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和沐霖云乘车刚到大青村口,便被一群好事者拦下。
众人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
“哎呀,你俩可算回来了。”一个年轻的村民兴奋的大喊。
“嘿,你俩还真搅和在一块儿了。”一个脸色漆黑大汉大声道,眼神中满是八卦的光芒。
“野小子,你快回家看看吧。出大事了。”另一个村民急切地催促着。
“沐家人带了一堆人围在你家门口,野小子快回家,你娘哭的可惨了。”还有人不停地比划着。
这些人的言语中不乏带着挑唆之意,暗暗希望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若能让程野与沐霖云的婚事闹吹,那便是再好不过。
反正就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
个个脸上看似忧心实则暗含兴奋,心中期待着这场大戏上演的更久,更热闹才好。
程野一听村长和众人都围堵在程家,心中顿时有了决断。他决定一劳永逸,当即准备去程家,当着众多乡亲的面与他们断个干净。
程野想好该怎么做后,转头询问身边的沐霖云:“沐霖云,你去不去?”
沐霖云毫不犹豫地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去”。
他当然要去,在必要时他还能站出来帮衬程野。毕竟在世人眼中,程野武力再强,他的身份都是一位公子,难免让人轻视。
而他作为程野未来的夫君,是可以插手程野分家事宜的。
车夫接到指示,立刻调转车头,疾驰而去,直奔程家。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仿佛在预示着程野即将面临的这场人生的风暴,会有多激烈。
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般疾驰至程家门口,扬起一片尘土。围观的村民们纷纷惊慌地让道,目光紧紧地盯着那辆马车。
程野刚一下车,章艳第一时间便瞧见程野与沐霖云共乘马车而来。两人之间气氛和谐,又联袂而至,这一发现让章艳立刻火冒三丈。
章艳的目光好似利剑般射向程野,她瞬间像被点燃的炸药桶,整个人都炸了起来。
只见她头发因为先前的撒泼而凌乱,脸色哭的涨红,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她如同一头发狂的母狮,猛地起身,脚下生风,气势汹汹地朝着程野冲了过去。
当她冲到程野面前时,扬起手就要往程野脸上挠去,那凶狠的模样让人胆战心惊。
不过,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程野的瞬间,一个带刀的男子迅速出手,用刀鞘稳稳地拦下了她的攻击。
章艳不甘心地挣扎着,手脚乱舞,嘴上骂着,像极了一只被拴住脖子无能狂叫的疯狗。
她见自己无法靠近程野,伸出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着程野的鼻子,怒骂道:“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然在外面勾搭男人,还让人找上门来。贱`人贱蹄子,你怎么不去死,你让我们家以后怎么见人啊呜呜呜……”
章艳的声音尖锐而刺耳,眼泪,鼻涕在她的脸上肆意流淌,她的表情扭曲犹如恶鬼附身。
周围的村民们瞧见这情景,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不断的在窃窃私语,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而在外人眼中,只见章艳像疯婆子一样忽然起身冲到程野面前,伸手鼓欠挠他的脸,嘴上还一直骂些不干不净的话。
不过她被一个带刀的男子用刀鞘拦下,像只胡乱扑腾的疯狗,众人心中暗暗好笑。
而章艳呢,她一心想着,她今天非把沐家求亲的事搅黄,程野不能嫁入沐家享福,他只配跟个烂人,让人折磨死烂在泥里。
程野的出现,无疑是让村长松口气,他没有感激程野得及时出现,而是立刻将矛头直指程野,眼神中带着审视与质问。
村长在一旁语重心长的帮腔:“程野你的婚事,应当让父母做主,怎可私自……哎…”他摇头叹息,一副好像程野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他作为长辈只能惋惜的样子。
程野心中冷笑,程村长也是够虚伪,成天装模作样,他才不会傻傻的去做什么自证清白。
若他急着自证清白,在他自证清白的那一刻起,他就踏入了村长为他安好了陷阱。
程野忘在哪里看过一句话: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还知道你有多冤枉。当你去自证清白的一刻,就已然落入敌人的陷阱,再难脱身。
于是,程野没有做任何辩解,只是出其不意的问:“章艳我是你亲生的孩子吗?”
