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
赫克托的声音像一杯醇厚的热巧克力,让人的耳朵听了就会怀孕。他的咬字似乎非常生疏,语调平直,给人一种非人感。
“是她不喜欢,还是你不喜欢?”迦示眯眼打量他,笑道:“我很少见你主动做什么呢,赫克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主动跟恰西长官申请做她的教练,就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吧。”
斗篷下的高大身躯凝滞了一瞬,那双在面具后的眼空茫的转动着,有种浓浓的厌世感。
“我不想让她注意到我。”
赫克托说完,竟又重复了一遍:“不能注意到...”说完眸中闪过一丝困扰,那困扰中又带着些许疑惑。
迦示见状冷笑一声,将路枝枝的脑袋护在自己怀里,躲开赫克托的手。他在多数时候都是恶劣的,只有人前会装的人模狗样。
他对赫克托说:“我没义务给你做心理辅导,有病就去吃药,不要打扰我们。”
然而赫克托再次伸出手,这次是扣住了迦示的肩膀,直接捏碎了他的骨头。
“我说了,她会不开心。”
迦示因这疼痛而控制不住的感到兴奋,但双眼愤怒地瞪着他:“你发什么疯?”
“停止你的游戏,迦示。”
赫克托穿着黑斗篷笔直的站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拿出死神的镰刀。
他伸出手,隔空对准迦示的头,普通人看不见,哨兵却可以看得见,赫克托的掌心凝聚了上千根隐身的针尖,此刻距离迦示的眼珠只差毫厘,就能刺瞎他。
迦示第一次失去了笑,脸上是冰冷的敌视。
“我以为我们是盟友呢,赫克托。”
他轻轻放开路枝枝,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帮我接近她,我催眠她帮你净化。”
赫克托收手,一言不发地走过去直接将路枝枝抱离迦示,迦示刚想动作,无数针尖瞬间将他包围。
迦示僵在原位,咬牙‘嗤’了一声。
“现在跳出来装什么好人?在净化室的时候,你不也差点提前进入易感期吗?”
他的狐狸眼危险的眯起,眉梢眼角都是冷意,讥讽道:“承认你想占有她就这么难吗,赫克托。”
赫克托像是没听见一样,抱着娇小的人轻轻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他的手比一般哨兵的还要大出一圈,路枝枝的细腕在他的手中仅有三指宽,赫克托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一样小心将她的手放入被子中,庞大的身躯显得有些笨拙。
迦示抱臂环胸,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他将其归因于自己的洁癖。
没错,一定是这样。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玩具。
会弄脏的。
*
出发的日子到了。
当路枝枝穿着星际中央指挥部的制服坐在极速光轮里,体验了一把公费过山车。
周围蓝色和紫色的光线交织着,没有照到的地方暗到看不见。
她骑在一辆摩托造型的光轮上,恰西亲自为她检查好腰带,说:“你是不是没告诉你哥出任务的事?”
路枝枝眨眨眼睛,一派天真:“这种事,当然要长官你去说了。”
只见恰西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两度。
她笑着对恰西敬了个礼,“长官,我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就按下头盔侧面的按钮,透明的挡风面罩瞬间变成墨色。
迦示、封珩、赫克托也都上了光轮,戴好头盔做好准备。闸门开启,四辆极速光轮像闪电一样唰的飞出去,带的恰西的发丝随风摆动。
恰西咬着糖,抬手捋了下头发向后背,一向含笑的眼露出冷凝的目光。
下七城。
路枝枝摘掉头盔,摇晃脑袋长发散落,她利落的随手将头发挽在脑后,单手抱着观察四周。三个哨兵将她围在中间。
“这里没人?”
路枝枝看四周一片荒芜,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封珩按着耳机说:“已到达任务地点,和情报有出入,请指示。”
半秒后,四人的耳机里同时响起白塔通讯员的回复:“继续向前探查,完毕。”
迦示一耸肩,一脸无所谓的向前走,封珩掏出枪上膛,用眼神示意路枝枝跟上。
路枝枝点头,走在他们两人中间,赫克托断后。
一行四人没有一句废话,周围寂静的连靴子踩在枯叶上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突然,前方树丛晃动了一瞬。封珩瞬间开枪,迦示一秒掏出枪挡在路枝枝正面,赫克托抬手,上万根隐形的银针包围在小队的外围,面向四个方向。
“别!别杀我!”
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孩从树丛里滚出来,瑟瑟发抖的举手投降。
“我是来给你们带路的!”
迦示挑眉,走到小孩面前蹲下,冲他魅惑一笑,开口说话时带着混响回音:“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路枝枝看见那小孩的双眼在迦示开口后霎时失焦,整个人变得呆呆傻傻,仿佛一个提线木偶。
“是哥哥...是哥哥告诉蛋蛋,要认准星际中央指挥部的标志,找你们帮忙,你们都穿着这样的衣服....”
被催眠的小男孩说话颠三倒四,但几人都听明白了,他是看见他们身上统一的制服才冒险现身,寻求帮助。
迦示继续问:“你哥哥是谁,在哪,有什么目的?”
“哥哥就是哥哥,哥哥要死掉了,蛋蛋要救哥哥。”
封珩从旁说:“他太小,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迦示无趣的一撇嘴,手中拿着怀表按了一下,那小男孩顿时清醒过来。
路枝枝走过去,想摸摸小男孩的头,却被迦示攥住手腕。
“他是半兽人,小心他啄你。”
路枝枝恶补过知识,认得出这是火烈鸟半兽人幼崽,头发的颜色代表他们的实力,一般越红的就越厉害,这个小男孩头发白色偏粉,一看就是个小垃圾。
她没理迦示,揉了揉男孩的头,问:“蛋蛋,你哥哥怎么了?”
蛋蛋突然大哭着往后缩了缩,“哥哥说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你你刚刚摸了我,我是不是要被毒死了!”
迦示瞥了她一眼,见路枝枝正忍住嘴边的笑意,突然间学到了。
于是他拿起路枝枝的手亲吻她的手背,多情的狐狸眼好看的弯起,“毒我吧,我愿意。”
路枝枝嫌弃的抽回自己的手,又用手背在他衣服上擦了擦。
她向蛋蛋亮明自己的身份,一番询问,蛋蛋说:“嗜血兽杀了爸爸妈妈,还扒光了他们的羽毛,哥哥去报仇,但是被嗜血兽打伤了,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你们可以救救他吗?”
听见‘嗜血兽’,路枝枝和其他三人对了个眼神。
“蛋蛋,你哥哥知道嗜血兽在哪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