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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一看晴雯把雀裘补好,累得气喘吁吁,赶紧叫小丫头过来给她按摩,俩人互相敲打了一阵。没过多久,还没吃上一顿饭,天就亮了。宝玉哪儿也没去,只催着快去请医生。王医生一来,把脉后直皱眉头:“昨天不是好些了吗?今天怎么又虚又弱的?是不是吃多了?或者是想事情想太多了?不过外感倒轻了,这汗后没调养好,可大件事哦。”说完这话,他就出去开药方,回来时宝玉一看,发现那些散寒邪的药都减了,反而加了茯苓、地黄、当归这些补药。宝玉一边赶紧让人去煎药,一边叹气:“这可怎么办?万一晴雯有个三长两短,都是我的错!”晴雯躺在床上,轻声说:“好二爷,你忙你的去吧,我哪有那么容易就病倒啊!”宝玉没办法,只能离开。结果到了下午,晴雯说身体不舒服,宝玉又回来了。

晴雯这病虽然不轻,但她平时干活儿都是一股脑儿地卖力,不太会瞎想心事,而且她饮食一直都比较清淡,吃饭也不讲究吃多吃少,这对身体恢复挺有帮助的。咱们贾府有自己一套调理的法子,不管是谁,只要有点小感冒小咳嗽的,首先就是饿一顿,然后才吃药调养。所以晴雯一不舒服,就先饿了两三天,再小心翼翼地吃药养身体。现在虽然活动多了点,但也是好好补了几天,慢慢地就见好了。最近园子里的小姐妹们都是各自在屋里吃饭,喝个汤啊,吃个炖菜啊都很方便,宝玉也能自己张罗个汤汤水水的,这些事儿就不细说了。

袭人送完她妈妈的丧回来后,麝月赶紧把坠儿那档子事儿,还有“晴雯把她赶走,还给宝玉说过”这些话,一股脑儿地都跟袭人说啦。袭人也没多说什么,就回了句:“太急躁了。”

这阵子,李纨因为天气变化得了感冒;邢夫人眼睛发炎,迎春和岫烟都去照顾她们;李婶的弟弟又把李婶娘、李纹、李绮接走住几天;宝玉看到袭人常常因为想妈妈难过,晴雯的病也没完全好。所以,诗社的活动也没人张罗,就暂停了几次。

现在已经是腊月了,离过年越来越近,王夫人和凤姐儿都在忙着准备过年的事情。王子腾升官做了九省都检点,贾雨村也升了大司马,协理军机,参与国家大事,这些就不多说了。

话说贾珍那边把家族祠堂给开了,让人打扫得干干净净,把供的东西都摆好,还请了神位,又把正屋给收拾出来,准备挂上那些传家的真迹画像。那时候,荣宁两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忙得跟什么似的。那天,宁府里的尤氏一大早就起来了,跟贾蓉的媳妇儿一块儿忙活着给贾母准备针线礼物。就在这时候,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盘压岁的金锞子进来了,跟尤氏说:“奶奶,兴儿回来说了,那天那一包碎金子,总共是一百五十三两六钱七分,金子的成色不一样,熔成了二百二十个锞子。”说着就把盘子递给尤氏。尤氏看了看,发现这些锞子有梅花形状的,海棠形状的,还有“笔锭如意”和“八宝联春”的。尤氏吩咐说:“收起来吧,让兴儿赶紧把银锞子交进来。”丫鬟应了一声就去了。

贾珍突然闯进饭厅吃饭,贾蓉的媳妇儿赶紧躲开了。贾珍就问尤氏:“咱们春天的祭祀奖金领了没?”尤氏说:“我今天让蓉儿去办了。”贾珍说:“咱们家虽然不缺这几个钱花,但这可是皇上的恩赐啊。早点领了,给那边老太后送过去,买点供品祭拜祖先,上面是领皇上的情,下面是托祖宗的福。咱们哪怕花一万两银子祭祖,也比不上这个风光,又能沾光享福。除了咱们这几家,那些破落的世袭官员,要不是靠这笔钱,他们拿什么祭祖过年?真是皇恩浩荡,想得周到。”尤氏点头赞同。两人正聊着,有人通报:“大少爷来了。”贾珍就让:“让他进来。”只见贾蓉手里捧着一个小黄布口袋走进来。贾珍问:“怎么去了这么久?”贾蓉陪着笑说:“今天不是在礼部领,是在光禄寺的库房。因为跑到光禄寺,才拿到的。光禄寺的官员都说,问候父亲,好长时间没见了,都很想念。”贾珍笑道:“他们哪是想我啊?年底了,不是想我的东西,就是想我的戏酒。”一边说,一边看那个黄布口袋,上面贴着封条,写着“皇恩永锡”四个大字;另一边有礼部祠祭司的戳记。还有一行小字:“宁国公贾演,荣国公贾法,恩赐永远春祭赏共二份,折合纯银若干两,某年月日,龙禁尉候补侍卫贾蓉当堂领取。值年寺丞某人。”下面是一个朱笔签名。

