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国岳环顾四周后,才开口道:
“既然大家已经到齐,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把货拿出来吧,颜老板。”
此言一出,一个大公司老总附和道:
“是啊,我们每个人都是时间紧迫的,就别卖关子了,我们都聚首好几回了。”
“对啊,到底卖不卖的,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另一个市的龙头企业总经理也开口了。
一个贵气十足、穿金戴银的中年胖子道:“颜老板,这次我们必须把这法器拿下,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这位中年胖子是周老板,乃是临海市商业大亨,名下产业横跨房地产、酒店、娱乐等多个领域。
他掌控着临海市最大的地产集团,旗下楼盘遍布全市,所经营的高端酒店更是临海市名流汇聚之地,资产高达十几亿,跺跺脚都能让临海市的经济圈抖三抖。
此次为了拿下这神秘法器,他亲自出马,从岭三角赶来,对此势在必得。
“既然各位都如此胸有成竹,我也不再耽搁了,这就是你们所要的法器。”
颜老板从袖中轻轻取出一个精致华美的玉盒,小心翼翼地放置在红木桌上。
众人的目光紧锁在玉盒上,盒身由上等檀木打造,纹理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颜老板缓缓打开玉盒,一道柔和的光芒瞬间溢出。
盒中静静地躺着一块玉佩,玉佩呈圆形,色泽温润如羊脂白玉,质地细腻,触手生温。
玉佩的正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龙身盘绕,气势磅礴,仿佛随时都能腾空而起。
玉佩的背面则刻着复杂的风水阵纹,神秘莫测。
盒子一打开,周遭的空气顿时变得凉快了许多,林枫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吴老三见状,面色愈发难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林大师,你觉得这玉佩如何?是否要上前掌眼?”
自从见到林枫那一刻起,吴老三心中便已生出几分悔意,后悔自己当初为何如此草率地请赵叔帮忙找人。
再加上他确实缺乏一位合格的掌眼大师,在急切之下才这么草率仓促,
“大师”这两个字,通常是用来称呼一些丰富经验和深厚学识的中老年人。
这小子才十七八岁,连鸡毛都没长齐,高中怕是都没有毕业,怎么就敢自称什么“大师”了?
吴老三心里满是怀疑,特别是看到林枫一身地摊货般的穿着和平平无奇的外貌,心中更加不喜了。
谢如海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讥笑道:“吴老三,这种小屁孩也配称为掌眼大师,你还不如在街上找个老乞丐过来,说不定比这小子有用些呢。”
“再说,这风水法器可是独一无二的真品,难道还需要什么鉴别不成?”
面对质疑嘲讽,林枫只是淡然一笑。
这玉佩之上刻印着类似“小聚灵阵”的法阵,功能和小聚灵阵相似,可以吸纳天地灵气。
但两者之间的差异却是天壤之别,好比印度恒河跟新西兰蓝泉一般。
宁老不禁诧异:“没想到地球上还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一件仿制品,制作相当粗糙,和真正的法器比差远了。”
“而且这玉佩已经被过度使用,内部阵核接近崩溃,再用几次就会彻底报废,谁要是花大价钱买下这东西,那可真是做了冤大头了。”
但在场的众人,却都目不转睛,死死盯着玉佩,就像是印度男人看见了孟加拉巨蜥。
至于林枫?
