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宅时,两人一路无话。
池木几次通过后视镜去观察陈千,都只能看到他对着车窗外的侧脸。
有些反常,但又能够理解。
毕竟这么久不见了,生分些也是可能的。
可能吗?
怎么可能?!喝醉了腻腻歪歪的时候不和以前一样吗,大早起来反而还疏离起来了。
池木心下躁意丛生,面上却什么也不显地默默开着车。
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一只手横过了陈千的腰前,距离骤然缩近,带来了一股陌生的檀香。
咔哒——
那只手解开了安全带。
“想什么呢,到家了也没反应。”池木撤回了驾驶位,边拔钥匙边看着刚回过神的陈千。
陈千恍惚地跟着那收回的手看了过去,一下就撞进了池木的眼睛里。
愣了几秒,他才慌忙点了点头,开门下车。
徒留下池木透过车窗,望着那慌忙回家的背影。
……
“你昨晚去哪了?”陈千郑重其事地问道。
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一直和仲一站在一起,怎么他去上了个厕所,自己就到了池木那儿去。
“直接回来了。”仲一的眼神一直挂在电脑上,他正在一丝不苟地整理资料。
“我都没回家,你就先回来了?你做客人的怎么一点也不自觉啊!”陈千不满地看着他,唧唧歪歪个没完。
闻言,仲一终于舍得抬头。
他望着陈千,又想到昨晚上过厕所回来时,看到的摊在池木怀里的醉汉,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踟蹰了几秒,他说道:“你在旧情复燃,不好打扰。”
“……”
“不是旧情复燃……”陈千脸上有着十分复杂的神色,像是刚刚割舍掉什么一般,强颜欢笑着:“应该燃不动了吧。”
“燃不动?”
“他好像、他戴了戒指,在左手中指上。”陈千语气突然就淡了,“那是订婚戒吧。”
“按照习俗来说,对的。”
“而且早上我听见他和小朋友打电话,新闻上也说他和施小姐有孩子。”
仲一愣了愣,反问陈千道:“那他们不结婚?”
“是啊,他们为什么不结婚呢……”
陈千陷入了深思,脸上表情在深沉和纠结之中切换不断。
仲一盯着他沉吟片刻,忽然艰涩地开了口,劝诫道:“当小三……不太好。”
陈千猛地抬头,像听到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东西,他扬声否认起来:“谁要当!而且他不是那种人!”
仲一没吭声了,默默摇头。
心想着:恋爱脑,没救了。
书房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座有了年头的钟发出轻微的响动。
……
“你终于肯约我们了。”
“别说的好像我特别不爱搭理你们一样。”陈千详装着目瞪口呆,夸张地摆了摆手。
“别说我们错怪你,回来半个月了,你才想起还有我们这几个朋友。”林西西大灌一口汽水,不小心蹭花了精致的唇妆,笔挺的女士西装外套,被她随手抛在身边的椅子上。
手里的汽水呲呲冒泡,清爽的甜味让她有些不满足。
只可惜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不能抓几瓶啤酒和大家一起过过瘾。
“这不是没空吗。”陈千嘿嘿地谄媚笑着,给面前几位的杯子满了一轮。
“不过你前几年打算回来的时候,不是说回不来吗,现在怎么突然回来了?”孙策捏了串烤五花肉。
他自己不吃,而是把上面的肉全弄下来之后,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余望希盘子里。
“这还得归功于我特别聪明。”
“特别聪明?指会买机票吗,那你还真是足智多谋。”余望希捧着个鸡腿啃,爱吃饭这件事对他来说好比穿衣服,十年如一日地吃得乱七八糟。
还好他是怎么也吃不胖的类型,不然和孙丞腻在一块儿,不出几个月,余望赜就能多得到半个弟弟。
陈千深沉地摇了摇头,单手握拳卡在了下巴处,一副思考者的死样子,用上了故事汇的语气缓缓开口:“这你就不知道,说真的我都没想过世界能这么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