贾珍一看完,吃完饭,洗漱一番,换上靴子戴好帽子,就让贾蓉捧着银子跟着他。他先去跟贾母和王夫人汇报了一声,然后又去跟贾赦和邢夫人说了一下,这才回家。回到家,他拿出银子,让下人把口袋扔进宗祠的大炉子里烧了。他还吩咐贾蓉:“你去问问你二婶,正月初请人喝年酒的日子定下来没?要是定好了,就让书房开个单子,别让我们请人的时候重复了。去年不留神重复了几家,别人不说我们不小心,倒好像两家商量好了似的,虚情假意怕麻烦一样。”贾蓉连忙答应了就去了。没过多久,他拿来了请人喝年酒的日期单子,贾珍一看,就说:“给赖升看看,请人的时候别跟这上面的日子重复了。”他站在厅里看着下人们搬围屏,擦桌子上的金银供器。这时,一个小厮手里拿着一张报告和一本账目,过来说:“黑山村乌庄头来了。”贾珍一听,就说:“这老砍头的,今天才来啊!”

贾蓉一把接过那禀帖和账本,急忙打开捧着,贾珍则背着双手,歪着头往贾蓉手里瞅。那红色的禀帖上写着:“小的庄头乌进孝给老爷太太请安,公子小姐也请安。新年大吉大利,荣华富贵,平安吉祥,升官发财,诸事顺遂。”贾珍哈哈一笑:“这庄户人家还挺有心思的嘛。”贾蓉也跟着哈哈笑:“别管它文采怎么样,图个吉祥就行。”说着,赶紧把账单展开看起来,只见那上面写着:

三十只大鹿,五十只獐子,还有五十只麅子;暹猪、汤猪、龙猪和野猪各有二十个。家腊猪、野羊、青羊和家汤羊也是二十个。鲟鳇鱼有二百个,杂鱼有二百斤。活鸡、鸭、鹅各两百只,风鸡、鸭、鹅也是两百只。野鸡和野猫呢,都是两百对。熊掌有二十对,鹿筋二十斤,海参五十斤,鹿舌和牛舌都是五十条。蛏干有二十斤,榛子、松子、桃子和杏瓤各两口袋。大对虾五十对,干虾二百斤。银霜炭上等的有一千斤,中等的两千斤,柴炭三万斤。御田胭脂米两担,碧糯、百糯、粉秔和杂色粱谷都是五十斛。下等常米一千担,各色干菜装了一车。外卖的粱谷和牲口啊,折合成银子是二千五百两。哦对了,外门下还孝敬了哥儿些玩意儿:活鹿两对,白兔和黑兔各四对,活锦鸡两对,还有西洋鸭两对呢!

看完后,贾珍一拍大腿:“快让他进来!”话音刚落,乌进孝就跌跌撞撞地进来了,一个劲儿地在院子里磕头问安。贾珍赶紧让人把他拉起来,笑眯眯地问他:“身子骨还行吧?”乌进孝哈哈一笑:“老板,真话实说,我们这些跑腿的,闲下来反而闷得慌。大伙儿都想来见识一下天子的地盘,只是他们年轻,担心路上出岔子,再过几年就放心多了。”

贾珍好奇地问:“你路上走了几天?”乌进孝苦笑着说:“老板,今年的雪特别大,外面都是老深的雪,前两天天气一暖,雪化了,路特别难走,耽误了不少时间。虽然总共走了一个月零两天,但时间紧迫,怕老板你等急了,就赶紧赶来了。”

贾珍纳闷:“我说呢,怎么今天才到!我刚刚看那份单子,你这老家伙又来挑战了啊。”乌进孝赶紧迈前两步,解释说:“老板,今年收成真心不好。从三月开始下雨,一直下到八月,就没晴过五六天;九月又来了场大冰雹,方圆几百里,人、房、牲口、粮食,损失惨重,所以才有今天这个样子。我绝对没骗你。”

