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洛玉书拿捏罗蔓的分寸便恰到好处。
既不会被她刚进门时的气势所压制一口回绝自己,现在又引起她主动要与自己合作的念头。
这大好的局势洛玉书自是会好好把握。
是以,她并不急于一时,只安静的坐在一旁翻看着手中的册子,那满是淡然的神情里透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令罗蔓不敢小觑。
她面上一笑,道:“既然洛二姑娘想要满日红,那我便当交个朋友。”
说着她起身打开一旁的八宝柜,从里面取出一支瓶子递了过去,“不知我这诚意,洛二姑娘可否满意?”
洛玉书并未接手,而是晦暗不明地看着罗蔓,清丽的面容展颜一笑,“罗姑娘的诚意我是看到了,只是不知这诚意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呢?”
一旁的侍女神色一沉,从前京中那些有求于自家主人的夫人们,哪个不是卑躬屈膝,说话更是小心翼翼。
何曾遭过旁人的质疑,这在南诏时都是鲜少发生的。
罗蔓心中虽也有不悦,但却隐忍不发。
她隐藏身份为的就是便于在大齐暗中收集情报,一但身份暴露,南诏怕是会有人因她而受到牵连,而那册子足以令她功亏一篑。
她只恼恨自己当初未识破心思诡诈的朱氏,使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眼下只得先稳住洛玉书,等待会儿拿到册子后就让她彻底消失。
罗蔓敛眉一笑,将递过去的瓶子重新收回,而后将其打开,“之所以称它为满日红是因其颜色如同天上的骄阳一样红艳。”
说着她从那瓶中倒出些许的粉末置于掌心,果然红艳惹眼。
洛玉书示意夏蝉将瓶子接过来,道:“这诚意我收下了。”
罗蔓一喜,问道:“既然如此,那册子可否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洛玉书声间微扬,“罗姑娘不会以为用一瓶满日红便想拿回册子吧,只怕我前脚刚交出,后脚你便会动手杀我。”
罗蔓面色一沉,她未料到洛玉书竟聪慧到可以洞察人心的地步,难怪朱氏母女会折于她手,确实是个难以对付的人。
既然如此,她也无需再装下去,干脆卸下笑容,瞬间变了脸,眼底更是笼起一阵寒芒。
身旁的侍女见状便要抽出腰间的匕首,夏蝉也已是严阵以待。
此时就听洛玉书说道:“作为回报,我可以提供你想要打探的消息。”
罗蔓听闻,立刻抬手示意侍女不要轻举妄动,沉声问道:“有何条件?”
精明如洛玉书,她怎会平白无故肯为自己探得消息,除非她有求于自己。
洛玉书说:“暂时还没想到,等需要时再来找你,不过我需要知道朝中还有哪些是自己人,我想你也不愿见到自己人伤了自己人的事情发生。”
“我如何信你?”罗蔓问道。
毕竟方才她们差点剑拔弩张,此时合作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因此不得不防。
洛玉书却并不想证明自己,她缓缓起身,不紧不慢道:“既然你不信我,那此事便作罢。”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等等。”罗蔓急急喊道:“并非我无意同你合作,只是朝中的探子并不在我掌控内。”
“那是何人掌控?”
罗蔓抬眼看了夏蝉一眼,这丫鬟有些功夫在身,难怪洛玉书有恃无恐,原来是有备而来。
又瞧向洛玉书手中的册子,瞬时有种无力感,仿佛那手中捏着的不是册子,而是她远在南诏亲人的性命。
走出药馆,夏蝉问道:“姑娘怎把册子给了罗蔓?”
她虽知自家姑娘绝不是个吃亏的主儿,但有些好奇姑娘为何如此做。
洛玉书笑道:“那册子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重要的,我已收好。”
夏蝉这才明白过来,“还是姑娘聪明。”
主仆二人正说着,身后一匹受惊的马直直冲向洛玉书。
推着朱念可的轩儿等在马车旁,看到这一幕不禁吓得惊叫。
事情太过突然,待夏蝉反应过来,已来不及将洛玉书推开。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擦擦着马身疾驰而过,洛玉书也被那马车带走。
夏蝉刚要去追,被人一把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