估计除了赵叔外,都被无视在外了,根本不当一回事。
林枫不为所动,潘国岳朝身旁的老者抱拳礼敬道:“朱大师,请您掌眼。”
“潘老不必客气。”只见一个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老人站起身。
大部分人的目光,也都汇聚在朱大师身上,充满了敬意。
很显然,以潘国岳的地位,这位朱大师才是湛州富豪们仰仗的存在。
潘国岳自豪介绍道:“朱大师是我们湛州风水界的泰山北斗,精通传统风水学,被誉为“风水圣手”一双慧眼能分辨古董真伪,洞察秋毫,凡经他鉴定之物,真假立判。”
“湛州各路商海大佬、政要名流、海外华侨,每次建造新宅和办公地点,都要邀请朱大师指导。”
此言一出,在座的湛州富豪们,眼里的敬意更重了。
朱大师手中握着一根普通木杖,但杖头却镶嵌着一块玉石,散发淡淡荧光。
他先是站在玉佩对面静默了一会儿,接着缓缓地绕着玉佩走动,每走一步都会停下来,或俯身细看,或侧耳倾听。
手里的木杖轻轻敲击地面,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轻微的颤音,似乎在寻找某种共鸣。
随后,朱大师拿出一套风水工具,包括罗盘、铜钱、以及几张黄色的符纸。
他将罗盘置于桌面,靠近玉佩的位置,观察指针的反应。
又将铜钱悬于玉佩上方,试图感知其中是否蕴含着特殊的能量波动,还点燃了符纸的一角,让灰烬飘落在玉佩附近,观察轨迹。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朱大师停下了脚步,闭目凝思了好一会儿。
当他重新睁开双眼时,眼中没有了先前的疑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
“此物……”朱大师的声音略显迟疑,“我观其形制,雕工精细,确是一件上好的玉器,但若论其是否真如传言般具备非凡之力,恕老夫眼拙,未能看出其中奥秘。”
朱大师的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寂静。
哪怕是这位在湛州风水界享有盛誉的大师,也没有办法激活这玉佩,这让原本有些期待的湛州买家们感到失落。
谢如海突然嗤笑道:“哼,我早说过,这狗屁朱大师不过是徒有虚名,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竟敢在徐大师面前卖弄?”
谢如海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脸色骤变。
朱大师面色一沉,语气不善道:“的确,我法力有限,未能参透这玉佩的奥秘,既然如此,不如请这位徐大师出来,为我指点迷津?”
一直端坐在位置上、身着黑色唐装、气质阴鸷的徐大师缓缓起身,瞥了一眼朱大师,傲然道:“你这点微末道行,指点你几句倒也无妨。”
徐大师的话毫不留情,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朱大师脸上,也扇在湛州众富豪的脸上。
朱大师作为湛州第一风水师,代表着湛州的颜面,如今却被人如此羞辱,这群湛州富豪岂能容忍?
朱大师气得吹胡子瞪眼,连连冷笑,回到座位后便不再言语,只等着看这口气狂妄的徐大师如何出丑。
他的这罗盘乃是清朝时祖传下来的,有近两百年的历史,凭借他几十年的道行,经过各种推算,才勉强断定这是一件强大的风水宝物。
然而对于激活方式,他却毫无头绪。
徐大师看上去不过六十出头,比他还小十几岁,在他看来,此人分明就是装腔作势、刻意卖弄,又岂能与他相提并论?
在众多湛州富豪愤怒的目光注视下,徐大师踱步来到玉佩跟前,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罗盘和一串精致的铜铃。
“诸位稍安勿躁,这玉佩确实非同寻常,想要激活内置法阵,需要完成特定仪式。”徐大师淡淡道。
他先是在玉佩周围撒了一圈特制的草木灰,然后手持罗盘,仔细调整位置,使其和玉佩正面龙纹对应。
接着,他轻摇铜铃,口中念诵起一些晦涩难懂的古文,这些文字类似华国古汉语的变体,随着古汉语吟唱,徐大师的衣袍竟无风自动,宛如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整个人显得更加神异不可测。
“这是悟法?不!这是入道!”朱大师死死地盯着徐大师,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你是入道大师?”
“喝啊!”