贾珍皱着眉头说:“我估摸着你至少也带了五千两银子来,这点钱够干嘛的?现在你们只剩下八九个庄子,今年又有两处受灾,还搞什么挑战,真是让人过年都难啊!”乌进孝说:“老板,你这地方已经算好的了。我兄弟离我那儿才一百多里,情况糟糕多了。他管的庄子比你这多多了,今年收成也就这样,也就二三千两银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贾珍点头:“是啊。我这儿还算平稳,没有啥大事,就是一年的开销。我过得奢侈点就多花点,节省点就少花点。再加上送礼请客,我脸皮厚点也就过去了。不像那府里,这几年开销大增,又没增加什么收入,这两三年赔了不少,不找你们要,还能找谁?”

乌进孝哈哈一笑说:“哎,现在府里虽然忙了点,但进出都挺顺畅的。娘娘和皇上能不奖赏吗?”贾珍听后,笑着对贾蓉他们几个说:“你们听听,他这话说得是不是挺逗的?”贾蓉他们几个赶紧跟着笑起来:“你们这些山旮旯海角的人,哪懂这些门道?娘娘会把皇上的金库给我们吗?她心里就算想这么做,也做不了主。当然得奖赏,但也就是按时按节的,给些绸缎、古董、小玩意儿。就算奖赏,也就百两金子,只值一千多两银子,能干啥?这几年,每年不都是赔出几千两银子嘛?头一年光省亲修花园就花了多少,你们算算就知道了。再过两年,再省一次亲,恐怕就穷得叮当响了!”贾珍又笑了起来:“所以他们这些庄户人家,真是‘外明不知里暗的事’,‘黄柏木做了磬槌子,外面光鲜里面苦’。”贾蓉一边笑一边对贾珍说:“真的,我前两天还听说二婶娘和鸳鸯偷偷商量着,要偷老太太的东西去当银子呢。”贾珍笑道:“那都是凤姑娘的花招,怎么可能穷到那份上?她肯定是觉得开销太大了,赔得心疼,不知道又想省哪项开支,先搞出这个说法来,让人家知道咱们穷得要命。我心里有数,还没到那份上。”说完,就让人带乌进孝出去,好好招待他,其他的就不多说了。

贾珍这会儿一拍板儿,说把刚才那些好东西挑出来给祖宗供着,各样儿都弄点儿,让贾蓉给荣府送过去。家里头剩下的,他自个儿留下了。剩下的那些,按等级分好,一堆一堆的放在月台底下。然后让人把家里的年轻一辈都召集过来,分给他们。没过多久,荣国府也送来了好多供祖的东西,还有给贾珍的礼物。

贾珍一看供的东西都弄好了,就穿着鞋,披着一件猞猁狲的大皮袄,让人在厅柱底下的石阶上,太阳地里铺了个大狼皮褥子,晒着太阳,优哉游哉地看着那些小辈们来领年货。一看贾芹也来了,就把他叫过来,说:“你小子掺和什么?谁让你来的?”贾芹赶紧垂着手,回答说:“我听说大爷这儿让我们来领东西,我就没等别人,自己先来了。”

贾珍说:“我这东西,本来就是打算给那些闲得无聊、没啥收入的叔叔兄弟们的。那年你闲着,我也给过你。现在你在府里管事,家庙的和尚道士们你也管,一个月除了你的那份额外,和尚们的钱都从你手里过,你还来要这个,太贪心了!看看你穿的那样子,像是个会花钱办事的人吗?以前你说没收入,现在怎么又行了?比以前强不到哪儿去!”贾芹说:“我们家人口多,开销大。”贾珍冷笑一声:“你又在糊弄我!你在家庙干的那些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那儿,就是老大,谁敢不听你的。你手里有钱,又离我们远,就敢称王称霸,天天晚上召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赌博,养女人孩子。你现在花成这样,还敢来领东西?领不到东西,挨一顿揍再说!等过了年,我一定要跟你二叔说,把你换回来。”贾芹脸都憋红了,一句话也不敢说。这时候有人来说:“北府王爷送了对联荷包来了。”贾珍一听,忙让贾蓉:“快去接待,就说我没在家。”贾蓉就去了。贾珍把贾芹赶走,看着他拿完东西,然后回屋和尤氏吃完晚饭,一夜无话。第二天更忙,就不细说了。

