些粗,鼻子是塌的,她明明是容长的脸,但是伍芊熙确是圆脸,原来这张脸,没有一处长得与她相似,亏她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里十几年。
温琳突然从心底感受到荒芜,她这么多年,为了女儿,殚心竭虑的为她考虑,最后突然告诉她,那人不是她女儿,甚至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温琳看着那双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对母亲的依恋,可那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伍芊熙的眼神里只剩下不耐烦。
“若熙,为了你,娘失去了一切,你知道吗。”温琳眼眶一红,几乎要掉下泪来。
“娘,你不要再说为了我,我可没占到好处,”伍芊熙冷笑道,“是你自己做的孽,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娘,你去外面看看,现在谁还敢娶我。”
才短短几天,伍芊熙就对她的态度大变,温琳望着那张全然陌生的脸,心中大痛,这么多年,她究竟养了一个什么玩意啊。
“来人啊,把伍芊熙给我赶出门,从今后,她不再是伍家的姑娘了。”温琳慢慢止住眼泪,她紧紧的用指甲扣住帕子,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终于一字一句的开口。
伍寒舟顾忌着温琳的血脉,不敢休妻,温琳现在还是伍家的女主人。
而伍若熙很快就不是伍家的姑娘了。
伍若熙不明所以,她只以为温琳性格大变,一脸厌恶的道,“娘,你到底在闹什么,与其把整天发脾气,还不如想想,怎么给我挑一个好人家。”
温琳睇着她,唇边浮出了一丝冷笑,“这么多年,我就算养一条狗,也对我有感情了,可是你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还不明白吗,我同你根本就没有一丝血缘关系,这还是伍寒舟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