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澈的声音像一只柔软的大手,抚慰楚叶混乱焦躁的情绪。
“我知道你不舒服,身体很难受,意识不受控,心里痒得要命。”
“但是不好的东西,绝对不能再碰了。我帮你约束起来,熬过犯瘾的这段时间,就会好受一点。”
他继续摩挲楚叶的头发,见他平静了一些,才起身:
“你在房间等我,我去找我三叔。”
楚叶微睁着眼,看着高高的大男孩离开的背影。
三叔?能不能别找什么三叔,去找骆泽野!
只有骆泽野有办法立刻让自己舒服。
他知道骆泽野给自己吃的不是好东西,但是现在,没得吃,真能要他的命!
楚叶仰卧在床垫上,体内的痒瘙得他想要把手伸进五脏六腑里去挠一挠!
奈何手脚全部被捆住。
还好手脚全部被捆住,要不然这个时候,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甚至会想办法联系骆泽野!
只要给他药,他愿意跟他走!
池澈仔细将房间门关好,接着一路飞奔下楼。
一边跑一边打电话:
“三叔,你在哪?!”
“好,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池澈再次启动小电驴,出发向三叔的医馆奔驰。
医馆这个时间,还是有不少人过来取中药,或者做理疗。
“三叔!”
池澈一进门,直接就朝里面嚷嚷。
瞧见正在问诊的三叔,二话不说抓起胳膊就往外拖。
“臭小子,我后边还有病人!”
三叔身上的棉麻汗衫,被揪作一团。
“让你徒弟接!家里新来的房客出事了!”
“什么?!”
三叔一惊,立马跟着侄子走。
两人跨坐上小电驴就往回赶。
三叔拎得清,房客死在自家楼里,可是大事!
两人噔噔噔上了楼,池澈推开门,见床上的人还在,大大松一口气。
“这........?”
三叔只瞧几眼人,立马就明白了。
“你爷爷掉钱眼里啦?!几栋房子不够他收租?这种人也敢收进来?!”
池澈两手一摊:
“你爹掉没掉钱眼我不知道,这人是二叔交代收进来的。”
“二哥?”三叔拧了眉,“我知道了,你去买牛奶给他灌一点,我让医馆的人现在熬药,熬好就送过来!”
池澈赶忙去楼下买牛奶,又急匆匆上楼,连气都没喘匀,就抱起楚叶靠在自己身上:
“李书禾,喝点牛奶,可以解毒。”
楚叶张开嘴,含住牛奶盒上的吸管。
冰冰凉凉的牛奶给燥热的身体,立马降了些温度。
喝完一盒牛奶,人渐渐平静下来,池澈给他解开手脚上的衬衫,将人放平。
三叔又看了眼床上的人,拍拍池澈的肩膀,叫他出屋。
“唉!年纪轻轻不学好,沾什么要命的东西!”三叔摇头叹气。
“说不定,他也是被人害的。”池澈第一反应就是为他辩解。
李书禾文文弱弱的,一看就不是乱七八糟的人!
三叔认真打量了侄子,正色道:
“臭小子,我告诉你,你以后少跟他接触!”
“你二叔虽然在大企业做董事长秘书,看上去风光,实际上帮他老板做下不少损阴德的事!”
“他收进来的人,说不准就是什么来路不正,帮他老板处置的!”
“你好好念你的书,才刚上大一,别跟社会上不三不四的搅在一起!”
池澈没有接三叔的话,他相信李书禾才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但他不反驳,省得三叔说起人家来没完没了。
三叔见他不反驳,以为臭小子都听进去了,于是背着手先回了医馆。
池澈去找了干净的被褥来,给他铺上,又添置了些日常用品。
屋子收拾完,医馆的药师也把汤药送来了。
“澈仔,三叔交代,早晚一帖,特别难受的时候量加倍。”
池澈接过刚熬好的汤剂,立马打开一包微烫的:
“书禾,药来了,喝了就不难受了。”
楚叶好不容易睡过去,又被叫醒。
但他没有不适的感觉,满室的中草药香气,让他闻着就舒服。
他任池澈拖起来,靠在他身上,把微微烫口的汤剂喝光。
躺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床上铺着松松软软的被褥。
“你帮我铺的?”他问池澈。
“嗯,我看你行李没带这些。被褥是以前给日租的房客用的,但你放心,用过的东西都有洗晒消毒。”
“如果你不喜欢,等你身体舒服一些,有空再去买新的也行。”
楚叶摸了摸身下的软被,这种被照顾的感觉,似曾相识。
大一入学的时候,骆泽野也是给自己布置好一床被褥,像他爷爷一样,细心照顾他的生活。
“没有不喜欢,谢谢你。”楚叶对他露出一个笑,“池澈。”
他喊了他的名字。
从机场回来,一路跟他相处这么久,自己居然都没问人名字,直到叫错人,人家才告诉他。
他可真是失礼。
还有今晚上,自己简直狼狈到家了,但是池澈,好像没有一点要跟自己划清界限的态度。
反而悉心照顾自己。
池澈盯着楚叶的酒窝,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看看屋子还缺什么,我爷爷有个大仓库,都是以前租客留下的。”
“老头不舍得丢东西,全当宝贝收起来,你看有什么急用,我去拿。”
楚叶摇头:“不用,我明天去趟超市。”
“行,我陪你去。”池澈说的理所当然。
楚叶反倒有些尴尬,池澈真的不介意,自己身上的瘾?
一般人碰到他这种情况,不应该连房子都不肯租吗?
“你初来乍到,对这边不熟,明天我给你带路。”池澈解释。
“还有,你喝了我三叔开的药,能缓解身上的毒性。但下半夜可能还会反复,我跟你睡,看着你。”
楚叶睁了睁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跟我睡?”
“嗯!我跟你睡。”池澈说着,又往床上添了只枕头。
楚叶:“不太好吧........”
“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男的,挤一挤应付一晚上。”
池澈若无其事脱鞋,人都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