腊月二十九这天,啥啥都准备好了,两府的家门口都换上了新门神、对联和挂牌,还把桃符给重新油了一遍,整个儿看起来跟新的一样。宁国府那边,从大门到正堂,一路上所有的门都敞开了,两边的台阶下摆着一溜儿的朱红大蜡烛,点着了就像两条金龙在那儿舞动。到了第二天,贾母带着那些有封号的,都按级别穿上了朝服,先坐上八抬大轿,带领着一大帮人进宫去朝拜。宫里宴会结束后回来,就直接在宁府的暖阁那儿下轿。那些没跟着进宫的年轻子弟们,都在宁府门口排着队等着,然后一起进宗祠。

宝琴头一回迈进贾祠,一边好奇地四处张望,一边仔仔细细地观察这个宗祠:发现它在宁府西侧有个独立的院子,院门是黑油油的栅栏,里面是五扇大门。门上方挂着块匾,上面刻着“贾氏宗祠”四个大字,旁边还写着“特晋爵太傅前翰林掌院事王希献书”的小字。门两边还贴着一副长长的对联。

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

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

这可是王太傅亲手写的哦。一走进院子里,迎面就是一条用白石头铺成的小路,两边全是青翠欲滴的松树和柏树,月台上还摆着几个古色古香的铜鼎和彝器。在抱厦的正前方,挂了一块雕刻着九条龙的黄金匾,上面写着“星辉辅弼”,这可是我们尊敬的先皇亲手写的。两边还贴着一副对联,上面写着:

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

这可是皇上亲手写的哦!在五间大气磅礴的正殿前面,挂着一块雕刻着腾龙、颜色碧绿的大匾,上面写着“慎终追远”四个大字。旁边还有一副对联,上面写着:

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宁荣。

全是皇上亲手写的。里面灯火通明,锦绣的帷幔和幕布,虽然摆着一些神位,但看不太清楚。

只见贾府的人忙活得跟戏台上的戏子似的,排得整整齐齐。贾敬站在中间主祭,贾赦在一旁陪着,贾珍端着酒杯,贾琏贾琮捧着丝帛,宝玉小心翼翼地捧着香,贾菖贾菱摆好拜垫,守着焚香池。乐队穿着青衣,吹吹打打,三杯酒一敬,起身、下拜,烧了丝帛,倒了酒。仪式结束,音乐停了,大伙儿跟着贾母进了正堂。

正堂里挂着华丽的锦帐,彩色的屏风挡着,香烛亮堂堂的。中间挂着荣宁二祖的画像,两位老祖都穿着龙袍,挂着玉带,两边还有其他祖先的画像。贾荇贾芷他们从里头门开始,一个接一个站到正堂廊下,外面是贾敬贾赦,里面则是女人们。家仆和小厮都站在仪门外头。

每上一道菜,就传到仪门,贾荇贾芷他们接过来,一个接一个传到贾敬手里。贾蓉是长房的长孙,他跟女人们一起站在里面,每当贾敬捧着菜过来,就传给贾蓉,贾蓉再传给媳妇,然后是凤姐、尤氏她们,一直传到供桌前,最后才传给王夫人。王夫人再传给贾母,贾母才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邢夫人站在供桌西边,跟贾母一起供放。

直到所有的菜饭汤点酒茶都传完了,贾蓉才退出去,回到自己的位置。那时候,凡是名字带“文”字的,以贾敬为首;带“玉”字的,以贾珍为首;带“草头”的,以贾蓉为首:左边是昭,右边是穆,男人在东边,女人在西边。等贾母烧香下拜,大家才一起跪下,整个大厅、抱厦、内外廊檐,阶上阶下,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的,连个缝儿都没有。鸦雀无声,只能听到金铃玉佩轻轻摇曳的声响,还有起跪时靴子和鞋子的沙沙声。

