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林里一棵树上,黄平举着马钧千里眼看着北城门墙上全身盔甲的人,对着旁边树上的舒蹈丙问道。
“不清楚!又没他画像,我这底下还看不清楚。”
舒蹈丙爬的位置刚好被树叶挡住视线,啥都看不到,回了一句。
“是的,穿银色铠甲那个!”
斥候队长也在树上挂着,闻言回了句。
“东西城门都在打,他却来北城门,看来传言不错,这也是个能将。”
黄平说道,他却是忘了这古代打仗看的是兵多,他们的后勤兵多了点,被窦明当主力防了。
窦明可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因为担心北城门有阴谋,来看一眼就被两里外的树猴子看了个通透。
“报!敌军攻势凶猛,弩箭强悍,东西城请求支援。”
刚在北城上站了一炷香不到,又有士兵送来军报,却是求援。
“什么!”
窦明一下转身,吓了士兵一哆嗦,连忙单膝跪地,报告道:
“禀将军,蛾贼有一种巨弩攻城,可连发精铁弩箭,女墙竟被其削去一节,我军无法反击之时,敌趁势攻上城墙,东西城岌岌可危。”
士兵发抖地说完,可见不全然是被窦明吓的,还有攻城连弩的阴影在里面。
“传令弓兵营皆上城墙支援,给我射回去!”
窦明这边让留的预备队上去,那边张达林帆没料到攻城连弩这么猛,上了城墙,自然乘势进攻,不过没有攻城弩压制,守城弓兵又站起来了,城下支援上不去,只好退下,再打打消耗战。
就这样双方远程放对了一个小时,解放军上了三次城墙都被断了后援赶下来,墙垛的土坯是真正地被削掉了一尺高。
见攻城弩造成不了多大杀伤,特别是守军克服心理阴影之后,只能打墙。
林帆改变了策略,让步兵继续攻城,攻城弩调整目标,往城门射燃油,柴火,准备用大火烧城门。
守军见此,不敢再躲避,奋力鏖战,一时间死伤速度大增,只能再次求援。
“点火!”
林帆见差不多了,让士兵射火箭,一轮火箭雨过去,登时城门处冒起了浓烟,燃了起来。
攻东城门的张达看到浓烟,眼睛一转就想到了怎么回事,让士兵把后勤送来的燃油抱过来,和西城门的林帆一样准备烧门。
不一会儿东城门也升起了浓烟。
“军长,看来他们也遇到了点困难。”
树林里,坐在树杈上的舒蹈丙看着浓烟说道。
“是啊,焦煤燃油生产不易,看来城里的守军出乎预料的强。”
“不过,北城门的士兵憋不住了,那个火不是他们能灭的,我们准备进攻!”
黄平附和道,最后的话是对通讯员说的,传令自然要他去执行。
果然,不到十分钟,黄平从千里眼里看到焦急的士兵冲进城楼,接着北城门上分出一半守军前往东西城支援,剩下的守军竟然仍按兵不动。
窦明没走,还有一千守军也巍然不动。
看来,他是确定了北城的进攻。
黄平心中不禁敬佩窦明这份定力,不过事已至此,对敌人的最大尊敬,就是狠狠地打tm的。
“出发!”
黄平挥手下令,带着一千亲卫部队当先就冲了出去。
后面的三千攻城弩部队紧跟其后,甚至嫌路况太差,有人干脆和队友抬着攻城弩冲。
这边黄平刚冒头,就被城上的窦明看在眼里。没办法,身处华北平原,就有这优势,稍微站高点就有视野优势。
加上解放军全军钢铁甲胄,没凃装颜色,在阳光下光芒闪耀的,窦明想不注意都难。
“如此强军,果非蛾贼可比。”
窦明似对副将感叹,又似自言自语。
“将军料事如神,有您的布置,任其借天兵神将落凡,此战也定叫他有来无回,何需感叹!”
副将抓住机会开口,能夸赞主帅的机会是用一次少一次,当然得抓紧。
看到黄平冲在前面的披甲骑兵,窦明也是笑了,放松下来。
骑兵攻城?那不是搞笑吗,没有守军的时候或许可以,正是因为自己留了一千守军,小胜一手。
不过当黄平的骑兵冲杀到北门一百五十米外,彻底巩固阵地时,城墙上的人也看清楚了骑兵后面的,并不是骑兵而是扛弩士兵,窦明的笑意瞬间消失。
“这···”
副将看到那开始整齐排列起来,一言不发的士兵,开始心虚胆颤,一股冷气从尾椎骨升起,特别是那光芒刺眼的弩箭箭头,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射进自己的眼睛里。
“将、将军?”
面色微白的副将看向窦明,也许是想找到点安全感吧。
“何人攻城?可敢上前搭话!”
窦明也是被解放军的军容震撼了,不过瞬间反应过来,吩咐一个大嗓门亲兵站到城墙边喊话。
“军长,对方喊话,答不答?”
舒蹈丙满脸笑意着对黄平说,黄平看着他的笑意说道:“那就把喇叭拿来,跟他们聊聊。”
接过喇叭,黄平带头走了出去,舒蹈丙和通讯员赶紧跟上。
不过黄平并没有走到城上弓箭射程里冒险,走了几步就停下了,大致距城门还有一百三十多米,就是吕布在对面城里也没法在肖甲的保护下射到自己。
“见过窦太守,黄某乃北溟都护府长史。”
黄平的声音经喇叭放大传到城上,让窦明一阵诧异,公鸭成精了?
要是黄平知道窦明的想法,绝对不想再跟他说话了,并且要大骂窦明文盲,青少年变声期懂不懂!
“尔等为何攻我广宗,可知此造反之举,为族灭之罪!”
“将军此言从何说起,吾为北溟都护府长史,自然有守土安民之责,清河以北为吾辖区,将军竟不开城接受收编,还顽固抵抗,此不为内乱谋反之举?”
“放肆,量尔区区公鸭精,安敢在此狂言辖清河以北!”
副将见将军脸都气紫了,给了黄平一记重击。
“彼其娘之,你才公鸭成精,你全家都是公鸭精!”
竟然人身攻击,黄平忍不了,他还想战场上不说垃圾话的。
看向旁边憋笑的几人,黄平把喇叭丢给舒蹈丙,扭头就走!
“尔等既然冥顽不灵,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舒蹈丙看到攻城弩兵差不多到了,不想多话,撂下一句也跟着回了本阵。
“鼠辈,倒要看尔等手下有何真本事!”
副将慷慨激昂的声音兀自传来,还有
哈哈哈~~~
噫~
吁~
城楼上士兵见副将把敌军骂走,传来的一阵大笑,嘘声不断。
“倾角60,三行间错徐进弩阵,重头箭齐射一轮。”
回到阵地上,黄平接过观察兵已经算好的参数,下令道。
咔咔咔···
一阵机括摩擦声中,攻城弩一边抬头,一边变阵。
城楼上的副将看到北溟军的动作,笑意停下,刚压下的凉意再次袭上心头。
士兵们也慢慢停下来,痴傻地看着下面艺术般的军阵变化,只有部分多年老兵有了大难临头的感觉。
“躲避,快躲避!”
窦明的大喊声响起,从东西两个城门传来的消息看,他们的盾牌对这些巨箭来说都像纸糊的一样,只能看士兵的造化了。
因为他话音落的一瞬间,对面的巨型弩箭已经升空,传来嗡鸣爆响。
八秒不到,城墙上士兵嘈杂的声音一静,接着就是震天的哀嚎夹在利箭入肉,入墙的声音中。
咚咚咚
砰砰砰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