徐大师长啸一声,周遭的空气竟然“嘭”地一声炸裂开来,如同惊雷横空而过。
然后他迅速掐动手诀,手指不断变幻结印,一股淡淡雾气笼罩在玉佩上方。
玉佩表面突然泛起了一层柔和光芒。紧接,一股清凉的风从玉佩中涌出,迅速弥漫整个大堂。
这股凉风不同于外界的风,它带着一种奇异的清新和纯净,仿佛是从深山幽谷中拂来的晨风,又似是从清澈溪流中升起的薄雾。风中夹杂着淡淡草木香气,让人感觉置身于自然之中,所有的疲惫和燥热瞬间被一扫而空。
在炎热的夏季,这种清凉如同甘露一般滋润,让人从内到外都感到通透和舒畅。
“这……这是真的!”一位富豪惊呼道,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兴奋的光芒。
“法器,法器,法器!”吴老三的眼睛再也无法从玉佩身上挪开,整个人被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就连一向城府极深、气定神闲的潘老,眼中也不禁流露出炽热的光芒。
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呼出清爽凉风的玉佩上,只有林枫扫了一眼徐大师,若有所思。
“看来,这玉佩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法器。”徐大师收起工具,淡然道,“它不仅能吸纳天地灵气,还能调节周围的气场,使四季如春。”
而此时,徐大师缓缓走回座位,继续闭目养神。
玉佩的光芒逐渐消失,大堂内的温度也慢慢回升,重新变得闷热。
谢如海哈哈大笑,得意地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大师。怎么样,各位,羡慕吧?这可是我请来的。”
谢如海的话音刚落,湛州的富豪们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们看向谢如海和徐大师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想着等会结束,无论如何也要和这位徐大师结交一番,就算结交不成,也不能得罪他。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什么朱大师,和人家徐大师比起来,简直是跳梁小丑,不知所谓。
朱大师苦笑连连,拱手抱拳道:“原来是入道大师当面,恕老朽孟浪失礼了,竟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听闻此言,徐大师眼睛都没睁开,淡淡说道:“你能识得“入道”二字,看来你一把年纪,活的也不算亏。”
若是以往,朱大师听到这样的话必定会怒火中烧,然后竭力怒驳。
但此刻他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默默回到座位上。
从今往后,他在湛州几十年积攒的声望,算是彻底毁于一旦了。
就在徐大师展示法力的瞬间,林枫终于看出了端倪。
这位徐大师的体内不仅有法力存在,而且法力还不弱。
“不对,虽然他的法力很强,但显得不够凝聚,不像我这般精纯。”
“如果用武者的标准来衡量,他至少达到了内力小成的境界。”
“虽然对标武道只有内力小成,但实际战斗力却不逊色于周木,甚至略胜一筹,相当于筑基六重的修为,和我一样了。”
“难道这徐大师是华国古代修道传统的传人?”
林枫心里略惊。
但话虽如此,徐大师的筑基六重和林枫的筑基六重,实际上完全是两个层级,宛若天壤之别。
如果说地球上的普通武者是小学生,那么徐大师就像是初中生,而林枫修炼的是完美筑基法,每一境都凝炼圆满,相当于硕士乃至博士的水平。
“原来如此,看来地球的上古时期,确实存在修仙者,但轮到至今,传承几乎断绝,这徐大师身上虽然有法力,但却不是真元法力,而是普通法力,不过是山寨版罢了。”
“或许道教和佛教的起源,与宁老所说的宇宙中的修仙者有关。”
“莫非道教的起源,真是上古修仙者?”
林枫若有所思。
要说此刻谁最难受,无疑是吴老三。
自己的死对头谢如海,居然请来了一位真正具备能耐的大师人物。
这样一来,即使他不惜重金买下法器,也不知道如何激活,还得求助于徐大师。
万一谢如海给徐大师一点好处,让徐大师拒绝出手相助,自己岂不是白花了这笔钱?
吴老三的脸色阴晴不定,心里焦虑万分。
此刻,颜老板来口道:
“各位也见识到了,这是货真价实的法器。”
“是否,该出价了?”
话音刚落,那位身着华丽、浑身透着富贵气息的中年胖子周老板,立刻叫价:“我出两千万。”
“我出三千万!”
“我出三千五百万!”
“我出四千万!”
“我出四千两百万!”
大堂内的所有人里,除了吴老三、潘老、颜老板以及谢如海外,还有四位外地老板,七位本地富豪,都是身价过十亿的大人物。
但竞争归竞争,能坐到他们这个位置的,哪个是傻子?
