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问道:“妈妈今日是怎的了,为何一直劝我收手,是你得了什么消息还是听谁说起了什么?”
刘妈妈心里咯噔一声,忙将手里的茶盏端到朱氏面前,用笑做掩饰道:“老奴哪里得什么信儿了,一直跟夫人关在这院子里,成天连个外面的人都见不着。”
接过刘妈妈手里的茶,朱氏轻呷了口,问道:“那你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些,从前你都极力说服我多赚些银子,怎的今日却改了主意?”
从前刘妈妈对朱氏所做之事都是极力支持的,哪怕开始她有所顾虑之时,刘妈妈依然希望她能坐上泰康侯府老夫人的位置,无忧的过完后半生。
可今日却一反常态,一直试图在劝说她放弃。
刘妈妈踟蹰着道:“自打二老爷一家回府后,咱们连着失了王妈妈、佟祥家的、翠儿一家,还有贾妈妈,甚至连大姑娘都失了好姻缘,老奴常常回想起这些事,就心神不宁的。”
“您现在又失了掌家权被禁足不得出院子,这一次次的失利,或许是老天在给咱们警示,让咱们往后行事要小心谨慎些,这几日闲来无事,老奴便寻思着还是将地下钱庄关了稳妥些。”
听闻刘妈妈的话后,朱氏刚刚张的神情松缓下来,坦然道:“我当什么呢,是妈妈多虑,这些年刘冒行事从未出现纰漏,也越发的沉稳,有他在尽管放心。”
“眼下我又不得掌家,府里的油水定让老太太捞去大半,等我重新掌家后,还指不定成什么样了。”
“日后玉歌在伯府里又被那叶秋莹压着一头,少不得要使些银子打发丫鬟婆子们,若现在疑神疑鬼的收了手,往后玉歌那里还不知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见朱氏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刘妈妈继续苦口婆心劝道:“话虽如此,但您手里还有些正经的买卖,再置办些其他的产业,大姑娘那里不愁没银子用,您又何必铤而走险呢。”
“万一被官府发现,可是要抄家流放甚至杀头的,那时大姑娘有再多的银子没了娘家依靠,她同样会被欺负的。”
刘妈妈说的这些她不是没考虑过,但一次次的被洛如成折磨,被张氏满心算计欺辱着,还有洛如展害她失的那个孩子,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连做梦都想让这些人下地狱。
若自己有朝一日被发觉了,那她死也要拉上全府一起陪葬。
至于二房,他们回来打乱了自己全盘的谋划,本来她能利用洛如展拿住老太太的痛,还可让洛如展死于非命,偏偏二房横插一杠,让洛如展被个差事死死按住再不惹是生非。
还有那小魔王洛玉青,被洛玉书管得就跟换了个人一般。
两人本可将侯府搅个天翻地覆,老太太也奈何不住,到时只有被活活气死,洛如成再有个一年半载怕是也要归西了,到时整个侯府全都是她的了,她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日。
本来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只恨二房此时回来,将自己的人一个个从府里清除掉。
不过这些还是其次,人她可以再找,只最令她恼恨的是洛玉书在夜宴上抢了原本属于玉歌的婚事,让她的女儿错失了飞上枝头的机遇。
而她的玉歌,堂堂侯府嫡长女,却成了一个没落伯府里的卑微妾室,她想想就恨得牙痒痒。
既然搅局,那二房也休想独善其身。
想到这,朱氏心一横,眼底的神色也凌厉起来。
她道:“已经走到这一步,万没有回头的道理,侯府一日不落到我手里,钱庄一日不能关,至于洛玉书,你使些银子让人给刘冒送个信,让他寻个机会,将洛玉书的清白毁了。”
“她不是想当安南王府世子妃吗,那我就让她当不成,让她先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朱氏的眸光透着阴狠之色,令刘妈妈不寒而栗。
见朱氏心意已决,刘妈妈只能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咣当一声。
朱氏和刘妈妈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心道不好,门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