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多月,听说镇子西面的大车马店赵老板要回原籍养老,准备离开上泉镇,车马店要转手出去。孔盛冬拉着李行知来看了两次,好几晚上没睡好,左思右想后就让回村的冯三哥喊冯大哥来,商量能不能盘下大车马店。隔了两天得空冯老大、老夫子带着七姑娘就赶了小半天路,匆忙来了上泉镇云盛堂。
刚喝了碗水,孔盛冬喊着王家父子一起,大家就到了车马店大院。
“庆儿,因何要盘下车马店?咱们手上也没那么多钱?怎么盘?”李老夫子晃着头发问。“是啊!这是大事,你可不能想简单了!”冯老大也疑虑重重。
“呵呵,你们看,这车马店现在生意多好!我们现在也时常租赁骡子运货,盘下来生意依然肯定不会差!有了车马店我们村里的货物就可以马拉骡驮运到镇子里,山里的矿砂和石炭也能方便地运到村里。”“再说这里院子这么大,临着大街有二十多丈,我们可以盖好几个大铺子,或租或卖也都是可以的。”孔盛冬急忙解释着。
“万一又有战乱,一把火就都给你烧没了!”七姑娘打趣说,“你没想过?”
“烧了也没事,反正我们投不了几个钱,开着就赚钱!这两个月后马上就到了最忙碌的时候,到年底就挣到大钱了!”
“不投钱你拿什么接盘?这车马店里骡子、驴、大车再加上房子、土地怎么不得千八百贯!“冯老大有点脑子不够用。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要不你们听我说说!”孔盛冬连忙解释。
李老夫子听完说:“走,那我们回去听听。”一众人就回到了云盛堂后院。
接下两天里,几个人都在院里出出进进,忙的风风火火。每天都议事到很晚,孔盛冬又开始睡不好,几天就熬得眼窝青黑。王家父子又要看着前面,又要出去办事,被指派的团团转。冯大哥也回了趟双梁村,去见了石铁匠,又带着孙家老二和二姑娘也赶回上泉镇,让七姑娘和孙家二姑娘帮着照看前面的生意,给大家临时做做饭。孔盛冬和老夫子先去车马店和赵老板好好谈了两次转让的事情,见了不少车马店的大货东,之后几人带着好多山货去云南县拜访了邓副都尉。
三天后车马店大门外,贴出了一张巨大的红纸告示,大致内容为:赵老板准备返回原籍养老,将八成股份以五百贯转让给双梁村云盛堂,赵老板的两成股份交由云盛堂代管,按照去年同等利润核算,每年收股息三十贯。云盛堂愿意将剩余八成股份按照每一成六十贯售出,年股息十五贯,出让给上泉镇商户或富裕家族。每年十月一结算,年内各股东不过问车马店日常经营,由云盛堂负责。如经营不善,则由县内信义典当行出资三百二十贯收购车马店,按股赔付各股东。股东运货、用车马一律七折。目前已有契丹和党项两个驻扎在上泉镇的商号货东各自认购一成股份,上泉镇食誉楼田老板认购一成股份。其余五成股份将于明日上午巳时在食誉楼公开售出,有意愿者可来购买,起卖至少五厘股,即一成之二分之一。
消息一出,在上泉镇和云南县各商号、行商、往来商队、居民中立即就议论纷起,不知道这云盛堂要干什么,想知道明天到底会是什么情形。众人算了算,股息每月两厘多确实不错,又有信义典当行保底投入钱财的六成六,越发觉得这事有些意思。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不少人在食誉楼外等着看热闹,不到巳时已经将信誉楼内外挤得满满的。
巳时一到,食誉楼内一层厅内就来了一队人,带队的时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位青衫老儒生,还有大汉三人,少年男女四五人,眼看都有些紧张,但都神情激动,目光坚毅。食誉楼田老板站在一旁,朗声喊了一声,便有店内杂役抬着一块木板,上面用白灰写着:
云盛堂车马店股东明细
赵平——车马店旧主股份两成
田七尧——食誉楼股份一成
北契丹——驻云州上泉镇商队股份一成
西党项——驻云州上泉镇商队股份一成
田老板笑嘻嘻地说道:“有意者报出家门,到东边找那两位青衫小哥处缴钱,领股票,到西边知见人处画文书押。不急,大家都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报。”一楼大厅里就开始嗡嗡作响,众人三五成群的议论起来。接着就听到喊声:
“石记铁匠铺认购五厘!”,说着石铁匠的大徒弟大石头就挤出人群,走到李行知和孔盛冬处缴钱,办交割。田老板朗声喊道:“石记铁匠铺缴钱三十贯、认股半成!”有人立即跑到木板上写上“石铁匠,石记铁匠铺股份五厘”。
看热闹的人还在唏嘘间就又听到有人喊:云南县内张记茶楼认购五厘!并且有人上去交办。
片刻又有人上前喊:“王记杂粮铺认购五厘!”
人群间顿时叽喳成一片,看客们议论:这车马店本就生意不差,这些新股东大都是要长期租用车马运货的,外来的还要住店,都会照顾自己生意,车马店生意只会更好,看来这次真能考虑跟进。没钱的继续看热闹,有钱的就急急转出去和家人商量、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