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书早起来便由春柳陪着去了白若婉的书肆。
由于白若婉常年在军营里,这铺子里的生意一直都是由崔锦荣帮忙打理,她有孕后便交到了洛玉书手里。
然而白若婉虽回京,但对生意她是一窍不通,仍旧让洛玉书代为打理。
徽砚虽难得,但也并非没有多余的,那些只不过是用来教训小张氏的话罢了。
洛玉书让书肆掌柜记了册,又吩咐春柳到各商铺去对账,顺便将订的玉如意带回来。
自己取了砚便回了侯府,到府里直接差人送去了满香院。
送砚的下人回禀小张氏未在满香园,而是到延福堂给张氏请安去了。
“请安?”洛玉书放下手中的账册,“轩儿呢,也跟着去了?”
“是,奴婢去时只有表姑奶奶的丫鬟知春在院子里。”
洛玉书摆手示意她退下。
李妈妈明明已告诉了小张氏不用去请安,可她还是去了。
依自己对小张氏的了解,这不是她不懂规矩,而是打了什么鬼主意。
夏蝉正指挥着下人往花厅里添冰,就见洛玉书秀眉微蹙,玉指轻轻摸索着账册,似有些出神。
夏蝉笑问道:“姑娘这是在想事呢,还是在想人呢?”
洛玉书回过神,知道夏蝉在打趣自己刚要调侃回去,就见地下新添的冰,她立时便想明白了。
而此时,花厅外有人传话,“二姑娘,老太太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洛玉书唇角一弯,“夏蝉带着砚台,咱们去给表姑母送过去。”
进了延福堂,给张氏行了礼,洛玉书依旧如昨日一般,无视了小张氏的存在,径直坐到了椅子上。
她抬眸向张氏,问道:“祖母有何急事找孙女?”
“也不是什么急事。”张氏蹙着眉,显然精神不大好。
她沉声说道:“今年夏天比往年都要热,你姑母又恰好要在白天抄录佛经,这炎天暑热的,让她如何静心抄写。”
“祖母的意思是?”
张氏沉着脸并未抬眼看洛玉书。
洛玉书笑了笑,还真被自己料中了,小张氏是个有仇就报的性子,昨日在呦鸣园吃了亏,今日一大早便找到张氏想用冰的事来拿捏自己。
“祖母的意思孙女明白了。”洛玉书说道:“既然表姑母一心为了祖母抄写经文,那我理当配合。”
张氏有些诧异,以为她会借口府中缩减开支为由拒绝此事,还想敲打责问几句,她竟这般爽快应下,丝毫没给自己这个机会。
“至于这银子嘛……”洛玉书略一迟疑,看向小张氏。
此时的张氏刚因错失拿捏洛玉收的机会而失望,现下听她提到银子,便觉机会又来了,面上更是露出不易察觉的笑。
只是这笑意还未来得及绽放,但戛然而止了。
就听洛玉书道:“银子便由府里来出。”
“毕竟昨日因着砚台被毁,表姑母已经花费了一百两银子。”
说着便从春柳手中接过砚台,放到小几上,“怕耽搁表姑母,今天一早我亲自去将砚台取来,表姑母,这次可千万小心莫再损毁了。”
小张氏面上一僵,好端端的她怎会把砚拿到这里来,心霎时间提到了喉咙。
“什么砚台砸了?”张氏沉声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