章艳被程野突如其来的追问惊骇得双眼瞪圆。她下意识回避程野清亮的眼神,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没组织好说,话说得支支吾吾:“这……当……我……”她这般反应,无疑是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程野并非她亲生。
顿时,村民们就像炸开了锅一般热烈议论起来。
甲撇了撇嘴,说道:“难怪呢,啧啧啧……原来不是亲生的啊。”
乙皱着眉头,跟着附和道:“就是说嘛,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那么对他哟。”
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慨道:“原来如此。”
丁则满脸疑惑,大声嚷道:“那程野是从哪儿来的呀?不会是偷的别人家孩子吧,不然怎么会那么折磨他呢。”
……
章艳面对众人的指责,犹如受惊的幼犬,毫无反抗之力,惊慌失措,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村长眉头紧锁,眼看当前形势对程氏不利,他忙拿出长辈的架势对程野说教:“章艳 即便不是你的生母,她也对你有养育之恩,养恩大于天。”
村长的这番话不但没有平息矛盾,反而像是一把火,瞬间引爆程野心中积攒已久的怒火。
“养育之恩,这十几年从我能走路起,我哪天没干活,上山打柴放牛,下地种五谷。上山找菜野菜回来没吃到一口,下地干活也不是轻松的活计,而是如一头老黄牛一样在前面拉梨头耕地 。
为何不做饭,那是因为章艳做好吃的没有我的份,免得我知道了告诉外人,他们全家老小偷吃。每次给我盛的饭,那是可以照出人影子的汤,菜最多是两筷子的咸菜疙瘩,那天都是她心情好。
就说洗衣服,一大家子不管是酷热夏暑,寒冬腊月都是我在洗,就连程三妞的小衣都是我洗的。而我身上的衣服,从来都是他们穿烂的不能穿才扔给我,这么多年我就没穿过一件新衣。累病了从来都没人给我买过一次药,也没人照顾过我一回。
既然你觉得这就是养恩,那我就祝你往后余生,年年岁岁都被你儿孙如此养育。”程野炮语连珠大声回击。
村长被程野回怼得脸色涨红,恼羞成怒地指着程野:“你简直目无尊长,不可理喻。”
程野毫不畏惧地直视村长,眼神中带着倔强,大声说道:“村长,您说我目无尊长,不可理喻,那您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不过是说说,您就这般生气,可见那样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呀。
可这样的日子,我却过了整整十六年!十六年啊,我起早贪黑不停的劳作,得到的是什么,冷言冷语,非打即骂,吃不饱,穿不暖。我为自己的悲苦的前半生讨个说法,有什么不错?我没错。并非所有的长辈都值得我尊重,她如此待我,我没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心胸已经够宽阔了。”
程野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呐喊出声。为自己凄凉的前半生大声叫委屈。
站在一旁的沐霖云听着程野的话,心中愈发酸涩。他看着程野,眼眸中满是赞赏,程野说话条理分明,行事有条不紊,无需他贸然插手。他决定继续观望,看看事情的发展会不会如同程野希望的那样,如若不行,他一定会出手相助。
村长被他气的直哆嗦:“你……你…”
程野眼神锋利如刀,直逼村长,毫不退让继续说:“你现在来跟我谈养恩,程家上下到底是我养他们一家子,还是他们养我,难不成你耳聋,眼也瞎,你眼瞎不瞎不要紧,苍天有眼。”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忽听咔嚓一声,青`天白日天降旱雷,将程家门口的一棵枣树劈成两半,树干上还有火在燃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章艳更是吓得六神无主,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周围的村民们个个面露惊恐之色,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都在感叹这神奇的一幕,心中皆在揣测这会不会是天谴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