礼数一完,贾敬、贾赦他们赶紧脚底抹油,溜到了荣府,就等着给贾母行礼呢。尤氏把上房地面铺得红彤彤的,当中摆了个金光闪闪的泥鳅形状的火盆,正面炕上也是新的猩红毡子,搁上了绣着云龙捧寿的大红靠背垫、引枕和坐褥,还搭了个黑狐皮毯子。大白狐皮的坐褥一摆,请贾母大大方方地坐下。两边也铺了皮褥,请贾母那辈分的几个妯娌也坐下。这边横头的小炕上也铺了皮褥,邢夫人她们就坐那儿了。地上的十二张雕花椅子,都配上灰鼠椅搭和小褥子,每张椅子下还搁了个大铜脚炉,宝琴她们姐妹就坐在这儿。尤氏亲自端着茶盘给贾母敬茶,贾蓉的媳妇给其他老祖母敬茶,然后尤氏又给邢夫人她们敬,贾蓉的媳妇再给姐妹们敬。凤姐和李纨她们就在地下候着,随时伺候。

喝完茶,邢夫人她们就先起来伺候贾母喝茶。贾母和几个老妯娌聊了几句,就让人准备轿子,凤姐儿赶紧上去扶。尤氏笑着接话:“老太太的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每年都这么小气,非得吃完晚饭才肯走。难道我们就比不上凤丫头吗?”凤姐儿一边扶着贾母一边笑:“老祖宗,咱们回家吃饭吧,别理她。”贾母也笑着说:“你这里供着祖宗,忙得团团转,哪还有我闹的份儿?再说,我每年不吃,你们也得送来;送来了,我吃不完,明天再吃,不就能多吃点吗?”大家都笑了。她还嘱咐:“夜里要安排可靠的人守着香火,这可不能大意。”尤氏答应了。然后大家一起走出来,到了暖阁前,尤氏她们躲到屏风后面,小厮们这才带着轿夫把轿子抬出了大门。尤氏也跟着邢夫人她们回到了荣府。轿子出了大门,这条街两边,东边是宁国公的仪仗和乐器,西边是荣国公的仪仗和乐器,来往的行人都不敢从这里经过。

一来到荣府,门儿敞得大大滴,直接通到里头。现在不搁暖阁下轿了,穿过大厅,拐个弯往西,就到了贾母那边的正厅,下轿。大伙儿跟着到了贾母的正堂中间,那锦绣屏风,亮堂堂的跟新的一样。地上搁着个火盆,烧着松柏香和百合草,味道好闻。贾母坐好了,老嬷嬷过来报告:“老太太们来行礼啦。”贾母赶紧起身要迎接,结果两三个老妯娌已经进来了。大家手拉手笑了一阵,客气了一阵。喝完茶,贾母送到内仪门就回来了,重新坐好。贾敬、贾赦他们带着一群小辈进来了。贾母笑着说:“一年到头,你们也够辛苦的,不用行礼了。”男的一拨,女的一拨,挨个儿行完礼。旁边摆好椅子,按年纪大小排排坐,等着受礼。两府的男女老少、小厮、丫鬟,也都按职位高低行完礼。然后发压岁钱和荷包、金银锞子啥的。摆上合欢宴,男人坐东边,女人坐西边,喝了屠苏酒、合欢汤,吃了吉祥果、如意糕。贾母起身去换衣服,大家就散了。那天晚上,到处都是烧香上供的,王夫人的院子里还供着天地纸马。大观园正门挂着角灯,两边亮堂堂的,到处都是路灯。府里的人打扮得五光十色,整个晚上人声鼎沸,笑声不断,爆竹声和烟花响个不停。

天一亮,贾母她们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带着满满的排场进宫给皇上拜年,还要庆祝元春的生日。吃完宫里的宴席回来,又跑到宁国府拜祭祖先,这才回到家。忙完一圈,稍微休息一下,换身衣服。那些来拜年的亲朋好友,一个都没见,就爱和薛姨妈、李婶娘聊聊家常,或者跟宝玉、宝钗她们玩玩围棋、打打牌。王夫人和凤姐则是忙得不可开交,天天请人喝酒,家里头到处都是唱戏的和喝酒的,亲朋好友一个接一个,热闹极了。

连着忙了七八天,总算是忙完了,元宵节也快到了。宁荣两府都灯火辉煌,彩旗飘飘。十一号那天,贾赦请了贾母她们,第二天贾珍又请了贾母。王夫人和凤姐儿这段时间也是天天有人请吃年酒,记都记不过来了。到了十五号晚上,贾母就在大花厅摆了几桌酒席,定了班子小戏,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带着荣宁两府的子子孙孙一起吃家宴。贾敬向来不吃酒肉,所以没请他,十七号祭祀完祖先,他就出城修养去了;这几天在家的时候,也都是一个人静静地呆着,没什么声响,就不多说了。贾赦拿了贾母的赏赐,告个辞就走了。贾母也明白他在这里不方便,也就随他去了。贾赦回到家,和一群门客一边赏灯一边喝酒,音乐歌声响彻耳边,满眼都是华丽的景象,他们的欢乐方式和这边不太一样。