法器固然稀世珍贵,但毕竟比不上自家的产业根基。
因此,当叫价达到四千万后,每次的涨幅便控制在两百万左右。
而吴老三此刻却是进退两难,看着众人对这件法器争得热火朝天,他既想出价争夺,又害怕被谢如海借机要挟。
林枫则是摇了摇头,感慨这群傻比,对着一个山寨垃圾你争我抢,恨不得掷入所有家产。
然而正是这个摇头动作,被谢如海无意间瞥见了。
“各位等一下,我有话说。”
见众人停下,谢如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指向林枫道:“刚才两位大师已经展示了他们的鉴宝能力,但我注意到这位林大师一直在摇头,难道他对这法器有什么看法?”
“不如,让我们听听这位林大师的意见,再继续竞价如何?”
这话显然是在挑拨,众人都是一愣。
刚才徐大师已经成功激活了玉佩,清凉的风在场的人觉得无比舒畅,仿佛置身于春天田野,如同沐浴在灵泉中,全身上下充满活力,即便不能令人长生不老,至少也能令人远离疾病。
而现在,谢如海居然提议让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孩来鉴定,这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一时间,大家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谢如海的这番话显然是准备打吴老三的脸。
果然,吴老三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噗嗤,哈哈哈哈。”
恰在此时,潘老身后的一位靓丽女子忽然笑了起来,仿佛遇到了极为滑稽的事情。
“小娟,你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解释?”潘老语气一沉。
他心中有些不悦,这个女子是他的亲戚。
几年前她上大学的时候,因为一个男人和家里闹掰,后来那个男人带着她给的钱,跑去国外泡洋妞了,她也心灰意冷,几近堕落。
潘老便打算将她带在身边培养,在自己名下的分公司给她安排了一个经理的职位。
她向来稳重懂事,在任何场合都能应对自如,怎么会在如此严肃的场合失态发笑,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大佬的面?
这位女子身着一身黑色修身小西装搭配白色衬衫和黑色包臀裙的职业装,勾勒出她前凸后翘的迷人身材。
她正是前段时间在古董拍卖会上,被称作苏瑾月、黄佳怡等女孩圈子里大姐大的郑娟。
其实林枫到场时,她就满心疑惑。
她知道林枫和吴家关系匪浅,也知道他是吴傲雪的朋友,但想不到林枫会来做什么掌眼大师,反差效果拉满,以至于她不小心笑出了声。
发现自己失态了,郑娟才俯下身子,给潘老悄悄解释。
厅堂虽然很大,但却空旷,以至于郑娟把声音极力压低,众人也都听的一清二楚了。
等听到郑娟提及,林枫只是培才一中的学生,而且还是酒吧打工服务生后,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抹嘲讽。
谢如海张狂地拍着大腿,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吴老三啊吴老三,你从哪“请”来的高中生啊?还是个酒吧的服务生呢,需不需要我帮你请个更像样的呢?”
听到死对头的冷嘲热讽,吴老三气得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狠狠地瞪了赵叔一眼,埋怨他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
潘老摇头失笑:“唉,竟然找了个小孩,这像什么话?”
潘老坐拥百亿资产,在湛州市富豪榜上位居第二,市长都对他敬畏三分,能与市委书记平起平坐。
就算是吴长军在此,也得对他表现出十足的敬重。
林枫只不过是吴长军女儿的朋友,在分量上相差甚远。
而且在这样的场合,湛州大半的顶尖富豪,甚至邻市的大老板都在场,动辄几千万乃至上亿的买卖,吴老三竟然请一个酒吧服务生来充当掌眼大师,实在是让人贻笑大方。
谢如海大声讥笑道:“林大师,别往心里去啊,我这人说话向来直爽。”
“你既然号称大师,是不是应该展示一下鉴定的本事呢?”
说完,他还得意扬扬地扫视了一圈湛州的富豪们。
现在不仅吴家丢脸,整个湛州的上流社会都跟着蒙羞。
看到这一幕,郑娟心中懊悔万分。
她不该揭穿林枫的身份,如此一来,吴家从今往后恐怕再也不会待见林枫了,她等于是亲手断送了林枫的前程。
可就在下一刻,林枫猛地站起身来,语气淡然道:“你们真的想让我鉴定这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