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就丢脸吧。
郑九姑娘为了永宁侯上吊自尽,如今这件事情,京城里还有谁不知道?
既然已经闹了笑话,那就什么都不要管了。
豁出去求皇上成全,或许能成全她,救了她这条命吧。
郑秀媛想了许久,眼神渐渐坚定了。
日子走进八月,秋高气爽,桂花飘香,最是舒服。
康王这几天,春风得意。
“五哥,那个从南边来的傻子,还天天和我较劲呢。”
“我从他那里,陆陆续续赢了快一万两了,他还敢和我赌,啧啧啧,真是快输掉裤子了!”
康王畅快大笑,怀王随意扯了扯嘴角。
康王看他哥郁闷的样子,只得劝他:“哥你就别气了,右相也是为了你好。”
他哥在京城动手掳人,也真是冲动了。
“虎符的事情,都拖了那么久了,何必急于一时。”
“咱们死死盯着陈四,就不信找不到别的机会。”
怀王有些烦躁,他知道什么!
他要抓陈四,可不仅仅是为了虎符。
想到那双灵动的眼眸,倔强的小脸,眼看着就要到了九月十八了,他怎么甘心就此放手!
“来来,喝两杯就好了。”
康王给他倒了一杯酒,又说起一件事情。
“你交代我找的那个女人,真是掘地三尺都没有任何消息。哥,那日你在兰园喝酒了吧,你是不是喝多了,迷糊了?”
怀王当初把找人的事情交给了康王,康王很是上心。
但是,找来找去,愣是没有任何消息。
他不得不怀疑,这个人真的存在吗?
“不用找了。”
怀王喝了一杯酒,语气淡漠。
“啊?”
“不找了?”
这,虽然艰难,可是难得哥哥这么想要一个女人,康王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外间的人不知道,以为哥哥风流。其实,哥哥对身边的女人,是根本没上过心。哪怕是王妃嫂子,哥哥对她也很是一般。
说起来,他们兄弟二人,对美色从来都不痴迷。
“哥,我再找找吧。”
怀王看着窗外,一棵梨树上,挂满了果实。
这个景色,倒是可以入画了。
“不必,我找到她了。”
康王更是惊讶。
“她就是陈四。”
“什么!”
康王猛地站起来,“陈四?兰园那个婢女,是陈四?”
这怎么可能?
怀王却勾唇笑了,“想不到吧。”
“那天她去兰园,该是为了陈奕而去的。她真是个狡猾的小东西,陈奜被她骗了,我也被她骗了。”
“那天她撞到我的时候,陈奜就在旁边,居然也没有发觉。”
“你说,她是不是很聪慧?”
这骄傲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哥,你清醒一点,她既然知道这些,说不定也知道,我们和陈奜对宁国公下手的事情。”
“她不会喜欢你的。”
如果陈四真的那么聪慧,她说不定已经猜到了。
而且,现在她竟然要嫁给永宁侯!
想想都可怕。
“哥,趁他们还没有成亲,把陈四杀了吧。”
却见他哥犀利的眼神扫了过来,“不许动她!”
康王心口一窒,这个眼神,他哥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对他。
他哥竟然这样喜欢陈四吗?
不就是见了一面吗?
他艰难地开口:“哥,你的雄心壮志,你忘了吗?”
“女人多的是,你不能为了一个陈四,就冒这么大的风险!”
怪不得,他哥不管不顾,就要在京城出手掳人。
原来,不是为了虎符,而是为了女人!
“右相知道你的心思吗?”
怀王冷漠地看着他:“不要告诉右相。”
康王郁闷到了极点,他拿起酒壶,狠狠灌进去一壶,才粗声道:“好,我不说!但是,你要把这个该死的女人忘掉!”
他不能看着他哥,毁了自己。
女人而已,何至于此?
怀王默不作声,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我知道,她嫁给永宁侯之后,对我们十分不利。”
很有可能,他们的谋划,会暴露在永宁侯眼皮子底下。
“他们还没有成亲,我还有机会,把这门亲事搅黄了!”
康王抱着酒壶,不想说话了。
很明显,他哥不想放手。
说真的,他不明白,很不明白。
他们身为皇子,从小到大见过的美人还少吗?
可是,他哥怎么就一眼就看上了陈四,还情根深种了?
他哥不该是这样感情用事的人啊!
对于他的疑问,怀王也曾在心里问过自己。
“我不知道,当初在兰园,她就这么撞到我怀里,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很好闻。”
其实,一开始,他虽然对她动了心,可更多的,是不甘心,居然被一个低贱的丫头耍了自己。
后来,知道她是陈四之后,他的心态,就不一样了。
陈四,那可是在黑鹰卫眼皮子底下,拿到虎符的人呢。
而且,她还坏了陈奜的婚事,又数次从他们的算计里逃脱,他对陈四,一直都很欣赏。
这样的女人,真不多见。
没想到,她们竟然是同一个人。
“我们见过的女人很多,可是她这样的,我没见过。”
“这么多年,为了麻痹其他人,我一直散漫,不争不抢。”
“现在,我想争一次,抢一次。”
八月,除了即将到来的秋闱,最重要的日子,就是皇上的万寿节了。
往常,他们府上,除了祖父,也没有人有资格去赴宴了。
如今陈奕袭爵,他的夫人严氏也得了诰命,他们夫妻二人自然要去。
因为和崔承东的婚事,陈令月也在邀请的行列里。
安国夫人知道她要进宫,马上派人接了她到卫国公府。
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绸缎,鹅黄色的,湖蓝色的,薄荷绿,玫红色……
陈令月咋舌,这么多!
“你这是头一回进宫吧?”
“我今天让人送了一些时兴的料子过来,你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选中了,我即刻让府里的绣娘给你量体裁衣,明儿就赶出来给你。”
陈令月有些感动。
这个婆婆,好像挺好的。
“夫人,不必麻烦了,我上个月才做了两身秋衣,有一件还没上过身,我就穿那个得了。”
覃练却不肯,“以前我管不着,不过现在,你马上就要成为我们崔家人了,我可不能不管。”
“你还年轻,不知道有些人就是这么肤浅。”
“敬人先看衣,特别是在宫里,你要不是光鲜亮丽,那些宫人都要看低了你。”
这个道理,陈令月当然懂。
只是,她自来了古代,深居简出,交际简单,并没有多少切身体会。
“我们家和皇后的关系,你也知道。宫里的人,关系错综复杂,我是担心,有人趁机欺负你。”
“若是你穿了我替你裁制的衣服,那大家就该明白,我对你,是一万个满意的。他们若是再想欺负你,也该掂量掂量,敢不敢得罪我们卫国公府!”
覃练这样苦口婆心,陈令月也不能不识好歹。
“嗯,那就请夫人费心了。”