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月看着她的样子，面色柔缓了一些，“刚刚不是凶你的意思，只是我一时心急，脸色有些阴沉了，这本来就没你什么事，是祖母年纪大了，这些病症多少都会有一些，你不用担心，也不会怪罪你的。快去休息吧。”
苏怀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翠霜的泪水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苏姑娘，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平日里按照您的嘱咐，对老夫人的吃穿用度格外的重视，您说的那些忌口的东西我是一样都不敢给她吃，我也不知道这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好了，”苏怀月拍拍她的肩膀，“现在不是没事了，有我在呢，你去休息吧，明天还要靠你照顾祖母呢，你要是累垮了，我找谁去帮忙？”
苏怀月哄了几句，翠霜的担忧逐渐消散，下去睡觉了。
等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老夫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祖母，您感觉怎么样？”苏怀月赶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老夫人微微一笑，声音虚弱却带着欣慰：“怀月啊，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住，多亏了你。”
苏怀月轻轻握住老夫人的手，说道：“祖母，您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我这身体，怕是时日无多。卫家如今就靠你们了，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相处，把卫家发扬光大啊。”
苏怀月心中酸楚，眼眶不禁红了起来：“祖母，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卫家有您在，才是完整的，我们还要一起回到京城呢。”
京城，那是他们卫家想也不敢想的。
只不过老夫人微微一笑，闭上眼睛休息了。
苏怀月则继续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中间卫家人来问了几句，见没什么事，就都被苏怀月遣下去到铺子里收拾去了。
两小只早上起来闹闹哄哄的，苏怀月叫另一个丫鬟翠屏将两小只带出去玩了，免得来吵，卫老夫人又休息不好。
到了晌午，老夫人精神好了些，已能靠着引枕半倚在床头，气色也比刚醒时强了不少，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和苏怀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怀月啊，等会儿你去把彻儿也叫过来，我有话要跟你们说。”老夫人突然开口道。
苏怀月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应下。
待苏怀月去寻卫彻时，却被告知他一早便出门去处理铺子开业的事宜了，苏怀月想着老夫人那急切的语气，便让下人赶紧去寻卫彻回来。
没过多久，卫彻便匆匆赶回，额头上还沁着些细密的汗珠，想是赶路赶得急了。
“祖母，您找我？”卫彻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门，关切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看着卫彻，眼神里满是慈爱，招了招手让他靠近些，“彻儿，你和怀月都坐我身边来。”
苏怀月和卫彻对视一眼，依言坐在了床边。
老夫人拉着二人的手，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斟酌该怎么开口。
“祖母，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苏怀月柔声说道。
老夫人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这身体自己清楚，怕是没多少日子了。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俩。你们都是好孩子，可这感情的事，最是复杂。我怕我走了，没人能给你们拿个主意。”
苏怀月和卫彻听了，面上都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愁绪。
嫂子和小叔子若是在一起，怕是要被世人戳脊梁骨。
卫家名门，虽惨遭奸佞陷害流落至此，但也决不允许别人在背后议论。
“祖母，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卫彻声音里带着些急切，眼神里满是担忧和自责。
都怪他，若是将自己这些见不得人的心思藏匿好不被发现的话，祖母就不会每日因此殚精竭虑了。
老夫人摆了摆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只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的，别让我在下面还放心不下。”
苏怀月心中一酸，眼眶又红了几分，“祖母，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相处的，绝不会让其他人抓住卫家的把柄和错处。”
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便让二人出去忙了。
有了苏怀月的保证，她才能放心些。
苏怀月和卫彻走出房间，卫彻看着苏怀月，欲言又止。
“你去忙吧，祖母这边有我照看着就好。”苏怀月冲卫彻微微一笑，说道。
卫彻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苏怀月那疏离的目光时，还是将一肚子的话咽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时机，祖母病重，若是他还想着感情上的事，怎配为人子孙！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苏怀月看着卫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苏怀月看着卫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转身回到房中。
老夫人已经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小憩。
苏怀月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拿起一旁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老夫人额头上的细密汗珠。
她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老夫人的休息。
看着老夫人憔悴的面容，苏怀月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苏姑娘，我能不能跟您学学怎么治疗这心脏病啊？”翠霜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怯懦和期待。
苏怀月回头，看到翠霜正站在门口，眼神里满是渴望。
她想了想，说道：“你要是愿意学，我自然是愿意教的。只是这医术可不是一日就能学会的，得下苦功夫。”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学医术不仅要记得住药方，还得懂得观察病情，根据不同的症状来调整用药，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翠霜听了，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我不怕苦，只要能帮到老夫人，我什么都愿意学。”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坚定，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苏怀月微微一笑，说道：“那好，你先来帮我把药煎上。”
说着，她带着翠霜来到厨房，拿起一包药材，仔细地讲解着每味药材的功效和用量。
厨房里，苏怀月一边将药材放入药罐，一边对翠霜说道：“这治疗心脏病的药方，最重要的是要平心静气，活血化瘀。比如这丹参，它能活血化瘀，安神宁心，还有这人参，能大补元气，增强身体的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