贾母的花厅里摆了十几桌酒席,每桌旁边都搁了个小几,几上点着皇上赐的百合香,还有精致的小盆景,里面种着新鲜花儿。盆景旁边,还有小洋漆茶盘,摆着古色古香的茶杯,还有雕着花草诗句的紫檀装饰。那些小瓶子里插着的花儿,不是“岁寒三友”就是“玉堂富贵”之类的。李婶娘和薛姨妈坐在最上面的两桌,东边单独搁了张雕着龙凤的矮榻,上面啥都有,靠背、枕头、皮褥子一应俱全。榻上还搁了个描金的小几,上面有茶碗、漱口杯、手巾啥的,还有个眼镜盒子。贾母就歪在那儿,和大家说说笑笑,还拿眼镜看戏台。她说:“老啦,骨头疼,就让我随便点,歪着陪你们吧。”还让琥珀坐在旁边给她捶腿。榻下面没摆酒席,就放了一张高几,上面有挂饰、花瓶、香炉啥的,还搁了张小高桌,摆着杯子筷子。旁边一桌,宝琴、湘云、黛玉、宝玉四个坐那儿,每上一道菜,先给贾母看看,她喜欢就尝一点,然后放回桌上。感觉他们四个就是跟着贾母一起坐的。下面是邢夫人、王夫人的位子,再下面就是尤氏、李纨、凤姐、贾蓉的媳妇,西边是宝钗、李纹、李绮、岫烟、迎春她们姐妹。两边梁上挂着玻璃彩穗灯,每桌前面都有一片荷叶形的彩烛。这些荷叶灯能转,把灯光逼住,看戏特别清楚。窗户和门上都挂着彩穗宫灯,廊檐和游廊上也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廊上的几桌,就是贾珍、贾琏、贾环、贾琮、贾蓉、贾芹、贾芸、贾菖、贾菱他们。

贾母也叫人去召集家里的男男女女,可有的人年纪大了,不喜欢凑热闹;有的家里没人,或者生病了,想来也来不了;还有一些人呢,就是嫉妒人家有钱,自己觉得穷酸,不愿意来;还有些人是怕凤姐的脾气,故意赌气不来的;还有的害羞,不好意思见人,所以也不敢来。结果家里虽然人挺多,但来的女眷就只有贾蓝的妈妈娄氏带着贾蓝,男的呢,也就贾芹、贾芸、贾菖、贾菱这四个现在跟着凤姐混的来了。人虽然没到齐,但在家里小聚一下,也算挺热闹的啦。

现在林之孝的儿媳带着六个小媳妇,她们合力搬了三张炕桌,每张桌上都铺着一条红毡,上面摆满了大小一致的新鲜铜钱,这些铜钱还被大红绳子串起来,每两个人一组搬一张,总共三张。林家媳妇把其中两张桌子放到薛姨妈和李婶娘的座位下面,另一张则送到贾母的床边。贾母说:“就放这儿吧。”这媳妇很懂规矩,立刻放下桌子,把绳子一抽,钱就都堆在桌上了。这时候台上正唱着《西楼会》,眼看着快结束了,于叔夜生气离开。文豹这小家伙就插科打诨地说:“你生气走了,今天正月十五,荣国府的老祖宗家宴正热闹,我骑着马赶紧进去要点果子吃,这可是大事儿。”他这么一说,逗得贾母他们都笑了。薛姨妈她们都说:“这小家伙真鬼灵精怪,怪可怜的。”凤姐接茬儿说:“这孩子才九岁呢。”贾母笑着夸:“这嘴真会说。”一说完“赏”字,立马有三个媳妇准备好了笸箩,一听“赏”字就冲上去,每人抓了一笸箩钱,然后走向戏台说:“老祖宗、姨太太、亲家太太赏文豹买果子吃的。”话音刚落,钱就往台上一撒,“哗啦啦”满台都是钱响。贾珍和贾琏已经吩咐下人准备好了大笸箩的钱,等着下一轮的赏赐,具体情况如何,咱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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